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蒋震迟来了好一会儿,但他们并没多想,只以为蒋震就是想等他们全都洗好,再让赵金哥一个人去洗,这会儿,他们还打趣着蒋震,让蒋震和赵金哥去鸳鸯浴。
“老子媳妇儿,要你们帮忙看着?”蒋震道:“你们都给我站直了!”
那些人下意识地就站直了。
蒋震去洗澡的地方看了看,又给赵金哥拎了一桶水:“你先洗,水没了喊我一声,我在外面看着呢。”
“嗯。”赵金哥应了一声,等蒋震走了,他就洗了起来,想到之前的事情,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蒋震为什么会对他这么好?他明明什么本事也没有……
赵金哥一直都是自卑的。
被人说不好看,被人退亲,被人说嫁不出去,每日里看到的,都是别人同情的目光,他很难不自卑。
如果蒋震跟他一样,也就是个普通农民,两人成亲之后一起种地养孩子,慢慢地,他的自卑肯定就消散了,压根不会觉得自己配不上蒋震,偏偏蒋震是个很有想法的人。
跟着蒋震一路走来,他愈发清晰地认识到了自己和蒋震之间的差距,刻在骨子里的自卑,便也总会冒出来。
心情低落了一会儿,想到蒋震对自己的好,赵金哥很快便又精神了起来。
只要蒋震还要他,他是怎么都不会离开的!
赵金哥洗完了,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就走了出来,换蒋震进去洗。
“金哥儿,老大对你真好。”有人对着赵金哥道,话里满是感叹。
“嗯。”赵金哥应了一声,身体站得笔直。
他知道周围很多人,也许嘴上不说什么,内心深处却是觉得他配不上蒋震的。但只要蒋震还在他身边,便是有些流言蜚语,他也一点都不在意。
都在一艘船上住着,蒋震那边有点什么事情,郑逸知道的一清二楚。
当然,这主要是他在船上太无聊,便喜欢听人跟他讲各种八卦。
这会儿,郑逸的小厮就把蒋震带赵金哥去洗澡的事情说了,说完之后还有点疑惑:“那赵金哥看着普普通通的,也不知道蒋震为什么对他那么好。”其实已经不是普通的问题了,那赵金哥……看着都不像个双儿!
“他救过蒋震的命。”郑逸笑道。他肯定是做不到蒋震这样的,但不能否认,他欣赏这样的人,也喜欢用这样的人。
郑逸很喜欢蒋震的知恩图报,不过蒋震要是知道的话,估计会嗤之以鼻。
他喜欢赵金哥,确实有赵金哥给了他粥喝救了他的缘故,但要是换了一个人,比如换成那个有点骄纵还很娘的何秋生帮了他,他最多也就给点银子罢了。
每个人的审美观是不一样的,每个时代的人总体审美观甚至都不同,赵金哥不符合这个时代的审美,但长得处处合他心意,对他又全心全意的,这样的人,他怎么能不喜欢?
洗完澡去厨房要了吃的,看到赵金哥吃得香甜,蒋震不免又蠢蠢欲动起来,不过,他到底高估了自己的体力。
白天累了很久,到了晚上,他几乎一沾上枕头就睡了,完全忘了去折腾赵金哥。
赵金哥躺在蒋震身边,一颗心也安定了下来。
郑逸的这只船队,晚上也会航行,虽然速度会慢很多,但也称得上日夜兼程了。
船上的生活蒋震和他的手下很快就适应了下来,唯一让他们有点不能适应的,便是过了第一天之后,他们便没肉吃了。
蒋震之前因为要训练手下人,是每天都给吃好的,但现在这不归他管,他就算想让人吃好都不行。
幸好,肉没了,米饭却管够,蒋震倒也不用降低训练强度。
不过赶路是很累的,现在下午的日头又太毒,蒋震到底把训练时间减少了,并且放在了早晨和傍晚。
在训练中表现出色的人,就能去睡郑逸交给他分配的单独的舱房,其他人只能住大通铺……出来这样的奖励措施之后,蒋震手底下的人就更努力了。
船上的大通铺不仅潮湿,味儿还难闻,谁不想睡舱房?
蒋震的手下每天都在争睡舱房的名额,陆大等人自然更不愿意睡大通铺……他是有心想要给“害”了他的蒋震找点麻烦的,但看到郑大少日日找蒋震去说话,便是蒋震的那个双儿都被叫了过去,顿时就歇了那心思了。
甚至对于蒋震的某些挑衅,他还要尽力忍让。
大少爷对蒋震的看重远远超过他一开始想的,他今后一定不能得罪了那讨人厌的蒋震!
蒋震确实每天都会被郑大少找去,找去……打牌。
船上挺无聊的,郑逸无事可做,就天天喊了蒋震过去打牌,还从蒋震那里,又学会了几种玩牌的方法,至于赵金哥会过去……
一开始,是蒋震怕他受别人欺负,才会带着他,后来则是为了多个打牌的。
玩牌,四个人的玩法最多,蒋震赵金哥,郑逸以及他的贴身小厮,加起来正好四个人,能凑成一桌。
蒋震其实不太喜欢玩牌,有空他更愿意学学认字,但郑大少喜欢,他也就陪着了。
不过,他还是找办法转移了郑大少的注意力的……
蒋震当着郑大少的面,仗着自己身手敏捷出了几回老千,先赢了郑大少几回,然后又给郑大少展示了自己都是怎么出老千的。
“郑少,这纸牌玩好了,说不定还能当个赌神,就算做不到太厉害,洗牌的手法好看,也足够引人注目。”蒋震回忆自己看过的各种跟赌钱有关系的电影,跟郑大少深谈了一回。
郑逸也知道蒋震估计是玩牌玩腻了,才会这么跟自己说,但他确实对此很好奇,便当真学了起来,自娱自乐。
郑大少努力学着怎么出老千怎么洗牌的时候,蒋震和赵金哥两个人,却是跟他借了纸笔,慢慢练字。
当然,蒋震还要时不时地解答一些郑大少的疑问,等郑大少烦了,依旧要陪着打牌。
不知不觉中,船队已经走了半个月了,离江南越来越远,离京城却越来越近。
这期间,船队是靠了几次岸,补充了一些物资的,而每次靠岸之后,船上的人都能吃一顿肉。
不过这几天,船队却是不能靠岸的,据说这一片去年闹了旱灾,不怎么太平。
“这地儿土匪本来就挺多的,去年闹了旱灾,土匪就更多了,不过我们走的是水路,又是大船,基本还是安全的。”郑逸道,那些土匪也会柿子挑软的捏,一般不会对大商队下手。
郑逸很自信,然而……当天晚上,他们的船队就被一伙水匪给围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