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虫,我有自信颜月舞坐在那高速驶过的豪华房车上是不会看到我。
而颜家大宅亦是位于半山一个很清静的地段,路上人迹罕见,我呆等着,直至天色开始昏暗,仍是未看到女王的踪影。
“你不是小鸡?躲在这里干么呢?”忽然一把清澈的声线唤起了我,我心里一寒,战战兢兢的回过头来,那是一张可人的脸,温婉的表情叫人惊心动魄。我明白这样的句子是很不合理,但的确没比这更能形容颜家的忠实女仆。
“玛利亚小姐你好。”“是这样吗?你做了一些对不起小姐的事,所以没胆量见她?”
我俩坐在树林旁的一块石头上,玛利亚很细心地听我的忏悔,我不敢说明因为何事,只表示想知道颜月舞现时的情况。
“小姐很好呀,昨晚回来没什么异样,今天也照常上学。”玛利亚祥和笑着说,我紧张问道:“真的吗?但女王昨天离去时很伤心的?”
玛利亚轻松笑说:“每个男人都以为自己在女人心目中很重要,可以影响到她的喜怒哀乐,但其实在女生心里不值一提,只是他们太高估自己。”我惭愧的低下头来,默默道:“我也知道自己是一只没人理的小鸡,是不足以影响女王的心情。”
玛利亚笑问我:“但对方有没放在心上是一件事,小鸡你作为男生的,认为自己有错,是否应该向我家小姐道歉呢?”我大吃一惊道:“跟女王道歉?我没这胆量,我今天只打算见她一眼。”
玛利亚平静问我:“那之后呢?就是今天给你看到了小姐又怎么样?难道你以后也不上学吗?事情总需要解决的。”
“我亦想跟女王道歉,但她真的不生气了吗?我怕她会杀死我。”我担忧问道,玛利亚着我放心说:“小姐没有事,昨晚胃口还很好,把饭都吃光。”
“这样就好了。”我心头一松,随即又问:“不过女王回来了吗?我在这里等了一天,也没看到她的车子。”玛利亚笑笑地指着天空:“你不知交通工具除了汽车外,还有直昇机的吗?小姐早回来了。”
“原来如此,难怪一直等不到女王。”我望着天上轻叹一声,整天垂头丧气的我,是从来没留意天空。说着玛利亚又细心地替我设想:“不过虽然说小姐没有生气,但道歉始终带些礼物,会有诚意一点,”我不知所措问道:“要带什么礼物好?我身上没有钱。”
玛利亚掩着小嘴,不怀好意笑道:“礼物不一定要用钱买的,如果送一头骟鸡,我想一定可以令小姐欢喜。”
我只是一名高中生,不太明白骟鸡这个艰深的名词,不过家里好歹是经营鸡店,也隐约接触过这字眼,根据爸爸的解释,骟鸡即是阉鸡,亦可称为太监鸡。
我额上流下一滴汗水,玛利亚更给了我一个上好提议:“要女生原谅一位男生,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利用她们的母性同情心,所谓一死解千愁,看到眼前垂死的他,就算是多生气,也会原谅那位男生。”
然后玛利亚从典雅的女仆服里拿出一条长长木棍,我一直只知男生有棍,原来女仆,亦有棍。“呜”
我奄奄一息,彷如死人般被温柔善良的玛利亚拖入大屋里。女仆提议用苦肉计来博取女王的原谅,我是十分感激她对我的指点迷津。
但在被那坚硬木棍打至抛上半天的时候,我不禁有种想法:在多年之前,我那卖鸡的爸爸是否曾杀掉了玛利亚的父母。
然后我那胖胖的妈妈又把她卖到颜家当一世女仆。否则一个正常女子,是决不会用上如此凶残的方法去暴虐一只可怜的小鸡,甚至在其快将断气时也没停手,还要一面打,一面笑。我深信我们之间,是有着杀其父母的血海深仇。
玛利亚把我拖进屋里,途中遇上不少其他佣人,大家对她手上拖着这只伤痕累累的小鸡感到好奇。
但谁都没有问上一句,彷佛这是一个禁忌的问题。我被直接带到颜月舞的房间,女王半躺在床上正阅读深奥的大学文献。玛利亚把我掷到地上,笑靥满面的说:“小姐,我在外面拾到了一头小鸡。”
“小鸡?”颜月舞听到是我,表情仍有点生气,但当看到如像烂泥倒在地上的我气若游丝,整个人就脸色大变,惊讶说:“怎会伤得这样重?是尚王找人打你了吗?”我这时候出的气多,入的气少,根本无法回答女王。
当日就是黄尚王加起他的两个健壮保镳,把我吊到树上毒打,其凶暴性仍远远不及你家的玛利亚。她的确是位尽心尽力,做事不丝一苟的女孩子,女王应该庆幸有这样尽职的一位好女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