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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怀安也是坐在这桌之上,就在摩诃藏旁边,听得摩诃藏此言,眼中划过异色,他虽然性子颇有些懦弱,但是在秦国毕竟是朝中重臣,经过太多官场之事,秦国上下,说话之时,都要绕三分,薛怀安是个谨慎的人,平日里与人说话,别人哪怕是随便说上一句话,他也会在心中仔细斟酌。
摩诃藏这一句话已经是大为蹊跷,薛怀安正陪着旁边的索哈布元欶谈笑,陡然听到摩诃藏此言,不动声色地扭头瞥了一眼,心中暗想:“帮你将西梁的箭矢射向天下任何一个地方?射向哪里?大秦?”面上却是毫无颜色。
楚欢哪里听不出摩诃藏这句话中藏话,却也是淡定自若笑道:“大王子这把弓,乃是西梁神弓,神弓可不是谁都能够匹配的。除非真正的神射手,像楚欢这样的凡夫俗子,实在是配不上这把神弓。”
堂内西梁大小官员心中却都是惊讶得很。
大日弓乃是开国西梁王三大神器之一,开国西梁王可算是草原上百年才能出现一位的盖世英雄,勇武非凡,他拥有三宝,带领西梁兵,横扫西域,其武名被西梁人世代颂扬,这大日弓乃是开国西梁王的三宝之一,在西梁人的眼中乃是一等一的神物,谁也想不到摩诃藏竟然在楚欢大婚之时,以大日弓相赠。
不少人已经心中有底,只觉得西梁王如此看重楚欢,只怕另有深意。
“好兄弟自谦了。”摩诃藏笑道:“你以为我送出这把大日弓,是心血来潮吗?”他摇摇头,“今日迎亲,三箭礼是众目睽睽,你那三箭射出,可是震慑当场啊。”
“大王子,你……!”
摩诃藏笑道:“好兄弟,我不瞒你,三箭礼上,让你射树上的果子,可不是你的岳父大人为难你,更不是三箭郎为难你,那是我故意考考兄弟,看看这大日弓是否合适相赠。”他伸手拍了拍楚欢肩头,“果然是没有让我失望,你那三箭射出,无一失手,足以证明这大日弓真好与你相配。你们中原有一句话,叫做宝马配英雄,红粉赠佳人,哈哈哈,宝马嘛,你有雷火麒麟,我实在拿不出比它更好的良驹,只能以宝弓配英雄了。”他将手中大日弓递给身边侍从,收进皮革黑子,那侍从这才将大日弓双手奉送过来,楚欢旁边白瞎子正要上前接过来,楚欢却已经横臂挡住,依然含笑道:“大王子,楚欢不能受!”
摩诃藏微皱眉头,问道:“好兄弟,你我是结拜兄弟,今日大婚,我送出贺礼,你不收?”
“如果是其他礼物,楚欢愧领!”楚欢道:“但是唯有这大日弓,楚欢不能受!”
“为何?”
“蒙大王子和那史族长成全,我已经娶回了西梁最美丽的姑娘,婚姻之事,不但是美好的姻缘,也是你我两国和平的开始。”楚欢凝视摩诃藏,平静道:“但是这大日弓,乃是兵伐之物,楚欢只愿你我两国相亲如兄弟,却无刀兵在其中,而我大秦使团此番出使贵国,也正是为了和平而来。”
楚欢此言一出,薛怀安却已经抚须微微颔首,到时在场的西梁众官员都已经皱起眉头来,有些人眼中甚至划过冷厉之色。
摩诃藏赠弓,这在西梁众官员看来,那是莫大的恩赐,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孰知楚欢竟然当场拒绝,这可是大大扫了摩诃藏的颜面。
摩诃藏眉头锁紧,盯着楚欢的眼睛,眼神犀利,楚欢却也是看着他,静如秋水,没有丝毫的畏色。
四下里的空气一时间竟似乎凝固起来,气氛变得僵硬。
“楚兄弟,你当真不愿意接受这把神弓?”摩诃藏沉默片刻,终于用一种低缓的声音问道:“你要拒绝我的贺礼?”
楚欢肃然道:“楚欢确实不敢领受!”
楚欢何等聪明,他心中清楚的很,这大日弓可不是普通之物,自己现在接下来倒也轻松,但却是后患无穷。
摩诃藏当众赠弓,而且说出射遍天下之言,旁边可是有秦国的官员在场,虽然这一次出使,秦国上下也算得上齐心协力,可是回到秦国,谁又知道是怎样一番场景?
虽然身在异国他乡,楚欢却没有忘记秦国的党争,如今的齐王瀛仁,已经与汉王撕破了脸,自己是瀛仁的人,已经被汉王党盯上,他们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击自己的机会。
与西梁塔兰格结亲,倒可解释为是为了两国的和议,与摩诃藏结成兄弟,那也是形势所迫,是摩诃藏主动提出,这两件事儿,楚欢就已经做好回国解释得准备,好在这两桩事情,轩辕胜才和薛怀安都是能够理解,回国想必也能帮上一些忙,但是如果在大婚之时再接受西梁大王子的大日弓,而且还是开国西梁王传下来的国宝,更加上摩诃藏那句话,这事儿要是传回国内,真要被有心人利用,事情可就麻烦了。
摩诃藏眼中已经显出不悦之色,再不说话,端起桌上的酒盏,一饮而尽,又看了楚欢一眼,正当所有人感觉到气氛极其压抑之时,摩诃藏却忽然大笑起来,这笑声来得十分突然,众人都是一怔,却见到摩诃藏已经拍着楚欢的肩膀道:“好兄弟,你当真是不给哥哥面子,看来是哥哥的贺礼太轻了。罢了,今日这大日弓,我便先收起来,不过我摩诃藏既然说过的话,就没有不算数的,今日既然说过给你作为贺礼,你今日不受,我总要找机会让你收下的。”
见摩诃藏笑出来,紧张的气氛才为之一转。
摩诃藏的酒盏又被斟满酒,他端起酒盏,向楚欢道:“好兄弟,我摩诃藏既然与你结为生死兄弟,便永不相负。”一饮而尽,楚欢也端杯饮尽杯中酒。
摩诃藏起身来,含笑道:“好兄弟,我在这边,会有人感到拘束,不痛快,正好兄弟我还有事务在身,便先告辞了。”他也不多言,大笑声中,已经离去。
虽说他是笑着离开,但是大家也都知道摩诃藏心中必然不痛快,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就离开喜宴。
摩诃藏一走,西梁的官员们顿时窃窃私语,片刻之后,便已经有官员先后起来,借口还有公务在身,面上客气实则冷淡地告辞而去。
一开始走了三五人,随即走的人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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