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了。海港的事,你心里有数就成,不要往外说去。”秦凤仪叮嘱一句。
“可是,咱们这要是不跟朝廷说,这叫朝廷知道了……”
“你可真是个实诚人。”秦凤仪道,“你不说我不说,就是朝廷闻了风声,他得调查取证吧?咱们南夷,山高林密,谁愿意来呀。何况,就是调查取证,我就说是给渔民建的,又如何?咱们这里渔民建大船,出深海,捕大鱼。这官司打起来,没个十年八年的打不清楚,有上十年八年,咱们南夷就能富起来,百姓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了。明白不!”
赵长史点头,但是,他说句实在话,“您还不如不告诉我呢,我这又不能往外说,情跟着担心受怕。”
“你非问嘛。”秦凤仪把责任都推赵长史这里,赵长史更加心塞。
赵长史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议事厅,心说,打小看秦凤仪就是个胆子壮的,如今这成了一地藩王,真是没这小子不敢干的事啊!不过,赵长史倒也能理解秦凤仪,他来南夷城这么久,知道南夷城的境况,这还是一地府城呢,说起来,还不如扬州下头的一个县富庶。实在是南夷太穷了,百姓们也太苦了。秦凤仪身为一地藩王,要修路要建城要让百姓们过好日子,要养活这么些人,就得有银子!
秦凤仪先时要说干这许多修路建城的大事,赵长史其实挺为他担心的,因为,赵长史明白,现在的南夷没有这样的财力,但,现下赵长史心里算是塌实了,泉州港之富,秦凤仪还只是听闻过,赵长史却是亲自去过的。自朝廷辞官后,赵长史又是个爱写写画画的性子,虽则没有去过远处,但泉州是去过的。一想到秦凤仪要干走私的买卖,赵长史便知道,从此不必再为银子担心了。
但,这事儿当真是犯大忌讳的事,这要叫朝廷知道,再加上秦凤仪这身份,不被人狠咬一口是不可能的。
眼下,银子的事解决了,赵长史却是为秦凤仪将来的政治生涯担起心来。
就在赵长史的担心中,南夷城第一次招商大会开始了。
这一次,两条官路,一条是自江南西道到南夷的大瘐岭的官路,另一条便是自南夷城到番县的官道,除此之外,便是数个码头的招商。
整个招商大会,整整持续了三天才结束。
不说各被亲王殿下选中的商贾,便是没被选中的商贾,经此大会,也深觉开了眼界。整个大会结束,亲王殿下说了,当天便可去两家银号取先期的两成银钱,之后,一个月内必须开工,而且,每个差使那里亲王殿下都会派监察官,严守工程进度与工程质量,同时,还有会有不定期的巡查,看可有违规之处。同时,你们哪些人修的,不要以为修完拿了银子就没事了,二十年之内,如果工程有大的质量问题,还要找你们。
这些条约,本就写在合约之内,诸人早就看过了,自然是纷纷应承。尤其是,亲王殿下这么痛快的付了预付款,而且,当天便可支银子,委实令人心下愉悦啊!
徽、晋两家银号更是置办了重礼,过来给亲王殿下请安。
秦凤仪心情不错,笑道,“你们两家做事稳妥。”
两家的东家自然不敢居功,都说是亲王殿下的指导下,才把这样的大的差使圆圆满满的做好了。秦凤仪道,“《周礼·地官·泉府》:‘泉府掌以市之征布、敛市之不售、货之滞於民用者。’,可见,当时的泉府与你们现在的银号,其实有些像。到唐时,又有‘飞钱’一说,也有类似。如今,便是银号。官府现下还是现银用的比较多,毕竟,官府里人力不惜,运送金银亦是便宜。我少时在扬州,扬州城里,商贾用银号的比较多,平民百姓则比较少,除非是出远门,平民方会兑些银票带在身上。余者,银子还是搁自己家里的多,对不对?”
二人自然称是,秦凤仪道,“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是什么缘故?”
徽商银号的康东家先是开口,道,“多因我们银号做生意,银子存我们银号,是要收取一定费用的。”
晋商银号何东家亦是道,“其实,我们的生意,看着红火,但因我们是按存银数目来收取费用,故而,除了大商贾们的银钱动向愿意用我们,一些中小的商贾也多是存银在家,待到用时,用多少兑多少。尤其现在银号渐多,不懂行的只以为我们赚了多少银子,其实,倒多是空架子。面儿上瞧着好看罢了。”
秦凤仪摆摆手,笑道,“行了,这种外行话就不用与我说了,我要不是为了娶媳妇,根本不会去考什么科举。要是那样,估计现在还要扬州城卖盐哪。你们这行生意,我早就琢磨过,光赚些个存银子的保管费,那你们早该关门大吉了。我爹与我说,当时他存银子的时候,你们有协议,倘这银子可存一个定期,并且允许你们用来做生意,一年的利还不低,是吗?”
二人均是笑了,道,“我们这些小手段,殿下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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