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恐怕也不能一直撑下去。”
韩英站起身来,走到裴绩身旁,道:“先生,如果是这样,那么咱们就更要在这里拼死守到底,为楚督争取时间,而且咱们在这里先消耗朱凌岳,等到朱凌岳打到朔泉,楚督的压力也就会小上许多。”
裴绩微微转头,看着韩英,神情平静,轻声问道:“韩将军,其实你和楚督相交时间不长,为何愿意为楚督死守贺州城?”
韩英一怔,想不到裴绩忽然这样问,眉头先是皱了一下,若有所思,片刻之后,才反问道:“先生又为何死守此地?”
“你当知道,楚督是我的结拜兄弟。”裴绩道:“我这条性命交给他,也是理所当然。”
“先生,你说的不错,我和楚督相交确实没有多久。”韩英缓缓道:“但是士为知己者死,楚督当初将贺州城交给我,那是莫大的信任,我不能有负于他。而且……不瞒先生,我的出身,先生应该清楚!”
裴绩点头道:“你是余不屈老将军的旧部!”
“不错。”韩英点头道:“我跟随老将军出生入死,更是随着老将军一同来到了西北。当初老将军走后,朱党在西关大行其道,排除异己,许邵更是被东方信陷害,流落在外,那时候我也清楚,东方信的手,迟早要伸到我的身上。”顿了顿,才缓缓道:“如果不是楚督,我要么已经向许邵一样,流窜在外,要么连性命也不保……!”
裴绩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韩英。
“楚督不但是我的上官,也是我的恩人,而且……楚督在西关的作为,证明他是一个真正想要为百姓做事的人。”韩英叹道:“当初老将军在世的时候,就时常对我们训导,咱们当兵的打仗,心头要牢记,一切就是为了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不想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去打仗,那就是土匪,是强盗,根本不配称为军人!”
裴绩点头道:“老将军字字珠玑,实乃至理名言!”
“所以楚督既然一心想着百姓,我于公于私,自然都要誓死效命,如果真的为此战死沙场,九泉之下见到老将军,也可以仰着脖子向老将军交代了。”韩英双手搭在城垛上,望着远方敌军营帐:“先生,只要城中还有一兵一卒,便会血战到底,绝不屈服!”
裴绩抬手抚须,微笑道:“韩将军果然是忠肝义胆。”微顿了顿,才道:“即使战死,也不能在贺州战死,韩将军,我准备出城!”
“出城?”韩英一怔,不明裴绩意思,微皱眉头,终于道:“如今贺州城四面被围,很难出城……不过先生如果真的要走,东城那边兵力薄弱,城中还有数百骑兵,大可以让许邵率领骑兵,领着先生从东城突围出去……!”
裴绩却是放声大笑起来,韩英正自奇怪,裴绩已经含笑道:“将军以为我是怕死,要弃城而起?”
“不敢!”韩英急忙道:“先生误会了,先生领兵有方,即使在朔泉阻击天山军,楚督也需要先生这样的高人在旁辅佐……!”
裴绩摇头笑道:“韩将军,楚督要想成就大事,身边更缺不了你这样勇猛忠义的战将……!”压低声音,道:“咱们都不能死在这里,和朱凌岳血战到底,自然是势在必行,不过却不在贺州……咱们要活着离开这里,然后再找机会和朱凌岳一决雌雄!”
“离开?”韩英皱眉道:“先生,四面被围,我们如何能够离开?而且此时离开,岂不是将贺州城拱手相让?”
“舍得舍得,有时候舍去一些东西,才能有所得。”裴绩抬手,轻轻拍了拍韩英肩头,压低声音道:“将军准备一下,这两日我们应该就要退出贺州城,先让将士们有个准备,但是切莫让他们知道咱们要离开,以免乱了军心。”
韩英有些迷糊,但是他知道裴绩是楚欢身边第一助手,而且裴绩看上去从容异常,心中暗想难不成这位低调的先生有了新的对策?
微一沉吟,韩英还是问道:“那先生出城,要往哪里去?”
裴绩抚着胡须,轻声道:“去见一见咱们的对手!”
“啊?”韩英吃惊道:“先生,这……这种时候你去见他们?那……那可不成,太过凶险,便是楚督在这里,也绝不会同意。”
“将军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抬头看了看天色,道:“等天黑之后,我便即出城。”
“先生……!”韩英还要再劝。
裴绩摆手道:“将军不要多管,只要暂时守住城池就好,我自有对策。”
“那……那先生实在要去,必要多派人手相随……!”
“不必!”裴绩笑道:“我只要带秦雷同往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