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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打探的兄弟回来再说吧,”栾霆皱着眉“现在我最担心的是这个“无常剑客”回去调动人马去对付吴二他们,那时恐怕会有一场腥风血雨,这件事本和他们无关,我栾霆决不能让他们因我而死。”
见栾霆的神色突变,干德本要劝他冷静下来以大局为重,一旁早就憋着一肚子火的唐盛敏锐地感觉到了栾霆话语中的意气正和自己内心的相投,猛然向前说道:“没错,大哥!
兄弟们的性命要紧,等官兵来了,我们迎上去砍杀便了,什么黑无常白无常的,都让他见识见识我这个阎王。”有不少兄弟被唐盛的话激起了斗志,都纷纷表示应当一战,在等待着栾霆作最后的决定的时候,去童府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怎么样?”栾霆一直在等待的,就是那边的消息。“大哥,那个黑脸人死了。”“无常剑客”铁颜是怎么死的?这个问题也许只有两个人知道答案,这些人听到这个结果都觉得出乎意料,正如我当时看着这个过程时候的心情一样。
我记得曾经对这个少年说过,两个高手之间决斗,你不可能在一招之内就把对方击倒,所以你需要懂得招数。
虽然当一个人的刀足够快的时候,对方甚至都来不及出手。我没有想到的是当一个人的刀练到了一定的程度,生死只不过是在一招之内,因为速度太快,过程远比死亡这结果来得短暂。
我看到铁颜右边的脖子在稀薄的月光下喷洒出细细的血的线条,这个过程持续了好一会儿,像一幅静止的画面一样。
事实上,丁子和铁颜之间的这一次决斗,并不像我看上去这么简单。他们比的不是谁的出手更快、谁的武功更高,而是他们之间的距离,这一段距离,恰好在铁颜手中软剑伸直的长度之外,丁子的刀当然离得就更远了。
铁颜之所以会输的原因是被丁子手中的刀给欺骗了,我们知道丁子在少林寺藏经阁学了很多年的内功,他杀人用的可以不是手中的刀刃,而是以内力激发出的伸展于刀身以外的“气刃”
这一点其实铁颜应当比谁都要清楚的,因为他自己就是以手中的剑来欺骗别人而将真正的杀机隐藏于腰间,只不过这一次他的运气实在是够坏,刚游了半条浔阳江以为逃脱了一条性命急急往童府赶路而忘了把软剑收回。
否则的话,也许结局就不是如今这样了。杀手玉容自从离了江州,一路纵马飞驰日夜兼程终于在一个午后赶到了东京太尉府,她带来的消息和这段行程的时间里江州所发生的变化已经有了很大的差别。
太尉让她先去休息,他可以将自己内心的感情很好地保存,听到了这个消息,既不显得吃惊,也没有表现出焦急。他的脸上只有安静地思考着什么的神色,过了一会儿,太尉就独自走出房门,来到了那些一等刀客居住的院子里。
“大人,白老爷去后院看荷花了,我去找他来。”美丽动人的姑娘告诉太尉。“不用了。”太尉道。不知不觉已经六月了,上一次看后院池塘里的荷花开放已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就像一份被遗忘的美好感情重新被唤醒了。
“我自己去找他。”他就是太尉府最厉害的刀客、童醒手下左手唯一忌惮的人物、那个我曾经在院子里见过的拄着拐杖满脸行将就木的年轮让一片叶子在空中缓慢地变成了两片的老者,他在江湖上的名声在他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十分地炽热,那时候他以一下巴富有个性的胡子而被人们称之为“白胡子”并不是因为胡子的颜色,而是因为他姓白。
现在他在江湖上的名声只能说比他年轻的时候更加地炽热,他还是那个让所有对手都感觉到恐惧的“白胡子”
认识他的人也许会认不出他,他的下巴已变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没有除尽的白色的胡渣。白胡子看上去比我上次见他精神得多了,像个老顽童一样蹲在水亭里的石凳上越过阑干喂着水里的鲤鱼。
这一片偌大的池塘里粉红色的芙蓉花铺在满塘绿叶丛中,有开怀吐蕊的莲座,也有含羞待放的骨朵。池畔柳影阴阴,稍远处松声细细,微风起处更有淡淡花香伴随,真是一片秀丽清新的风景。
太尉也不叫他,在水亭中顾自己坐了,等到白胡子喂完了鱼,就在石凳上站起来伸了伸腰。转身对太尉说道:“太尉,难得也有这么好的兴致。”
“这一片风光真叫我想要忘了朝中的那些琐事,”太尉不无感慨。白胡子坐了下来,看得出太尉的脸上还有一丝的遗憾:“有什么事?”太尉道:“江州的童顺似乎是找到了证据。”白胡子有些吃惊:“童醒那边知道了吗?可有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