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到底伤在哪里?”我站在旁边慌得不知所措。
“有热水吗?麻烦准备一点儿热水。”那个女人突然对我说。
我点头说好,赶紧下楼去烧热水。
等我提着热水上去,他们已经把薛度云的外套脱了。
看到他白衬衣上的大片血迹,我直觉脑门突突地跳,手脚都发软了。
那个男医生正在用剪刀从他的衬衣袖口开始往上剪。
“老婆!你别走!”
薛度云半眯着眼看着我,声音很轻,同时另一只抬了起来。
“麻烦你安抚一下他的情绪。”
那个男医生突然抬头对我说。
我“哦”了一声,走到床的另一边,握住他抬起来的那只手。
剪开他的袖子,终于露出了他肩膀上的伤。
我捂着嘴,不可思议地盯着那个伤口。
天,这是枪伤吗?
男医生先把他伤口周围的血清理干净,然后全神贯注地进行手术,旁边那个应该是给他打下手的护士,不时地给她递各种需要的工具。
薛度云应该很疼吧?他虽闭着眼没吭声,但他额头上布满的汗珠却出卖了他,而且我能感到他握住我的手时而在用力。
取子弹时,不敢去看我又忍不住去看,子弹被取出来的那一刻,血直往外冒。
薛度云皱着眉头,哼了一声,我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医生快速给他伤口上药,并把伤口包扎好。
医生把一堆药交给我,“这些药是口服的,服用方法我已经写好了,伤口千万不能沾水,另外他现在在发烧,要给他多喝水,饮食上清淡为主。”
我接过药说,“我知道了。”
老杨要送他们离开,又似是不太放心,看了躺在床上的薛度云一眼,意味深长地对我说,“辛苦了!”
他们走后,我回到房间,薛度云似是睡着了,但是眉头依然皱着,似乎睡得不太踏实。
我走到床边,看着他那个被包扎过的手臂。
我不懂,他怎么会中枪伤呢?
我探了探他的额头,还烫着,我又去拧了手巾来放在他的额头上。
“老婆!”
薛度云突然喊了一声,猛地睁开眼睛。
看到我的那一刻,他像是松了口气,抓住我的手。
“老婆,还好你在。”
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他这会儿的脸色很苍白,他就那么巴巴地望着我,生怕一转眼我就会走掉似的。
“既然醒了,就先把药吃了吧。”
我抽开手,去拿药和水杯,扶他起来把药吃了,再让他躺下。
我刚放下杯子,他又抓住我的手,眼神胶着在我身上。
“老婆,对不起,我伤你心了。”
我已经不想再轻易地为他的只言片语所感动,所以现在我面对他很淡然。
“现在先别说这些,先把你的伤养好。”
他“嗯”了一声,只是抓着我的手一直没松开。
“你是怎么伤的?”我又问。
薛度云沉默片刻,淡淡地说,“经商的人,难免树敌,更难免有人想除掉对手。”
我虽然不懂商界的事,但我知道,无论是大生意还是小生意,竞争都是难免的,不至于有人为了铲除竞争对手这么丧心病狂。
我觉得他对我说了谎,但我也没再继续追问。他不想说,追问下来的答案也不是真实的。
薛度云的大拇指摩挲着我的手背,说,“你怎么瘦了,没吃东西吗?”
忽略掉他语气里透露出来的关心,我的另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抚上腹部。
我没答他的话,抽出手起身站起来。
“我去做饭,你想吃什么?”
他盯着我说,“做你喜欢吃的,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医生说薛度云最好饮食清淡,刚好我现在也不爱油腻的,于是我最后就熬了点儿南瓜粥。
薛度云的手受了伤,不方便抬手吃东西,我只好喂他。
我扶他坐起来靠在床头,我喂着他,他盯着我。
这画面仿佛和从前的某一个时刻重合了。
犹记得那天他说,“我是真的想好好和你过一生。”
想起这句话,我鼻子狠狠一酸,视线也模糊了。
“粥凉了,我去重新盛点儿热的。”
我起身就走,不想让薛度云看见我的眼泪。
他却拉我坐下,拿过我手里的碗放在床头,让我靠在他怀里,亲吻着我的头发,像是在无声地安慰我。
“我不想吃了,你上来,我想抱着你。”他说。
虽然实在贪恋他的温存,但想起这两天发生的事,想起他的那句“放了南北”,理智拉回了我的意志。
我推开了他,一字一句艰难却坚定。
“我睡客房,等你的伤好了,我们,离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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