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说:“这你就别管了,反正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绝对不会撇下你们娘俩儿撒手不管的,我保证会给你们留下一笔钱,说到做到。”
淑芳窝在高明的怀里,没有再说话,她对眼前这个称之为丈夫的男人充满了陌生感,她感觉这个男人离她越来越远,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说话都会脸红、敢爱敢恨的毛头小子了。
其实淑芳也明白,这或许就是男人所谓的成熟,一个即将步入中年的男人必将会在他的身上发生一些改变,这些改变会让他丧失很多本色的东西,变得不那么纯净透明,变得难以捉摸、高深莫测。
老实说,淑芳不大喜欢高明的这种改变,她希望一切简单,包括生活的简单、爱情的简单、婚姻的简单,但很显然,这种简单目前已经不存在了,不知道为什么,淑芳隐隐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其实高明也感觉自己变成熟了,这种成熟尤其体现在工作上,自从他担任政府办公室主任以来,接触的人多了,层次上升了,人也变得圆滑了许多。表现在从来不在人前谈论是非,在领导面前卑躬屈膝,勤请示、勤汇报,工作上兢兢业业,早来晚走。
高明梦想着有一天能靠自己的谦虚谨慎、为人勤快,为自己换来再次升迁的机会,因为只有再次升迁,才可能担任重要的领导岗位,他现在的副主任职位,说到底还是一个只干活没有实权的小角色。
男人似乎只有拥有了权力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高明在内心里是不服气的,他常常想,那些能力水平远远不如他的窝囊废们都能担任比他高许多的官职,他为什么就不能凭自己的实力一步步地爬上去。
当然,高明并不是一个死心眼的人,他也知道在适当的时候应该往上送礼,可是送给谁、送多少也是一个技巧问题,虽然天河市的人事大权依旧把持在市委书记齐向天的手里,但是给他送是不可能了。
因为齐向天对他的印象并没有多好,即便是送了也不见得能起多大作用,况且,凭借高明的实力,他也知道自己送不起,拿个千八百块钱的东西,人家齐向天根本就看不上眼。
眼前看,只有送给冯刚最实际,一来冯刚很欣赏高明。二来在冯刚面前,高明也敢说话,不至于在送的时候显得很唐突。
高明知道,人在官场,只要将关键的领导巴解上一两个,那么就有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高明一咬牙,去银行支了5000元钱,他想要趁着春节临近去冯刚家串个门,进一步拉拉关系。
来到银行后,高明填好单子、递上折子,服务小姐很快就从窗口甩出了5000元钱过来,高明小心翼翼地点好,然后放进了口袋里。他正要回走,一转身。
忽然看到旁边窗口提钱的人拎着个手提包,有说有笑地将那整捆的佰圆大钞往包里装,那钱少说也有10万元,可对人家来说似乎还只是一个零头而已。
高明的心理瞬间又不平衡了,深刻地体会到了穷人和富人的巨大差距。他拿出自己的存折看看,里面只剩下9000多元了,这些钱都是他和淑芳过日子一点点攒下的,而今他却要将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拱手送给别人,高明的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高明想到了将来供乐乐读书还需要大笔的钱,想到了自己到老了还没有更多的保障,一种巨大的压力和悲情自心头涌起。
高明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走出了银行的大门。去冯刚家串门对高明来说是一件很让他头疼的事情,一来他对冯刚是不是敢“收礼”还把握不准。
二来他对该送什么、送多少心里也没有底。思来想去,高明决定豁出去了,他想这年头往上干,哪有不送礼的,反正他还没有听说哪个干部因为送礼而被领导赶下台的。
拿定主意之后,高明特意去名烟名酒行买了两瓶茅台酒,然后将那5000元钱装进一个信封里,长吁了一口气,就向冯刚家走去。
冯刚家的大致位置高明是知道的,来到了那个小区的楼下,高明给冯刚打了一个电话:“冯市长啊,我是高明,我就在你家楼下呢嗯,我想上去看看您,顺便向您汇报汇报工作。”
高明在得到冯刚的允许后,拎着东西走上了楼,他边走边在心里合计,一会儿见面话该怎么说,钱该怎么送,终于到了冯刚的家门口,高明平静了一下情绪,然后按响了门铃。门迅速地被打开了,冯刚笑呵呵地迎了出来,并且为高明递上了一双拖鞋。
高明一边换鞋,一边打量着冯刚家里的布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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