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关军始终会形成一定的威胁,只有将这支骑兵完全歼灭,那么自今尔后,北山对西关将不再形成重大威胁。
“撤军!”罗定西大声叫喝,常言道的好,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可是罗定西不是熊将,北山军却是熊军,打顺风仗,北山军倒是士气如虹,可是一旦出现困境,北山军的意志力实在是薄弱的可怕,他令身边的号角手吹起号角,这时候已经不可恋战,西关军从四面围上来,包围圈还没有完全合拢,一旦被西关军团团围住,这支骑兵插翅也难飞,必然尽数断送在这里。
北山军已经没有援兵,现在只能依靠自己突围而出。
号角声中,骑兵们也无心恋战,迅速向南突围,在罗定西的率领下,又丢下了两百多具尸首,往南败退。
罗定西全身发寒,他一声打过多少仗,可是今次这般的大溃败,却是很少经历过,一路马不停蹄,率领残兵败将赶到了亮子河畔。
寒意没有散去,梁子河面上还结着一层冰,蚂蚁般的北山军从冰面上溃退到南岸,罗定西率领的骑兵速度极快,赶到梁子河北岸的时候,肖静笙的溃部也才赶到梁子河畔,人群拥挤,一时间许多人还过不了河,肖静笙此时尚在北岸,看到罗定西率军退过来,倒是瞧见,催马过来,沮丧道:“罗统制,这些窝囊饭,竟然不战溃退,我……!”
罗定西苦笑道:“大公子,事已至此,也不是大公子的责任……大公子赶紧过河,后面西关军还在追赶。”
忽听得对岸号角声响,两人抬头望过去,见到距离对岸一段距离外,出现了不少人,推着车子,罗定西一眼就瞧出来,那是投石车。
投石车是攻城武器,能够抛出巨石,此番为了拿下甲州,丹阳城内,倒也是准备了一部分攻城武器,以备不时之需。
河面之上,黑压压的都是人,猛听得人群之中一阵惊呼,听到有人大声叫喊:“冰面裂了,不好了,冰面裂了……!”
这河面上的冰层并不薄,便是骏马奔驰,倒也无碍,但是此刻上万兵马都从冰面撤退,梁子河面上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河面之上,随即多处出现冰裂的情况,人群拥挤,顿时便有许多人落入冰窟窿之中。
“大公子,赶快过河。”罗定西催促道,“卑职在后面押后!”
肖静笙此时却也是心慌意乱,不敢耽搁,一拍骏马,到了河面之上,这时候北山军溃退,将不顾兵,兵不理讲,都只顾着自己逃命,似乎只要过了梁子河,便能够逃出生天。
梁子河南岸,肖焕章此时一脸阴沉,几十辆投石车一字排开,每辆投石车都隔着很长一段距离,他手握马鞭,看着溃逃而归的北山军,脸色铁青,沉声道:“传令下去,准备装石,本督一声令下,立刻砸开冰面,以免西关军过河。”
旁边有人忙道:“肖督,河面上都是咱们的人,这时候破冰,咱们很多人会死……!”
“一干酒囊饭袋,壮士马革裹尸,哪里像他们这样,都是一群没骨气的东西。”肖焕章握着马鞭的手微微发抖。
肖静笙带领援兵出阵之后,肖焕章左思右想,最担心的就是北山军全线溃退之后,西关军会尾随而来,反围攻丹阳城。
梁子河是北山和西关中间唯一的屏障,他当然想到必须利用这条河来阻止西关军的进攻。
肖静笙带人离开后,他立刻传令,调动了城里的投石车,兵力不足,拉来城里的壮丁,将投石车运到河岸,将梁子河至于透支范围之内后,准备等到西关军杀过来时,用投石车透出巨石,砸破冰面,以此阻止西关军的进攻。
他骑在马上,望着人头攒动的河面,忽然间瞧见中间一人正奋力往这边过来,一眼就认出那是肖静笙,倒不是他眼力好,而是肖静笙的甲胄实在太过显眼,虽然肖静笙不善军略,也很少上阵,但是对于自己的戎甲,却是十分的在意,肖静笙今日穿着一身泛银的甲胄,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自然是十分显眼。
眼瞧着肖静笙在人群之中也往这边挤过来,肖焕章倒也是微松了口气,前方战事一片混乱,他倒也担心肖静笙在前线遭遇不测,毕竟肖静笙已经是他唯一的儿子,断然不能有失,心中想着只要肖静笙过了河,看到后方有西关军出现,便可立即下令投石。
陡然之间,肖焕章脸色骤变,虽然隔着远远一段距离,但是肖焕章却瞧见,本来骑在马上正往南岸过来的肖静笙,不知为何,却从战马上一头摔倒下去。
他双目睁大,肖静笙此时的双目也已经睁大,他在拥挤的人群拼力往南岸过去,眼见便要过河,却感觉自己的脖子一阵剧痛,喉咙里似乎多出什么东西,胸腔的气息,便再也提不上来,身体在马上摇晃两下,一头栽倒。
身边逃窜的北山兵虽然不顾身边的人,但是肖静笙骑高马穿战甲,十分显眼,陡然从马上摔落下去,自然还是引起边上众人注意,众人看到肖静笙摔落马下,只见到一支羽箭竟然是从肖静笙的脖子后面射入,穿透脖子,从前面的咽喉出来。
这一箭准确无比,贯穿颈脖,那是无论如何也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