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甲胄都没有,残留下来的,只有小部分的长枪和盾牌而已……!”
裴绩皱起眉头,“兵库连一件甲胄也没有?”
“是。”楚欢神情凝重,“据说在我抵达朔泉之前,兵库还存了六百套甲胄,不过却被东方信调用到了平西军中。”
裴绩双眉一展,笑道:“二弟难道不觉得这是好事?”
楚欢想了想,明白过来,轻声道:“大哥觉得这中间有文章可做?”
“何止文章,那是有大文章。”裴绩笑道:“东方信与你已经是泾渭分明,针锋相对,就算老百姓们还不清楚,但是西关的官场之上,谁都知道你和东方信势如水火,东方信和董世珍一门心思要给二弟找麻烦,二弟自然也不能一直隐忍。”
楚欢叹道:“小弟倒也不是想隐忍,初来西关,许多事情还没有弄明白,身在这种环境,总是要谨慎一些的好。”
裴绩含笑道:“二弟知道谨慎,那是极好的,不过对方气势汹汹,二弟大可利用自己的地位,找到时机,也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有时候以攻为守,反倒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以攻为守?”楚欢笑道:“大哥擅长兵法,看来这兵法也不只是用在沙场之上。”摸了摸下巴,微一沉吟,才道:“既然圣上想要利用我搅乱西北,制衡朱凌岳,自然也不愿意看到我处处受制,建设新军,却不劳朝廷拿银子,由地方的捐献解决,我想圣上应该也是乐于见到的。”
“至少目前来说,皇帝一定会支持你建设新军。”裴绩道:“皇帝不想看到朱凌岳壮大,但是以现在西北的局面,却是愿意看到你能够壮大起来。西关的新军,本就是以应对朱凌岳而募建,剑锋是指向朱凌岳,这当然是皇帝愿意看到的。”
“所以如果此时上书朝廷,恳请朝廷拨送一批建军的装备器械,皇帝应该会给予支持。”楚欢若有所思道。
裴绩抚须点头,“洞悉整个局面,就知道自己的优势,知己知彼,便可从容应付。皇帝利用你在西关制衡朱凌岳,若是你不想朝廷索要一些东西,只怕老皇帝反而会奇怪。有些话皇帝不对你说破,但是他知道,以你的聪明才智,来到西北之后,必然会很快明白他的深意,只要你明白他的意思,没有异心,定会积极制衡朱凌岳,他当然也清楚,没有朝廷的帮助,你先凭借个人之力制衡朱凌岳,无疑是痴人说梦……就是你所说的天方夜谭,所以他或许早就等着你找朝廷索要物资,如果你迟迟没有伸手,恐怕你们那位多疑的老皇帝反倒觉得你另有异心,会沦为朱凌岳一伙了。”
楚欢心中此时已经是十分庆幸,楚欢并不觉得自己是笨人,但是政治上许多的事情,他还不能一眼看透,他此时庆幸自己身边有裴绩这样的人物,裴绩一番话说下来,就已经将整个局面说得一清二楚,诚如裴绩所言,洞悉整个局面,知道自己的优势和劣势,知己知彼,便可以从容应对。
“那小弟就狮子大开口,向朝廷索要物资。”楚欢感觉自己的脑子此时一片清明,豁然间顿悟许多东西,“他能给多少,我不管,但是这边尽量多要。”
“正是。”裴绩哈哈笑道:“二弟素来大方,这一次也不要小家子气,敞开了向朝廷开口,你越是要的多,老皇帝恐怕就会越觉得你是要卯足了力气与朱凌岳大争一场,对你有利无害。”
楚欢想通关节,虽然明白自己如今的处境依然是不乐观,心情却还是大为畅快,斟上酒,正要与裴绩一饮而尽,门外却已经传来仇如血的声音:“大人,我回来了。”
楚欢听出是仇如血声音,立刻站起,道:“仇兄快进来,还有酒,一起喝上几杯。”
仇如血进了屋内,灰色长袍,头戴斗笠,摘下了斗笠,先是向裴绩微微躬身,他早已经知道裴绩是楚欢的结拜义兄,更知道裴绩此人莫测高深,莫说其他,就说日夜跟随裴绩的秦雷,看上去瘦小的很,可是却让仇如血这位纵横江湖多年的刀客吃了个大亏,秦雷如此,仇如血对裴绩就更是敬畏,不敢失了礼数,见楚欢召唤,过去在楚欢身边坐下,楚欢已经问道:“情况如何?是否打探清楚?”
仇如血见楚欢当着裴绩询问,那肯定是没有顾忌,自己也就不用遮掩,低声道:“大人,已经打探清楚了,她就在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