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微乎其微,甚至都无法感觉到,但是对于练气之人来说,其丹田的气息,确实能够清晰地察觉到变化。
《龙象经》乃是世间无双宝典,楚欢对自己丹田之气了若指掌,知道那是超出常人的所在,在吼出这一声之前,他气沉丹田,然后以丹田的劲气将这四个字从口中喷薄而出。
这一声在人喊马嘶之中,声震四野,也几乎同时,哨塔之上的兵士双手剧烈地挥动着两支旗杆。
从木栏退下来的弓箭兵和长枪兵迅速分开,也几乎在这时,后面严阵以待的兵士早已经排成了阵势,齐齐弯腰,六人一组,从地上一起抬起了一根根粗大的树木。
这些树木最细的也有人的大腿粗细,更是有数米之长,一直摆在后面的地方,天山骑兵的视线被木栏垒墙完全阻挡,根本不可能瞧见木栏内的地面摆放着无数根这样的树木,这些巨木的前端,显然经过了精心的加工,都用刀削成了尖状,如此巨木,三两个人很难抬得动,但是六人一组,却是轻松抬起,抬起巨木之后,毫不犹豫冲上前去,将削尖的木头冲向骑兵,四十五度角向上迎去。
背面的木栏修了近十里长,虽然抬木上前的动作不可能达到完全统一,但是当天山骑兵腾马跃起之时,整条防线的西关兵却都已经抬木到了木栏后边,漫长的防线,尽是密密麻麻的巨木,齐齐四十五度角冲向上面,组成了一道庞大而恐怖的木桩阵,就宛若无数道尖刺齐齐指天。
天山骑兵在腾起的一刹那,无数骑兵信心十足,意气风发,可是骏马腾起,许多人已经跨过木栏,身在半空之时,已经发现了等待他们的厄运。
西关军抬巨木上前,不但巨木四十五度角向上,而且巨木的高度显然也是经过了精心的设计,并没有抬得抬高,所以骑兵跨越之后,不少人就已经看到尖尖的巨木就在下面,无论是人还是马,在腾跃的那一下,就已经注定了落下的地方,身在半空,根本无法做出任何改变,而且这孤注一掷的跳跃,所有骑兵都是竭尽全力,要收势根本来不及。
转眼之间,就听到无数骏马的悲嘶声连成一片,凄惨无比,与其说是西关兵抬木攻击,倒不如说是天山骑兵主动往巨木尖撞上去。
眨眼之间,从南到西的一条防线上,好几百匹战马生生落在巨木尖上,战马的身体庞大,虽然跨越之后的落地位置不尽相同,但是几乎就在前后半米区域,而西关军明显是早就计算过,巨木也都安置在这半米区域。
跨越木栏的战马落下之后,要么从脖子被刺穿,要么刺入马肚子,要么刺入马腹,跨越过来的战马,几乎是没有幸免,间或有三两匹马躲过巨木,在后面准备好的长枪兵不等骑兵落地准备好,已经怒吼中冲上前,长枪齐出,只在瞬间,无论是人还是马,都被长枪戳成了刺猬。
许多战马被巨木刺中之后,庞大的马躯,就生生挂在木尖上,几位凄惨,而骑兵从半空中摔落下来,长枪手和短刀手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是一阵猛砍猛戳,瞬间杀死。
那些马术差一些或者战马的能耐弱一些,没有跨越木栏,撞在木栏上的骑兵,此时反倒成了幸运儿。
顾良尘目瞪口呆。
他实在没有想到,西关军竟然用巨木阵破解了骑兵的冲锋,眼看着无数的战马悬挂空中,在半空中挣扎,随即被西关军将士抖落出来,顾良尘竟是生出一股寒意。
他已然明白,这并不似想象中的,只是一场猫捉耗子的游戏,西关军绝不是想象中的耗子,而天山军,也绝不是戏弄耗子的猫。
战马悲嘶,骑兵惨叫,片刻之间,数百匹战马和数百名骑兵,便死在这一次冲锋之下,那些撞在木栏上没有跨越过去的骑兵,在惊怒之下,挥动马刀,拼命地砍着木栏,木栏之内解决骑兵的长枪手,也果断地冲过来,从木栏的缝隙之中,探枪去刺天山骑兵的人和马。
抬着巨木的六人小组,迅速果断地将挂在巨木上的战马在最短时间内清理干净,随即依然蹲下身子,巨木朝天,静等着下一波骑兵的到来。
只是这第一波就有数百名骑兵顷刻横死,后面的骑兵眼瞧着尖尖的巨木在等候,便是再愚蠢,那也不可能冲过来跨越,纷纷勒马,骑兵们眼中都要喷出火来。
他们当然不会后退,已经杀到了木栏边上,断无后退的道理,就在木栏内外,双方厮杀在一起,有些骑兵血气上涌,硬是从马背上腾身而起,跳进木栏之内,很多人没有落地就被长枪在半空中戳死,有运气好的落到里面,展开手段厮杀,不过几个回合,也被砍杀。
西关步兵禁不住天山骑兵的突击,但是只要能够减弱战马的威力,让骑兵无法人马配合发挥威力,单人厮杀,西关兵便绝不会处于下风,他们战斗经验比之天山骑兵要老练的多,一旦骑兵舍弃战马,和西关军玩刀子,西关兵那是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