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哑巴没能看住你黄公子。”“我是你们老板的外甥。
你说他敢下狠手吗?”说着此话的我扫视了下这屋子。其三室一厅,九十平米上下,家装陈设都是半旧不新。不知道是出租房还是别的什么。
“你你”原本翘着二郎腿,坐在客厅沙发上抽烟的卫宝峰在发现是我之后。脸上的神情开始变得惊惧不定。身子有点儿发颤,不住地往沙发角上靠去。
“黄公子。”见我缓缓地朝卫宝峰踱去“花脸”便立刻拍着我的肩膀,嘴里同时道:“这里闹出大动静可不好收拾。还望你体谅。”
“对”卫宝峰听后连忙点头,掐灭烟蒂,手指着“花脸”口中慌里慌张的道:“你可是我妈派来保护我的。你一定阻止他!”“住口!”我瞪了他一眼,冷声斥责道:“你没有资格再喊她妈妈了!”他抖了一下。
之后便缩在沙发里,偏着脑袋,不再出声,接着,我回过身,看着“花脸”要求道:“不动粗可以,但你得给我十分钟时间,我要问他一点事情。”他微笑着,摇了摇头。
不等我反驳就道:“黄公子,刚才赵主任出去的时候就跟我说了,她判断,以你的性格,上午逃走后是一定会跟踪她的。所以她让我在你出现后,继续管住你,不让你乱来。”
这句话让我的心顿时一凛,思绪也不禁黯然。真不愧是我的母亲,把我的脾性算的清清楚楚。
似乎无论我怎么蹦跶,都没有办法逃出她的掌心。或者说,我不蠢,但愚,结果,还是自投罗网,白费工夫了“那他呢?你一个人看俩?”收起自己的小心思,我把目光转至偷偷起身,正朝一间里屋行去的卫宝峰。并出声问“花脸”
“待会儿哑巴会过来接走他的。”他靠在外门的门背上,双手插兜,神情自若。“卫宝峰!”我突然一声厉呵,快进屋子的他身子一震,就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不动了“我就问你一句话。”我抿了下嘴唇,然后吐出浊气,缓慢而又坚定的对其道:“你到底明不明白自己的结果会是什么样?”
他没有任何表示,一头钻进了屋子。只是在关门的一霎那,门缝内的那道瞟向我的目光中,含着深深的嫉恨与嘲讽。房间里归于静谧。
此时在出声的,便只有立式空调的嗡鸣下午三点半。几分钟前,卫宝峰被赶来的木讷司机接走。我没有和那个早上被我电晕的家伙照面,只在窗户前看了正在上车的他一眼。
从其身形举止上来看,电棍没有给他带来多少伤害,不过这也在我的预料之中,不值得深究。“哑巴手上没有人命”就在这时“花脸”来到我身侧,拉上了窗帘。
接着继续道:“所以他即使再练十年铁砂掌,也没有那股子气势。看家护院能凑合,与人办事就不怎么样了。”“那你呢,杀过多少人?”
我转过身,看着他进厨房,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两瓶矿泉水,将其中一瓶递给我的时候我又开口了“能从金三角出来,还没进监狱挨枪子的。应该不是什么浪得虚名之辈吧?”“都是往事,过眼云烟。”
他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你也不用问你舅舅为什么会有我这样的手下。只要知道他在我回来的时候救过我的命,我为他办事只是报恩,仅此而已。”“你是三湖人?”我皱了下眉头。
“这个我也没有掩饰啊,听我的口音就能了解了。”他拿过一把椅子,坐下后继续道:“听说过果敢同盟军吗?”
我颔首表示清楚,并说道:“缅共人民军八一五军区另立门户的武装组织。成员主要汉、掸、苗三族。九十年代初期与中期两次内讧后由彭氏家族掌控。
去年八八事件,缅政府和军队进驻。将近四个月后,同盟军一部被改编成边防营,彭氏家族则携余部藏匿至其他武装派别控制区。对外改称民族民主同盟军,兵力估计在千人左右。”“我就是从那里出来的,不过已经好多年了。”
他的目光望着屋顶,仿佛回忆“初中毕业的时候被人骗到那里去的。矿工、苦力、种鸦片、看场子、打黑拳、贩毒、打仗。这些我全都干过,后来队伍被别人吞并,我在同盟军上层又没关系,所以只能勉强逃回三湖。
回家一看,爸妈都已经没了,我除了一身杀人的本事,别的什么都不会,户口身份证什么的更是注销作废了,彻彻底底的一个黑户。”“在人生最黑暗的时候碰到了我舅舅,对吗?”他点着头,以示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