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好好的吊桥怎么会说塌就塌?就算过去再久,言萧也记得那截断裂的绳索上有一段很齐整的切口。
那根本不是什么意外。
水流冲下来,言萧的指甲不小心刮到了手背,疼痛让她拉回了思绪。她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脸色发白几乎不像是她。
言萧一手扶着水池,对着镜子深吸了口气,稳住了情绪,手却不自觉地掏出了手机。
该跟谁说,又能跟谁说?
通讯录翻开,第一个号码跳进眼里。
她的手指伸了过去,悬在那个字母a上面。
不知道是她额头上的汗还是手上的水,滴了一滴糊在屏幕上,她用手抹去,却正好触到了号码,拨号的界面跳了出来。
言萧连忙想要按掉,耳朵里却听到了一阵铃声,非常清晰,就在门外。
她迟疑了一下,走过去打开了门。
关跃正对着门站着,眼睛从响着的手机移到她身上。
言萧看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本来应该在电波那头的人,现在却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这间酒店里,就站在她的眼前。
关跃也沉默着,没见到她出现在会议大厅,以为不会再见到她了,直到看见她朝洗手间跑去的身影,才发现她早就来了。
他按掉手机,看了言萧几眼,眼神变了:“你怎么了?”
言萧听到他的声音才回味过来他是真的,没顾上回答。
关跃伸手拉她出门:“走。”
言萧被他挟在怀里往前走,一瞬间又贴到了他的身体,鼻尖都是他的气息。
走的是另一个方向,没再见到陆廷森,一直到一间休息室外面,关跃打开门把她推了进去。
休息室不大,一个人也没有,窗帘拉着,光线有点昏暗。
言萧的身体陷进了柔软的沙发里,眼睛追逐着关跃,他捏着张面纸走过来,端起她的脸擦着上面被水弄花的妆。
下巴被他的手托着,言萧不得不仰头看着他,他的脸看起来似乎瘦削了一点。
从没有看过他穿西装的模样,原来也这么适合,从荒野到都市,她又多见了他另一面。
关跃给她擦了眼角和唇角,那张脸恢复了血色,他的手指在她的下巴上摩挲了一下拿开,转头倒了杯温水放在她面前。
言萧端起来捧在手里,感觉舒服多了:“什么时候来的?”
关跃盯着她:“好几天了,明天我就走了。”
言萧抿了口水,没想到在最难熬的这几天他就在这个城市里,跟她呼吸着同样的空气,直到现在他快走了才见上面。
门忽然被敲了两下,关跃看见言萧的腿不自觉地缩了一下,走过去打开了门。
外面站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关跃刚才在看到言萧的时候就见到了他,看了一眼身后,走出去带上门。
“找谁?”
“找你。”对方朝他伸出手:“我叫陆廷森,请问怎么称呼?”
关跃伸手握了一下:“关跃。”
“关先生,能跟你谈谈吗?”陆廷森抬手请了一下,率先往前走。
过道中间靠窗的位置属于吸烟区,摆着简单的座椅。
大厅里的通报会还在继续,没人注意到这里,陆廷森跟关跃一左一右相对坐着。
陆廷森的相貌很英俊,透着斯文,关跃觉得在某种气质上他跟裴明生有点像,像个搞学术的学者。
坐下不久他就开了口:“不知道关先生从事的是什么工作?”
“考古。”
“真巧,我以前大学就学的考古。”陆廷森笑了一下,神情忽然怅惘起来:“当初我还有个同系的女朋友,我们感情非常好,不出意外的话毕业就会结婚了。可惜偏偏出了个意外,我们敬爱的老师在这场意外里去世了,我的女朋友因此跟我产生了点误会,离开我有七年了,这七年来每一天我都在想她。”
关跃坐在对面,手里拈着支烟,耳朵里听着他的声音,眼睛落在别处。
“我相信她也同样在想着我,不然这七年就不会一直还是单身了。”
手里的烟无意间已被揉皱。
陆廷森笑得温文尔雅:“我就不卖关子了,我的女朋友就是被关先生刚才带走的言萧,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关先生可以放人了吗?”
关跃看向他:“照你这么说,应该是前女友。”
陆廷森愣了一下,笑了:“可以这么说,但在我眼里我们从来都没有分开过,我现在只想见她一面,关先生不能成全吗?”
男人之间的较量有很多种,这种绵里藏针的关跃却是第一次碰到。
他把手里揉皱的烟扔进烟灰缸:“你尽管去敲门,她要见你我绝对不会拦着,但是如果她不想见你,你要硬闯,我也绝对不会看着。”
陆廷森已经站了起来,脚却没有迈出去,眼睛细细地打量着关跃,没想到他会这么强势。
“算了,我看还是下次吧。”陆廷森笑了笑,离开了。
关跃的目光从他的背影上收回来,唇线抿得死紧。
言萧沾染了他就跑了,这么多年唯一的一次恋爱,却只给了刚才那个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关跃:小伙子,你很嚣张啊。
家里嫂子要生宝宝了,发100个红包祝福一下,求个平安,大家周四愉快,明天争取早点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