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终是望见了葫芦山,山上旗帜招展,自然是西关的“楚”字旗,但是葫芦山下,却已经没有了天山军,本来这里也驻扎了数千天山军,用以牵制葫芦山的西关军,可是如今已经是踪迹全无,朱凌岳心下吃惊,但是很快便即释然,西关军既然取得大胜,自然是一路挺进,无数天山溃军逃回天山,葫芦山下是必经之道,驻守此处的天山军得知前线大败,当然也已经退守天山境内。
朱凌岳等人趁夜穿过了葫芦山下,倒是并没有瞧见多少西关军,到了这里,他们对道路便已经十分熟悉,知道再往前不过二十里地,便是玉壶口,那是天山的第一处险要之所,想要进入天山,玉壶口是必经之路,易守难攻,朱凌岳出征之前,在玉壶口留下了兵马,足以保证这里难以被攻克,想到再有几十里地便可以进入天山,心下却是大为激动。
这十天来,风餐露宿,昼伏夜行,朱凌岳一心想着回到天山,却也是强撑了下来,此刻自己的势力范围近在眼前,心下一宽,便觉得说不出的疲倦,沿途他多次向手下这十三人保证,回到天山,必将重重有赏,此时又忍不住道:“马上就到玉壶口,进了玉壶口,便即脱险,回去之后,本督重重有赏!”
“朱督,你听,有动静!”黄柱正要谢过,忽地双眉一紧,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处小山坡,山坡上长满了荆棘杂草,此时深夜时分,天上则是明月照耀,借着月光,依稀看到那里人影窜动,朱凌岳心下一紧,只怕是西关人在这里埋伏,黄柱等人都已经握刀在手,严阵以待。
沉寂片刻,便见到那边人影闪动,很快,冒出数道人影来,便听得其中有人问道:“什么人?”
黄柱挺身在前,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身后乔装成猎户的兵士也都是紧握刀柄,严阵以待,昏暗之中,瞧见从那山坡后面跳出来十几号人,看身手倒也都是颇为矫健,已经往这边靠近过来,黄柱等人将朱凌岳护在身后,月光之下,朱凌岳皱紧眉头,等到对方渐渐靠近,猛然间叫道:“是文远吗?是姚文元吗?”
对面立时有声音惊道:“是谁?是朱督的声音,难道是……朱督,朱督,是您吗?末将姚文元……!”
朱凌岳又惊又喜。
姚文元是他手下的大将之一,当日也是参加了马场之战,更是与侯金刚一起,作为骑兵将领,主攻马场的正面。
只是后来兵败,全军溃散,谁生谁死都是难以知晓,朱凌岳看对方的身形,酷似姚文元,听声音也有几分像,动问之下,竟果真是自己的部将姚文元,这十天来落魄无着,此时瞧见自己的部将忽然出现,朱凌岳大是欣喜,已经上前去,笑道:“文元,果真是你?原来你没有死,那可真是太好了。”
姚文元一手握刀,快步过来,喜道:“朱督,你安然无恙那可太好了……!”
朱凌岳快步上前,姚文元迎面过来,眼见便要跪倒,朱凌岳甚至已经做好扶起的准备,孰知刀光一闪,朱凌岳吃惊之下,便感觉脖子上一凉,对方的刀刃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一张熟悉的脸孔出现在眼前,正是部将姚文元。
“文元,你你这是做什么?”朱凌岳又惊又怒。
黄柱等人也是大吃一惊,纷纷上前,姚文元身后十几号人也都扑上来,刀锋相对,朱凌岳被姚文元的刀架着脖子,众人一时间倒也不敢轻举妄动。
“朱督,见到你可真是太好了。”姚文元盯着朱凌岳的眼睛,“咱们弟兄的前程,可就全靠朱督了。”
朱凌岳一时间还不明白姚文元意思,心下虽惊,却还是竭力保持镇定,沉声道:“文元,这玩笑可开不得,你到底想干什么?”
“朱督,难道你不知道,楚欢已经颁布了通缉令,只要能够抓到你,无论死活,不但有重赏,而且原本是天山将士的,可以免去罪责。”姚文元叹道:“末将也在通缉令之中,这几天东躲西藏,如同过街老鼠,为何在这荒郊野外守候,不就是知道如果朱督活着,必然会从这里穿过回到天山,看来末将并没有白辛苦一场。”
朱凌岳惊怒交加,厉声道:“姚文元,你个吃里扒外的混账,就这般惧怕楚欢?天山在我们手中,扼守要道,他又能耐我们如何?你现在收刀,本督既往不咎,否则……!”
“否则如何?”姚文元冷笑道:“朱督,战场之上,你丢下将士们,独自逃生,可曾想过死在战场上的弟兄都是为你而死?看来你还没有睡醒,谁告诉你天山还在你的手中?难道你不知道,天山如今也已经是楚欢的掌中之物,整个西北,尽在楚欢之手,无论你我,插翅难飞,末将只有牺牲你,保自己和手下这干弟兄的太平了!”
朱凌岳怔了一下,睁大眼睛你,“你……你说什么?天山是楚欢的掌中之物?你……你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