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堆吃的喝的:“言姐,我们能来你房里通宵吗?”
言萧不明所以:“什么?”
王传学吸吸鼻子:“我跟石中舟刚才去了医院,小吴今晚最关键,医生又不让我们守着,可是回宾馆我们又不可能睡得着……”
“行了,进来吧。”言萧懂了,打断他,把门拉到了底。
王传学走进来把东西一股脑堆在床上:“石中舟去叫关队了,要不我们一起看个电影?”
言萧可不觉得关跃那么冷静的人会过来,倒了杯水坐去床边,叠起双腿:“你们随意。”
门又被敲响了,王传学小跑着去开门,一打开就叫了一声:“关队。”
言萧转头看过去,没想到他居然来了,不过是被石中舟半拖半拽来的,一直拽到床边。
这是张大床房,也没多少家具,基本上也就这张床能待人。石中舟跟王传学一人一边坐在床尾,言萧跟关跃只能一人一边坐在床头。
电视机被王传学打开了,他找到电影频道,手里捧起爆米花:“不想别的,只看电影。”
灯全关了,房间里只剩下了窗外霓虹的光影和电视机里薄薄的蓝光。
言萧没怎么看,连电影是什么名字都没在意,随手拿了袋零食拆开,也没吃几口。
不知道电影里演了什么,王传学忽然哽咽了一声,石中舟转头就骂了一句:“你不是刚才还说不想别的吗?嚎什么嚎!”
“没,我什么都没想,真的。”王传学揉揉鼻子,拉开罐啤酒灌了一口,房间里又只剩下了电视机里的声音。
石中舟转身把手里的零食递过来:“来言姐,你尝尝我这个,特好吃。”
言萧知道他这是没话找话,故意活跃气氛,伸手拈了一个过来。
人是个会互相比较的生物,这种时候看到别人越激动,她反而越平静。
石中舟又递过去给关跃:“关队也尝尝。”
关跃没应声,他的手缩了回去。
言萧瞄一眼关跃,昏暗的光线里他默默坐着,跟她只隔了几十公分的距离,只要她往前一倾身就能够着他。
前面那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人一罐啤酒开始对饮,电影都结束了,他们还在灌酒。
关跃压根不开口,任由他们去。
言萧也没阻止他们,他们两个都没经历过这种事,难受也是正常的,醉了才好。
不清楚他们俩到底有没有喝醉,反正最后是睡着了,就相对着趴倒在言萧的床上,像是两条死鱼。
言萧动了一下坐得发僵的腿,毫无困意,看一眼关跃,他还是那个姿势,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她忽然有点想借着黑暗凑过去看看他是不是睡了,刚生出这个念头,他的手机忽然亮了,在他口袋里一阵一阵的震动,手机光映着他的双眼,落在她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看过来的。
原来没睡。言萧调整了一下坐姿,瞥见他拿起手机出去了。
他一走,屋里只剩下了石中舟跟王传学轻微的鼾声。
言萧借着电视机的光看一眼手表,居然已经一点多了。
过十二点了,危险期算是过去了吗?
门口轻轻响了一声,言萧抬头,看到关跃又走了回来,低低地说了句:“跟我来。”
言萧直觉有事,轻手轻脚地避开王传学跟石中舟,绕过去跟着他出了门,一直到电梯外面才问了句:“怎么了?”
“李队长来的电话。”
她又不想问了。
凌晨的街道清冷的不像话,他们一前一后地走进医院大门,踏入电梯,这一路上言萧似乎什么都没想。
还没到病房门口就看见平头站在那里朝他们招手,另一只手捂着嘴,一幅要哭的模样。
言萧咬了咬唇,沉着地走了过去,就站在病房门口,却没有朝里面看上一眼。
“熬过来了!”平头忽然说了一句,语气里全是压抑的激动:“我就知道,我带出来的人能那么容易死吗?还好这丫头够争气,不然我真要去给她爸妈磕头认罪了!”
言萧轻轻靠在门上,心里暗暗骂了一句:操,看他这样子还以为出事了。
“没事了就好。”关跃拍了一下平头的肩,只有他从头到尾都这么冷静。
“是啊,可算能睡个安稳觉了。”平头手指挤去眼角里打转的泪花,又恢复了平常那副威严的派头,终于跟言萧打了声招呼:“小言同志,麻烦你来看小吴了啊。”
言萧不冷不热地笑了一声,转头朝病房里面看了一眼,护士们正在照顾吴爽,还是看不清楚状况,但总算是放心了。
她转过头,慢慢朝外走,一直走出医院大门,站在台阶上长长地吐出口气。
关跃跟在她后面出来:“不走?”
言萧浑身轻松了,反而暂时不想动弹:“站会儿。”
以为他会先走,但他没有,就站在她身边,捻了一支烟在手里,掏出打火机,打了两下却没有打着。
言萧看到,伸手拿了过来,轻轻一摁,火光迸出来,送到他嘴边。
跳跃的火光映着他低垂的眉眼,他似乎有点意外,看了她一眼才低了头,一手拢在她手背上,靠过来,星火微亮,点燃了烟。
言萧松了手指,火光熄灭。
就当是她心情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更……晚……了……
嗨呀,好气哦~
话说我们老家有个伯伯,他爸爸在91年大洪水的时候淹死了,是他找到尸首的。后来他说从此以后他一看到水就会想到看到他爸尸首的那一幕,特别特别难受。以前小也不懂,还觉得他胆子小,现在想想估计也是心理创伤,小地方也不注重心理治疗什么的,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写开头那部分的时候忽然就想到这么个人了。知道死亡跟直面死亡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吧╮(╯_╰)╭
ps:借五一的名头,这章再撒51个红包~大家劳动节快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