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完,接着他纵马向外跃去,时间仿佛在此刻定格,吕烁的心里面激动到了极点,经过数年的沉寂,原本已经冷却战士的血液随着战斗的临近,再度燃烧了起来,不管是因为什么缘由战斗,他知道只要这种战斗的精神能够燃烧,戚家军的血脉就不会断,它的魂魄就不会湮灭,哪支驰骋大明南北的,钢铁般的戚家军总有一天是会回来的。此刻吕烁突然对龙天羽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激,是这个黑小子,给了戚家军战斗的机会,给了自己重新燃烧的机会,好吧,自己用什么去回报这个机会呢?他紧了紧手中的长枪,迎着呼啸的风,笑了,只有手中的枪带起的鲜血,才是最好回赠的礼物吧,吕烁如是想到。
冲在最前面的龙天羽面上没有丝毫的情绪,沉稳冷静的仿佛现在不是在进攻敌人,面临死亡的威胁,似乎自己正在郊游赛马看风景一般。当马进入三箭之地的时候,对面敌人的岗哨已经发现了龙天羽的存在,正慌乱的敲着鸣金,一时之间响鸣之声划破了黎明之前的天空的宁静。龙天羽淡淡的笑了笑,现在才发现么?已经晚了,他不慌不忙先把手中的小旗左二右二摆动了几下,然后插在了边上专门放置旗帜的袋孔之中,顺手熟练的从马旁的鞘中抽出弓箭,当马行进到一箭半之地的时候,一箭双珠,嗖嗖两箭飘了出去,接着毫不犹豫又是嗖嗖两箭飘了出去,随着离弦之箭往外飞去,啊啊几声惨叫,从箭楼岗哨之上掉下来几个人影,巨大的鸣金之声嘎然而止,此时只听到寨子里面慌乱的呼喝之声不断。射完这几箭之后,龙天羽放慢了冲锋的脚步,而跟在他身后的铁卫,早在前面的旗语之中了解他会这么做,很自然的分出了一只小队十位骑士,加快了马速,这些人手中都提着套马的绳圈,呼呼的朝着寨门冲去,到了寨门口处,他们呼啸着将手中的绳索丢在寨门之上,然后左面五匹,右面五匹的分散开来,直接就往回奔跑,轰隆一声,随着他们的同时发力,寨门顺着巨大的力量和加速度倒了下来,此时的衡水河检寨如同一名已经被剥去衣衫的少妇似的,裸露在龙天羽他们这帮骑士的面前,任人采摘,完全失去了还手之力。
时间回到龙天羽冲锋前的一刻钟。衡水河检寨原本驻扎在此处的是大明的巡河把总,加上家属大概有个百十号人,管的就是沿河一带的治安。自从定了计谋要前后夹攻龙天羽的骑队,总兵古言兴派人引着海匪进入河检寨之中,趁着寨中的兵丁没有防备,全部屠戮一空,鸠占鹊巢的占据了这里很长一段时间。对于杀人海匪们是司空见惯的,不管男女老幼,普通百姓在他们眼睛里面不过是羔羊罢了,杀是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
在河检寨最大的一间住所之中,一名男子正倒在榻床之上休息,很明显随着他翻来覆去的身形,此人睡的并不踏实,突然全身一个抖动,男子满头大汗,仿佛做了噩梦一般突然从床榻之上翻身坐了起来,张开眼睛茫然的看了看房间四周,似乎在确定自己身处的位置,在明确了没有危险之后,深呼吸了几次,将狂跳的心稳定了下来。要是龙天羽在这里,一定是既吃惊又不吃惊,没错,眼前的这位男子就是他的熟人,又或是说见过几次的半熟人张毅,这位带着些古怪脾性的男子,让人有些捉摸不透的汉子,出现在这里他的身份自然呼之欲出,他就是海匪在京城的最大头目,河艳楼上的蒙面人,也是同元八爷吵架的黑衣汉子。
张毅被梦魇惊醒,他并不是对占领河检寨的时候,把所有老幼全部屠杀殆尽而感到什么心灵上愧疚,也不是对前几日手下去周庄,将周庄的屠戮一空取乐,放松的事情感到良心上的谴责,对于他来说,这种事情太平常了,平常到已经司空见惯的到了麻木的程度,所有的百姓在他的眼里不过是羔羊,不管是海上还是陆地,过往的经历告诉他,这个世界就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时候只有强权没有公理,只有弱肉强食才是世间万物不变的唯一真理,正是因为如此,从他眼睁睁的看着爱侣被一群无须的太监送上了选秀的马车,无力阻拦的时候,他就已经决定了要出卖自己的灵魂,不管是谁,只要有希望能够让自己深爱的女人回到自己的身边,就是卖给了魔鬼他也在所不惜,自从他手中的刀染上了第一个人的鲜血的时候,他就已经堕落了,变成了一个只有杀戮和复仇意志的机器,任何同情、怜悯、愧疚的心情在他的心里面不过是过眼云烟,他的心里面只有一种执念就是夺回爱侣。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