夏氏贵为淑妃,偏唯独漏了张氏。
且又下了一道很令人遐想圣旨,皇后之位待定,选秀。
张氏竟是连个妃位也没捞着。
圣旨一下,一片哗然。
张家人自然气不过,不敢到萧衍的跟前闹,张氏母亲林氏连跑未央宫十多次,想尽方法鼓动女儿讨公道。
张氏虽说心中有鬼,可一日未被揭穿她便侥幸萧衍是不知情的。
也怪林氏太会拿捏张氏的软肋,句句话都将将好戳到她的心坎上。一次两次的,她还能坚定不去,几次三番的,心就被鼓动了。
“母亲说的是,”张氏越想越觉得有底气,“本宫堂堂正妃,又育有一子,陛下这般未免太过有失公允!”
“可不是!”
林氏赞同:“娘娘您定要为自己也为小皇子打算。就算往日夫妻不睦,可这礼法陛下也该顾及吧?陛下漏着正经嫡妻,凤位悬着是个什么规矩?尽管去讨要公道,张家就是娘娘您的后盾!”
送走林氏之后,张氏便盘算起跟萧衍讨要封赏一事。
左思右想,等萧衍亲自来未央宫再说,是肯定不可行的。
萧衍那人她心里有认知,心思诡谲,又对她十分厌恶。想等他来她宫里,且还讨要到封赏,指不定去做梦更容易些。所以只有出其不意去御书房闹一场,叫朝臣们逼他给出一个说法。
不过这般想着,起初她还底气很足,可等沐浴梳妆穿戴好之后,张氏又踯躅了起来。
若逼他不成,反惹了一身骚怎么办?
屋内反复踱了几圈,到底没那个胆气去。
好赖张氏没被鼓昏头,御书房里正为着凤位之事吵成了一团。
心思各异之人为着各自的利益各执一言,争执得面红耳赤。从引经据典的文斗谁也不服谁,渐渐演变成上手上脚踹打的武斗,一群老爷们,脸红脖子粗地折腾了两个时辰还没个定论。
长荣帝冷眼看着,往地上丢了一个茶杯才叫这群朝中大员闭了嘴。
……
皇帝不悦,谁也不敢再闹。
长荣帝冷笑,摆了摆手就叫他们都退下。
萧濯看了好一番热闹,只觉得十分好玩。一群老头子为了名利,什么丑恶嘴脸都露出来。他瞥了眼身旁与他一起热闹的周斯年,本以为会有些共鸣,谁知一转头,只有一张冒着冷气的假仙脸。
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些日子这家伙都快冷成冰了!
“皇兄,那张氏你预备如何处置?”
张氏跟她那孩子有鬼的事儿,萧濯跟周斯年都心知肚明,“那等不安分的妇人和父不详的孽种,一杯毒酒灌下了事,亏你还好心还留了这么久……”
那孩子可不是父不详。
萧濯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张氏那孩子从一出生便那般得废帝的爱护,各种好药好物时时赏赐,说跟他没关系,是不可能的。说到底,这也是废帝心思恶毒,故意私心羞辱人。
周斯年眼眸动了动,瞥了眼上首长荣帝,果然脸冷了下来。
萧衍并不想谈论此事。
此事于哪个男人来说,都是耻辱,更何况一国之君。萧衍的心胸再宽广,这事儿也是扎在心中的一根刺。关系到他男人的尊严,即便是亲兄弟,这般被拿在嘴上说,他面上也挂不住。
“张氏如何处置,朕自有打算,你就别瞎操心了!”
狠狠瞪了一眼唯恐天下不乱的萧濯,萧衍冷冷道:“还有,这次选秀不只是朕,十五你也不小了,趁着选秀你也自己掌掌眼,挑一个合适的回府伺候。”
萧濯话出口了也意识到越了界,吐了吐舌头,立即将话跳过去。
他连连摇头,抗拒道:“臣弟才十四岁,还小呢!”
“十四哪里小?”
萧衍冷笑,“朕十三就有司寝女官了,你比朕当初还大一岁。也是父皇与你母妃去得早没人给你张罗,这次,就叫淑妃帮你相看一个!”
萧濯玩心还重着呢,当然不愿意,就拿眼角一直睃周斯年。
周斯年垂着眼帘,无动于衷。
萧濯这般活泼的做派,倒是将萧衍的注意力转移了过去。他想着这假仙家里还一团糟呢,好心道:“若不然也给你指两个?你府中也太冷清了……”
周斯年半点不领情,当场拒绝。
谁知中午留膳,萧衍还是给他准备了四个美人。身材单薄,眉眼艳丽,凤眼高挑,一身火红裙装……四个萧媛的翻版。
周斯年脸都绿了,呼吸一瞬间都要喷出冰渣子。
怎么谁都觉得他对萧媛爱的疯魔了!
火气蹭一下冒上来,世子爷一掀下摆跪下,咬牙切齿道:“陛下,臣有事请求。请陛下下旨,准许臣与长公主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