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不能扶你起来,快过来,赵权,老将军快马加鞭,定然没有赶路,快上酒菜!”等雷孤衡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才问道:“老将军这一路辛苦了吧?”
“得到殿下传召,老臣快马加鞭,不敢耽搁,赶了两天的路,终是抵达京城。”雷孤衡身体坐得笔直,太子瞧见他手中包着麻布,奇道:“老将军,你的手……!”
“不打紧!”雷孤衡道:“受了些轻伤,过几日便无妨!”
太子闻言,便知道前线战事确实是困难,雷孤衡坐位三军主帅,竟然连他都负了伤,由此可见前线战事的激烈。
见雷孤衡神情凝重,太子轻声问道:“老将军,你是否因为前线战事忧心?”
雷孤衡苦笑着叹了口气,道:“想当年,臣跟随圣上东征西讨,开创我大秦帝国,大秦威震四方,四夷来朝,繁华昌盛,让人心醉。”摇了摇头,黯然道:“这只是短短几年的光景,天下竟然乱的一发不可收拾,东南之乱,自不必说,老臣从衢州回来的途中,却是见到难民如潮,更有人趁机为乱……!”握起双拳,“老臣恨不得平定天下盗贼,还我大秦壮丽山河,给天下百姓一个安宁,只可惜老臣无能,败于江淮,更是丢了徐州,让京城陷入危局,老臣……!”显然丢失江淮徐州让这位半生征战沙场的老将懊恼悔恨,眼睛都有些泛红。
若是在别人面前,雷孤衡未必会显出如此情绪,可是在太子面前,也是他唯一可以表露出自己真情绪的时候。
太子笑道:“好一个还我大秦壮丽山河,老将军,此言正合本宫意思,本公子自当与老将军共同进退,剿灭乱匪,重振大秦!”
“殿下,如今天下群盗猖獗,单是东南天门道,就有数十万之众,如今京城也处在危难之中。”雷孤衡肃然道:“想要重振大秦,任重道远,目下显示要阻挡住天门道的进攻,平定东南,再定天下。”
“老将军,本宫密召你回来,便是要与你商量眼下的战事。”太子神情严峻起来:“天门道虽然是乌合之众,但是人多势众,而且就如同一群疯狗一样,并不容易对付。他们已经拿下徐州,后顾无忧,接下来,必然是全力以赴攻打衢州,衢州一旦失守,便可以直逼京城……老将军当下可有什么对策?”
“殿下,不知前线战事,是否向圣上上奏?”
“本宫已经派人前往河西,向父皇禀报此事。”太子道:“只是河西山高路远,就算消息送过去,父皇立刻起程,那也不能即刻赶回来,前线战事十万火急,本宫实在很担心。”
雷孤衡想了一下,才道:“殿下,老臣有些话,只能实话实说。”
“本宫让老将军前来,就是要听真话,与老将军商量对策。”太子忙道:“老将军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本宫洗耳恭听。”
“殿下,东南之地,如无意外,目下根本不可能收复。”雷孤衡微一沉吟,终于道:“当前所谓的收复失地,已经是空话,这并非天门道有多强大,而是因为东南之心,不在朝廷,不在大秦!”
“啊?”太子一怔。
雷孤衡苦笑道:“殿下有所不知,此番老臣在东南失利,单以战事而言,那是反叛之人太多,远出老臣所料,不但是老臣的部将,各地的官员以及地方军倒戈相向也不在少数……这些人投奔天门道,不但对我军的士气有着极大的影响,而且直接导致了老臣的部署完全崩溃。”
太子叹道:“这怪不得老将军,只怪天门道妖言惑众,那些反叛之贼意志不坚……老将军,本宫其实也没有想过能在当下收复东南,本宫现在只想保住京城,决不能让天门道攻陷京城。”双眉紧锁,肃然道:“老将军应该明白,一旦京城陷落,对我大秦将意味着什么。”
雷孤衡双手握拳道:“殿下放心,老臣只要活着,便不会让天门道一兵一卒跨过衢州。”
两人当然清楚,前朝五太守之乱,导致大华京城陷落,而在京城陷落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知道大华已经灭亡,众多地方官吏豪强,在大华京城陷落的那一刻起,丢下之前腼腆姿态,立时便举旗而起,打着各种旗号,天下便即四分五裂,进入了群雄争霸之时。
今日的洛安京城,大秦的国都,遭受天门道的威胁,竟然也存在着陷落的危险,如今天下已经是盗贼横行,虽然各地方官员在朝廷的命令下,四处剿匪,可是一旦京都陷落,谁敢保证那些正在剿匪的官兵,不会摇身一变,成为更大的叛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