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清楚自己想什么。她想要安全,什么都比不上安全重要。她的眼睛透过挡风玻璃望出去:“你觉得他们是冲着人来的还是冲着墓来的?”
关跃的声音压得很低:“那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
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烟雾从他的指间抽出来,绕在月色里,车里没了声音。
言萧想让他开口,座位旁的手机忽然亮了一下,他拿过来看了一眼,抬头时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远处有个模糊的白点在慢慢地靠近,悄无声息,像一幕默片。
言萧第一次切实地看到这种场景,在这种荒野里分外可怖,她觉得自己像等着被收割的荒草。
关跃是她唯一可以抓住的人,她下意识抓住那只手,手指微微发凉。
白点慢慢隐在了高高低低的草丛里不见了,关跃反手捉住言萧的手,打开车门:“走。”
言萧跟着他往前走,他的脚步很快,她有点跟不上。
关跃拽了她一把,揽住她的腰,脸转过来:“知道怕了?”
怕,当然怕。但这个怕还不是他给的?言萧昂起下巴,迎着他的视线:“嗯?不是有你在?”
言辞无畏,带着丝丝缕缕的暧昧,她是故意的。
关跃别过脸,携着她往房屋走。身体轻轻摩擦,言萧觉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压在他的胸口。
手机在口袋里“嗡嗡”的响,关跃掏出来接了,石中舟的声音传出来,听起来有点慌:“关队,他们带了麻.醉枪,小王倒了。”
关跃回头望了一眼:“有没有其他武器?”
“暂时不知道。”
“叫老张过去。”他挂了电话,踹开面前的门,把言萧推进去:“待着。”
言萧扫了一眼,是浴室,月光透过窗户在地上投下一个方块,外面墓坑的方向人影幢幢。
关跃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情况不对你可以走。”
她摸了一下,是车钥匙,“现在又肯让我走了?”
“难道让你白天那样走?”关跃带上门走了。
言萧的气忽然消了点,没想到他那样冷淡的人会说这样的话。然而眼前的局面已经造成,让她丢开这些人自己跑?也真是够决绝的。
她摩挲着那把钥匙,眼睛盯着窗外,心里一阵一阵的烦躁,脚下来回地徘徊。
她想念上海,想念家里温暖的灯光和柔软的床。她痴迷关跃的外表和气质,但不想在这里丢了命。
四周像是消了音,外面的人影不见了,荒野里的蛙声却还没断,全世界像是忽然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外面似乎是老张在问:“仓库怎么样?”
有人回答:“仓库安全。”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跑过,传来石中舟压低的急吼:“别过去,他们可能有枪!”
言萧靠墙站了站,裹紧外套,开门走了出去,手里紧紧捏着车钥匙。
路上没有遇到一个人,她的脚步越来越快,几乎像跑,到了车边拉开车门坐进去。
没有开车灯,汽车就着月光开了出去。
外面忽然传来一声闷响,突兀急促,像闷在被子里。她停了一下,看见有人在远处奔跑,不知是谁骂了一声:“操,他们有人躲在车上没下来!”
石中舟忽然叫了一声:“关队人呢?”
没人回答,他的声音在风里断成了几节。
言萧咬着唇,烦躁地无以复加。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许明天早上醒来一切都好好的,也许会有人鲜血淋漓得不到医治。
这是他们唯一的车。
“妈的。”她转了一下方向盘。
冲过杂草丛生的一小块坡地,汽车猛地停了下来。
关跃站着那里,手里拿着电话,屏幕的蓝光照着他的耳际,月光照在他的皮衣夹克上,泛着一层薄薄的光。
“抓了好几个,最大的鱼没上套,已经跑了,还是那个车型,但愿你们能拦住……”
收了电话,他转过头来,看见了吉普车。
“开错方向了?”
“怎么会呢,舍不得你呗。”这是实话,她的确舍不得他,尽管他琢磨不透,让她很烦躁,但还是很吸引她。
她烦躁地捏着方向盘:“上车。”
关跃开门上车,低头拉开抽屉翻了翻,找到了烟盒。
有股淡淡的腥味,言萧按亮车内灯,看到他皮衣夹克的边沿一抹血渍,伸手掀开,衬衫从侧腰那处鲜红一片,弥漫蜿蜒。
“被弹壳擦了一下。”关跃点了支烟,靠在椅背上:“还好只是霰弹枪。”
“操。”言萧发动汽车冲了出去,一瞬间脑海里冲出了各种画面,挤得她脑壳疼。
关跃看她一眼:“去哪儿?”
“医院。”
“不用。”
“你他妈别说话!”血迹让她觉得胸口堵得发慌,几乎想都没想就回敬了回去。
关跃的脸朝她转了一下,默默抽烟,的确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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