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宵小之辈也不敢来招惹咱们。京中又有二叔家和秋姐儿一家,跟其他亲朋好友走动起来也方便。如今你忽然说要搬到江南来,这人生地不熟的,就算瞒住了出身,也免不了叫人欺负!”
春瑛低头想了想,问:“爹是真有心这么做吗?若是真搬过来,也没什么要紧,就是姐姐和二叔家里来往不方便。虽有运河,这一趟来回也要一个多月呢,冬天结了冰,还要封航。不过爹的想法也有些道理,在这里住了两三个月,着实觉得,世人说江南富庶,不是没有道理的。在这里就算轻轻松松的,也能挣些银子,比在京城容易。虽说没有靠山,可没有靠山的人家多了,难道人家就没法活了?且冷眼看几日,选一家处事厚道又有名望的人家,送份大礼去,偶尔奉承一两回,求个安心,便也罢了。”
路有贵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厚着脸皮说一句,侯府在这里还有船队呢,虽然咱们已经调到了东府,又脱了籍,毕竟东府侯府还是一家的,遇上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求船队的管事出面,也不费什么劲儿。”
路妈妈听到这里,生气地将口中的瓜子吐出来:“你们还真打算这么干了?!不行!我这辈子就没出过京!这回也不过是跟过来看看,可没打算在这里长住!我住不惯这地方,也不想离开京城!”
春瑛忙上前劝:“娘,你听我说……”
“我不听!”路妈妈红了眼圈,“当日青姨娘陪着姑太太出嫁,二十年都没能回京一趟,父母临终也没能见上一面。我们家若搬过来了,叫我的秋姐儿怎么办?康哥儿怎么办?难道真要一辈子骨肉分离么……”
“娘!”春瑛有些无语,“你跟爹来一趟,除了时间长些,路上不方便些,也没什么难的,顶多每年都回京去探望姐姐和二叔就是了。青姨娘回不了家,那是因为她身份所限,又要服侍姑太太。咱们家如今也不做人家奴才了,想去哪儿还不是自己说了算么?!”老实说,以青姨娘的忠婢性子,就算有权利选择,也未必真会离开主人那么久吧?
眼看路妈妈神情有些松动,春瑛忙加紧道:“您想想看,京城贵人多,咱们出个门,都要小心会冲撞上什么大官呀,皇亲呀。做生意做得好了,又要提防别人眼红了算计。再说了,咱们家的出身,在京城是瞒不了的,不但要时常回东府请安,爹出去跟人谈生意,也常常遇见熟人,奚落几句是算不了什么,就是心里憋屈!何况那个腿风……叫人拆穿了也不好!小虎如今大了,想要读书,出人头地,一个好环境是非常重要的。就算他自个儿用功,若是旁人嫌弃他的出身,瞧不起他,他也不好受呀?娘,在江南认得咱们的人少,只要离得远远的,咱们就能过体体面面的好日子,等买了宅子,接了小虎来,咱们也正经请一位学问好的先生来教他,单个儿教!只要他不是榆木脑袋,你还怕他没出息?”
路妈妈直了直腰,虽不说话,瞧着已经有五六分肯了。春瑛深知劝人要适可而止,也不多说,让她自个儿想去。
路有贵睨着妻子,凉凉地插了句话:“江南多好啊,你在京里只能跟在太太们后面奉承,在江南自己就能当太太了!有多少人来奉承你!”
春瑛忍笑扯了扯父亲的袖角,路有贵才撇开了头。路妈妈瞪着他半天,一跺脚,站起身来:“我累了,房间在哪里?!把饭菜送过去!”春瑛忙扶着她到后院正房,姚婶殷勤地倒茶铺床,又给她捶腿,嘴里一串串的奉承话就出来了,春瑛知道姚家夫妻自从来了自己家,就一直处在不安中,生怕有一天又叫人卖了,不由得有些心酸,便对母亲道:“这是墨涵的母亲,偶然遇上了,就接过来了。外头那个是墨涵他爹。娘若无聊了,跟姚婶子说说话也好。”又对姚婶道:“我娘只是想略躺一躺,我怕她睡过去,会误了饭时,你坐着陪她说说话吧。”姚婶笑着应了,她方才回到前边来。
路有贵见了女儿,挑了挑眉:“你娘在后面一定摆威风摆得正高兴吧?”春瑛抿嘴笑道:“娘不会太过分的,姚婶在陪她,就是墨涵的娘,娘知道墨涵原是小飞哥的人,自然不会把姚叔姚婶当成寻常奴仆。”又将姚家夫妻到来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路有贵点点头:“就冲墨涵这几个月帮咱们家办的事,也该这么做。我还要谢他们夫妻陪你呢,你一个女孩儿家住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虽有个荷嫂,到底还需有年纪的人陪着才好。回头提醒我备一份礼谢他们。”
春瑛应了,父女俩重新坐下,商量起定居的事。
春瑛道:“若说生活方便,买卖兴盛,自然是苏州城好,但这里物价高,咱们家虽有些钱,也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不如在周边的城镇里买宅子,若是田地价格不贵,再买些地也好。江南一年两熟,棉花瓜菜也是种得的,哪怕是种桑树呢,都不愁出路。”
路有贵沉吟:“你的话虽有道理,但咱们既要开牙行,总要在热闹兴旺的地方开才好,不然哪里有生意上门?”
关于这点,春瑛早就有了腹案,只是还有些犹豫,生怕父亲会有想法,又觉得不好意思,踌躇着不知该不该直接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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