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么,他是贪恋这个身体,视其为泄欲工具,还是贪恋这个人?一时,他分辨不清。可他不想知道,也不想理清,每一夜,他重复着执着,将心中复杂抛之脑后。他告诉自己。他与她。男与女。简单欲望,如此而已。
这几日,墨九明显的憔悴下来。夜里的纠缠,狂猛且需索无度,令她不堪其累。白日起身也是甚晚,醒了之后,便是呆坐着失神,脸上除了苍白就只剩一片浓重的愁思苦闷。天一黑,她就像突然从梦中惊醒。
也许是醒,也许是另一个噩梦将至,她缩在角落将自己蜷成一团,可无论她怎么拼命祈求,房门依然被推了开,那个熟悉又陌生男子站在门口,他的身后是一幕暗无天日的夜。
接下来,房里好一番的动静。是逃,是躲,是抗拒,是她嘶哑的哭叫。她真的好累,挣扎的累极还是敌不过,再没了力气,只能被压在床上,任其为所欲为。
一夜,那么长,他的侵占,因此而生的迷乱,无停歇的,仿佛没个尽头。模模糊糊,她已记不得是怎样的睡去,醒来时身心疲惫,而他终于离去。新的一天开始,太阳落下,月亮升起。
随着夜幕的降临,她的心也一点一点的揪起,在极度的忐忑极度的不安中,她眼睁睁的看着希望再度落空,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高大身影再次出现在了面前,然后,又是漫长的夜,然后,又是从里到外的疲惫,这样的惶惶不可终日,周而复始,俨然是一种折磨。
墨九一天更比一天沉默,日子过的恍惚,嘴里吃了些什么她不知道,醒来之后做了些什么她也不知道,宫女的监视她已无力分神去顾,洗漱净身,日常起居,皆是机械且木然。
还有她所不知的是,男子与她的种种像一块巨石,在这偌大的皇宫投下了深深的不平静。这几天,宫里戒备森严,每隔一段便能见到佩刀带枪的侍卫列着队来回巡视。
妃嫔们对此疑惑却并不好奇,因为她们的注意力全放在了那个宫外来的女子身上。听说那个姿色尚可的离了宫,也有人说其实她并未离去,只是她触怒了皇上,被皇上打发去了冷宫,这辈子,恐怕再无那出头之日。听说,那两女子住的地方只剩了一人,就是那个平凡无奇,长的跟下人似的女子。
皇上亲下了口谕,若无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跨进那地方一步,听说,这“任何人”里面,连皇后娘娘也包括在内。
听说,那女子的住处外有着重重看守,那女子的一举一动,都有宫女在监视。里面的不能出,外面的进不去,这样看,好像是软禁,但据御膳房的某某宫人说,他们每日送去的食材比照的是专为皇上准备的菜谱。
换句话说,皇上吃什么她也吃什么,若是软禁,这待遇也未免好的太过。皇上不许别人靠近,可他处理完了政事,即便再晚,也不忘前去一探。
据某某近侍的徒弟某宫人说,皇上这一呆就是一整夜啊,芙蓉帐暖,夜夜春宵,有时天都快亮,房里面的动静才是平息。众妃嫔哗然,原来如此,皇上确是久未宣人侍寝,原来皇上的一门心思全扑在那狐媚子身上了!
连着几夜,专宠一人,皇上向来雨露均沾,这样异常的事,何曾在宫里发生过?!这算什么?
还真是金屋藏娇了?那个女子是使了什么狐媚手段,蒙住了皇上的心眼?要不然凭她那灰头土脸的样子,哪配得到圣宠?莫说是站在皇上身边,放眼望去,宫里的死物那些个花花草草,她也是半点都配不上的!
妃嫔们不甘不平,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只恨不得能冲了过去,撕碎那张不堪入目的丑颜,光天化日之下令其现出个原形,最让她们恨意滔天的是,那个女子没喝子孙汤。说是子孙汤,实为避子之用。
皇室血脉需要延续,君王之位需要继承之人,太后明里暗里也催促过好几次,可不知皇上是怎想的,面上应承,实际却不见其打算。侍寝之后,喝下子孙汤是为惯例。
无人可以避去,包括皇后。这也是宫中女子虽多,争风吃醋有,但大不过小吵小闹的原因。因为事未关子嗣,既是一概平等,那么,谁都可能有机会,可是,皇上竟让这个女子破了例。不是皇后,不是他一向宠爱的怡妃,佟妃,而是这个从宫外来的,名不正言不顺,不清不白的女人。
频繁的临幸又不喝子孙汤,万一她怀上了皇嗣是女便罢,万一她肚子争气产下的是男儿,那么这便是皇上的长子皇家建储,立长不立幼,难道她们要眼睁睁的看着皇位莫名其妙的落入外人之手,眼看看这不清白的外人堂而皇之的成了太后,一跃变作这宫里最尊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