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关紧咬,轻声道:“朗大人,你说的那件事情,抓紧去办,裘俊篙这条疯狗,本王一定要让他碎尸万段。”
“王爷放心,下官定然全力以赴。”朗毋虚正色道。
等到朗毋虚离开,齐王回到厅中,卢浩生才轻声道:“殿下,他们乱了分寸,您却万万不能乱了方寸。”
“卢长史,难道本王就要这般坐以待毙?”齐王皱着眉头。
卢浩生轻声道:“殿下,恕卑职大胆,以王爷现在的实力,根本不是太子的对手,被抓到官员,说是齐王党,但是他们当初却都是汉王的门人。殿下也知道,太子党和汉王明争暗斗多年,太子党中人对汉王党视若眼中钉肉中刺,被抓的这些官员,当初在汉王门下,都是十分活跃,如今太子秋后算账,那也是意料中事。”
齐王凝视着卢浩生,并不说话。
“这帮人投奔到殿下门下,说到底,是因为失去靠山,害怕太子秋后算账,所以才想借殿下作为庇护。”卢浩生缓缓道:“殿下万金之躯,切莫被这些人拉进到浑水之中……!”
“你的意思是?”
“只要殿下不轻举妄动,太子就算对殿下有什么想法,却也不敢对殿下怎么样。”卢浩生正色道:“卑职以为,刑部大动干戈,一来固然是要对汉王党的人秋后算账,二来,也未必不是存着让殿下卷入其中的意思。刑部能够迅速掌握到这些人贪赃枉法的证据,只能说明这帮人屁股后面确实不干净,这些人身上不干不净,如果殿下被牵扯进去,只怕那些脏水就要溅到殿下的身上。”
齐王靠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
卢浩生微一沉吟,继续道:“卑职以为,当下殿下最好的对策,就是闭门谢客,甚至可以称病不出,只要太子那边抓不到殿下的把柄,就算他们闹得再凶,殿下也会安然无恙。”
齐王淡淡道:“你觉得他们是在对汉王党秋后算账?卢长史,你莫忘记,这些人现在都投到本王门下,俗话说得好,打钩看主人,太子让刑部追着他们咬,本王不觉得他们是什么秋后算账,而是直接将矛头对准了本王,即使本王闭门不出,他们也会想出法子来对付本王……反倒是本王什么都不做,那就是坐以待毙了。”
齐王心中未必不觉得卢浩生说的有道理,可是有一桩事情已经在他的心中根深蒂固,当初在忠义庄的时候,他差点遇刺被杀,这成了他心中永难忘记的痕迹。
当初被刺之后,他第一时间想到太子,可是却并不确定,毕竟在此之前,他与太子的关系十分和睦,很难想象太子会对他下此毒手。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心中的肯定越来越重,到了今时今日的地步,他已经完全确定,当初忠义庄行刺时事件,定然是太子在背后指使。
指使的原因,他也想的明白,无非是因为太子想要继承大统,但是他要登上皇位的路上多有拦路石,一直被皇帝喜爱的齐王,自然是他眼中的一块硬石头,将这块硬石头搬开,那是太子通往皇位宝座必须要做的事情。
所以齐王很肯定,当初忠义庄行刺失败,太子必定是十分失望,他更加肯定,只要有机会,太子对自己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也正因如此,此番刑部大动干戈,齐王心中亦是十分肯定,太子显然是要趁着皇帝北巡,由他监国之时,准备对自己下手。
“殿下,即使你现在与太子针锋相对,又能如何?”卢浩生苦口婆心劝道:“当初汉王得势的时候,声势死死压住太子党,汉王党遍布朝野,安国公黄矩一族,甚至都是汉王的死党,汉王本身亦是文武全才,心机深沉,到最后,汉王不终究还是垮台,而太子依然是稳坐太子宝座。”
齐王眉头紧锁。
“太子的心机,深不可测,恕卑职直言,殿下与之相抗,万万不是敌手。”卢浩生苦笑道:“殿下的机会,在于圣上,只要殿下能够平安无事,圣上对殿下垂青,那么太子便束手无策,即使那些投奔殿下的官员全都被太子打垮,只要殿下不垮,只要圣上心里有殿下,那么笑到最后的,依然会是殿下。可是如果殿下在这种时候,被朗毋虚那些人牵进去,被太子抓到机会,殿下……殿下必然是凶多吉少。”
“本王可以不去与太子针锋相对。”齐王双手握拳,青筋暴凸,“但是裘俊篙这条疯狗,本王必定要将之铲除。本王是大秦的皇子,裘俊篙一介酷吏,竟敢派人到本王的府上抓人,肆无忌惮,这等奇耻大辱,如果这口气本王都要忍下去,那么满朝文武知道,本王又怎有立足之地?”凝视卢浩生,“如果群臣都看不起本王,你觉得就算父皇庇护本王,本王还能服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