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凌晨五点多,他果然发烧了,绝美的脸上一片潮红,纪雨绮用体温计测试,发现他已经烧到三十八度,心里一紧,忙倒了一杯温水,拿了退烧药。
“沈哲——”纪雨绮想叫醒他吃药,突然想起自己对于他还是陌生人,只好轻轻拍打他的脸颊,“喂,醒一醒,醒——啊——”
扑通——
纪雨绮整个人趴在地板上,疼得龇牙咧嘴,她望向那个罪魁祸首,不知何时,沈哲已经直挺挺地坐了起来,那双狭长的凤眸幽幽泛着冷光,凉薄的唇紧抿,浑身释放出暴戾的气息,就像一只凶悍的豹子,警惕地盯着她。不过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眼神有些涣散,想来他并没有真正清醒。
该死的,她竟然忘记沈哲的怪癖了,那家伙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绝对不会允许别人碰他的,以前她不明白为什么,重生后她反倒能理解了,他这种警惕和戒备的习惯,显然是长期生活在危险的环境,慢慢培养起来的。
想到这里,她心里有些酸疼,对他升起了怜惜。
纪雨绮揉着发疼的胸口站了起来,在某人猛兽般危险的目光下往前走了一小步,柔声道,“你别害怕,我是纪雨绮,你还记得吗,今天是我把你从树林里救出来的……”
沈哲幽深的眼眸微微一动,眉头皱了起来,似乎在努力思索,又似乎在竭力清醒,纪雨绮也不催他,安静地站在床前。
他的眸光渐渐聚焦,变得深邃,过了好半晌,他掀了掀薄唇,声音凉薄而冷淡,“你想做什么?”
纪雨绮知道他是彻底清醒了,舒了一口气,指了指放在床头的水杯和药片,“你发高烧了,我想叫你起来服下退烧药。”
沈哲看了一眼药,又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缠绕的白色绷带,淡淡道,“不吃,太苦。给我冰袋。”说完这话,直接躺回床上,看也不看纪雨绮,那别扭的模样,就像赌气的孩子一般。
纪雨绮叹了口气,这人还是跟小孩子一样,怕吃药。
她拿了冰袋,敷在他的头上,手指不小心触碰到他的额头,温度烫得吓人,她忍不住皱了皱眉,“你烧得很严重,我去拿酒精。”
纪雨绮将纱布在酒精里面浸湿,拧了拧,本想替他擦拭颈部和胸,但是他那双冷凝的眼眸一直盯着她,她根本下不了手,抿了抿唇,命令道,“把眼睛闭上。”
沈哲长长的睫毛微微一颤,狭长的凤眸里快速滑过一抹异样的情愫,定定地看了她两秒,然后闭上了双眼。
纪雨绮抿唇微笑,用沾了酒精的纱布在他的颈部轻柔擦拭,认真的模样,就像在对待一件心爱的珍宝。
冰凉的纱布在他的身体上移动,凉意蔓延开来,浑身的滚烫缓解了许多,偶尔她的指尖会触到他的皮肤,在他心底划起一抹抹涟漪,他恍惚地觉得,身边的女人并不是陌生人,好像前世已经相识一般。
纪雨绮很小心地避开他受伤的地方,擦拭完他的身体,替他盖上被子,刚想起身,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声音略显沙哑,“你会唱歌吗?”
他脸上的潮红已经淡了些许,眸色澄澈,就如一泓湖泊,他定定地看着她,神情淡漠,她却觉得他就像讨要糖果的孩子,忽地笑了,“想听什么?”
他认真想了想,“都可以。”
她唇边笑意更深,重新坐回他身边,柔声清唱,她的歌声温柔宁静,精致的眉眼间带着淡淡的怅然,就像在讲述一个感人肺腑的故事,他的眸光渐渐深邃,冰冷许久的心,突然猛烈地跳动了一下。
纪雨绮看着沈哲安详的睡容,微微一笑,手向他的额头伸去,还没有触碰到他,又僵在了原处,唇边的笑也变得苦涩。
沈哲,你说,看到我欢笑,就像拥有了全世界。
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只要看到你安好,便是我最大的幸福。
第二天,纪雨绮被刺眼的阳光惊醒了,发现自己竟然睡在沈哲的床上,屋里没有他的踪迹,她慌忙跳下床,急急忙忙汲着一双拖鞋,咚咚咚往外跑,边跑边叫,“沈哲,沈哲——”
***
沈哲和唐鹤杰站在院子里闲聊,听到纪雨绮慌张的叫声,回头一看,只见她穿着可爱的格子熊居家服,披散着乱糟糟的长发,一脸急切地跑了出来。
沈哲眉头一蹙,这个女-人,穿这么少,都不知道冷么?一时之间,竟没有察觉到她叫他的名字有什么不妥。
唐鹤杰目瞪口呆,他还从来见过小丫头这么失态,咳嗽了一下,故作严肃地说道,“绮绮,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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