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041

的灰尘：“高老师，我来看您了。”

    高老师的墓，她已经多年没有来过，却根本不需要辨别，一路走过来，熟悉得像是早在心里走了几百遍。

    周围一片黑暗，陷在浓浆般的夜色里面反而有种让人藏匿的心安。言萧乱成麻的心绪像是结成了块，沉沉的压下心底，往事却从那些缝隙里挤了出来。

    “萧萧，你这次去腾冲，我跟你一起去吧。”出发去腾冲的前一天，陆廷森在学校的梧桐树下面搂着她说。

    言萧同意了，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旅程了，有风趣的高老师带队，还有志同道合的恋人，连枯燥的考古都变得有意思了。

    一路上他们都在车上说着即将见到的场景，所有人都兴高采烈。高老师甚至还拿她和陆廷森打趣，说希望将来能看到他们结婚的那一天，要去喝他们的喜酒。

    可是一切都变了。

    她脑海里浮现出了当年腾冲的高山，山上吹过的风，那座吊桥，还有桥下的深渊。

    身体里似乎回忆起了过桥时忽然下坠的失重感，高老师用力拉扯她的双手。她爬上去朝他伸出手，却眼睁睁看着他掉了下去，手指间只有穿流而过的风，什么也没抓到。

    也想起了高老师被抬上来的时候浑身的血，在上海的医院里高家人冲过来哭喊着要打她的愤怒，所有人通红的眼。

    言萧想不下去了，浑身止不住发抖，低下头枕着手臂，脸贴在墓前冰凉的石块上：“对不起高老师，该死的是我，是我连累了您……”

    一片寂静，只有微微的风声做应答。

    “老师放心，我一直活的很好，活得很安全。”

    “我没有对不起考古，也没有对不起现在的职业。”

    “对不起老师，对不起，都怪我，都怪我……”

    一遍遍的呢喃，不知道多久才有点回神，耳边似乎回荡起了那片荒野里关跃朝她吼的声音：“言萧！醒醒！”

    还有他的拥抱，强势的包裹在她身上，让人安定。

    言萧清醒了，几乎同时就伸手去摸口袋，手已经碰到手机，又收了回来，脸在冰冷的石块上埋得更深。

    不要到处宣扬自己的内心，这世上不止你一个人有故事，也不要到处宣泄自己的痛苦，没有人会感同身受。

    她只是，忽然很想关跃。

    想他的声音和拥抱，想让他告诉自己，这一切都过去了。

    上海滩的夜晚有种灯火辉煌的迷离，跟陕西的任何一座城市都不同，看一眼就好像栽进了一片灯火的海洋里一样，一座座高楼大厦就是海洋里的灯塔和航船。

    平头撑着腰，站在酒店的窗口往外望，啧啧称奇：“厉害，不愧是大上海。”

    他的助手眼镜男早就被派来上海，今天刚接了他们过来，在旁边说：“是吧队长，我也觉得特好看。”

    平头看了几眼转过头，朝窗户另一头站着的人上下打量：“关领队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啊，一点反应都没有。”

    关跃站在那里安安静静，眼睛盯着下方车来车往的街道。

    眼镜男给他们整理了一下行李，走过来问：“队长，上海这边国宝帮查的挺顺利的，那条大鱼审问的也差不多了，为什么你跟关领队还特地跑这一趟啊？”

    平头屈指敲了一下他的脑门：“你小子是不是傻，那可是跨国走私组织，你以为光靠一个国宝帮就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们可是连军火都有。”

    眼镜男有点明白了：“我说怎么没人救那条大鱼呢，原来根本不算大头啊。”

    平头看着关跃：“你怎么看？”

    关跃脸朝着窗户，语调平淡：“国宝帮只是一个分支，打头阵的而已，不过他们落了网，幕后的鲨鱼就得露头了。”

    “所以我们还得猎鲨。”平头一锤定音，招呼眼镜男出了门。

    这次来上海出差的时间不多，他得尽快去联系上海警方。

    房门合上了，关跃站在窗前盯着外面灯火铺就的夜上海，手指又摸到了手机。

    外面的万家灯火，根本不知道哪一盏里有她的身影。

    距离仿佛已经离的很近，但实际上根本不确定有多远。

    他一手撑着玻璃，盯着上面映出来的自己，抿紧唇，心里突来的一阵愤怒。

    想得再多，她也未必还会想起你。

    作者有话要说：　　阿西吧，我果然是个战五渣，好几个小时就写了这么点，我有罪我忏悔，允许你们打我，不要打我英俊的脸就行，明天再让他们相见吧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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