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不知道,肖天问作为一军之统帅,以他在西梁军中的地位和威望,只要严加约束,西梁兵自然不敢放肆。
西北遭受如此摧残,只能是肖天问故意放任部下,虽然一将功成万骨枯,但是此人心肠之狠,却也非同一般。
连走了几日,几乎难见人烟,即使偶见路人,却也是如同饿鬼一般,近卫军兵士虽然不乏勇武,但是真正见过如此惨状的却是不多。
满目萧条,放眼破落,楚欢和薛怀安心里都清楚,经此一战,西关道想要恢复元气,绝不是三年五载就能完成的事情。
又行了几日,眼见便要进入甲州地界,忽听得远方马蹄声响,隐隐见到一对骑兵飞驰,锦旗招展,正是“秦”字旗。
使团见到熟悉的旗帜,顿时欢欣鼓舞,远离故国多月,猛瞧见这旗帜,竟是异常的亲切,早有人大声招呼起来,那边的骑兵队显然也听到这边动静,向这边飞马而来,来者竟是有百余骑。
使团早已经将大日旗取下,换上了“秦”字旗,骑兵队靠近过来,已经远远叫道:“你们是何人?”
轩辕胜才一马当先,高声道:“我们是大秦使团!”
对方闻言,回头大声道:“弟兄们,是咱们的使团回来了。”身后骑兵闻言,都是欢呼起来,飞马更是驰近。
领头的已经叫道:“我们是西北军,你们可算回来了。”见到薛怀安和楚欢已经骑马到的队伍前列,那骑兵领队翻身下马,飞步上前来,拜倒在地:“西北军百户常河,恭迎使团回国!”
薛怀安见到自己人,顿时亲切起来,他本是礼部尚书,朝中大员,对方一个百户,与他等级本是想去甚远,此时却是心情极好,上前扶起,笑道:“免礼,你们怎地在这里?”
百户常河道:“回大人话,我们是奉了军令,清剿乱匪!”
“乱匪?”
“是!”常河恭敬道:“西梁人退兵之后,西北各州流民众多,虽然已经下令百姓暂不可返回西关道,但是许多百姓却还是拖家带口返回,本以为西梁人退兵之后,西北会太平下来,但是西北乱匪如云,都是抢夺劫掠,便是军方的物资,他们也都聚众抢夺,西北三道,如今都有乱匪伺机作乱,这西关道更是盗匪猖獗。上面派出几十路人马,四处清剿!”
薛怀安眉头立时皱起来。
他也本以为西梁人退走之后,饱经战火的西北百废待兴,会进入太平时期,但是事情却远出乎他的意料,西梁人走了,西北的百姓却开始叛乱。
“大人,此地不宜久留。”常河道:“这处也是乱匪出没之地,我等此行,就是得知这里有乱匪,所以找寻平剿。”感叹道:“你们出使数月,没有任何消息,西梁人退兵之后,我们还担心……!”笑了笑,知道自己身份卑微,有些话还是不说为妙,回头道:“速速赶往北原县城禀报,便说咱们的使团安然返回!”
后面有人答应,几人迅速飞马去报。
常河恭敬道:“恕常河不能远送,诸位再行两日,便能赶到北原县城,一路保重。”拱手一礼,也不多言,翻身上马,领着部下离去。
等到常河带人离去,薛怀安和楚欢的神情却是凝重起来,薛怀安方才还是颇为喜悦,此时那喜悦之情已经烟消云散。
这般行了两日,这日黄昏时分,已经望见了北原县城,距离北原县城还有一段路,却是瞧见一队人马正在前方等待,看到使团过来,那边已经有人上马迎过来,使团放缓速度停下来,只见对方距离一段距离纷纷勒马,一人当先下马,快步过来。
楚欢见到那人年过四十,一身官袍,面如冠玉,长须飘飘,飘逸俊朗,还没靠近,已经拱手大声道:“薛大人,楚大人,轩辕将军,一路辛苦!”
薛怀安已经向楚欢道:“这位是天山道总督朱凌岳朱大人!”
楚欢却是知道,风将军被害,西梁人疾风闪电般攻入雁门,当时西北群龙无首,面对气势逼人的西梁铁骑,兵败如山倒,那时候西梁铁骑如同摧枯拉朽一般,连连攻城略地,也幸亏在那时,天山道总督朱凌岳挺身而出,组织兵马,与西梁人苦战,正因如此,一度抵挡住了西梁铁骑疯狂进军的速度,支撑到了余不屈赶到西北。
朱凌岳这个人物,如今不但是在西北,便是在整个大秦帝国,那也是很有名望之人,许多人甚至认为,如果当初在危急时刻,不是朱凌岳挺身而出,西梁人的铁蹄只怕已经占领了整个西北。
朱凌岳看起来很有修养,文质彬彬,如果只是从面相上看,倒像是指点文章的文人雅士,绝不像一个有勇气带兵打仗的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