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马祥福,上路的时候一定会带着刘军师做挡箭牌的,他知道我们会投鼠忌器,有了刘军师在手就是他最好的免死金牌,如果说他不带刘军师走,那么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将刘军师藏在他藏身的地点,另外一种则是将刘军师杀死,避免暴露他的行踪,不管是那种可能我们都很麻烦,所以我觉得必须尽快将他找出来,将这个马祥福放在我们的视线之下,让一切能够收到我们控制,尽量的不出意外,少出意外,如此才是最佳的解决办法。”
龙天羽仔细思量了一下,周卫石和宋老九的两个办法,他转头看了看马涛和董飞,问道:“你们怎么看,这件事情毕竟不管那种方案都有一定的风险,刘先生的安危我们大家都很关心,所以在下任何决定之前,我并不想武断的对待,而是要尊重你们的意见。”
听到龙天羽的这话,马涛心里面有些感触,别看这龙天羽年纪不大,但是实际上做事情老练的紧,很能掌握人的心理活动,只是现在的他苦笑一声说道:“还请魁首做主吧,我现在心里面很乱,论起我同刘先生的关系就和师徒、父子一样,,所以在处理突发情况的时候必然做的不够理智,无法达到最佳的状态去面对某些残酷的事实,因此一切拜托魁首了。”说完躬身拜伏下去,朝着龙天羽行了一礼,董飞、宋老九跟着马涛的动作拜伏下去。
长叹一声,龙天羽看着面前的马涛等人,淡淡的说道:“好,既然你们这么说我,我就给你们解决,谁让我是你们的魁首呢,有事情,有责任,魁首不担谁来担。既然这样,我命令,立刻所有戚家军的将士为内圈,割鼻军的士卒为外圈,形成圆形网状,将所有的物品、帐篷、全部拆除,一步一步的仔细检查任何藏身的地方,逐步向中心靠拢,尤其是地底之下更要仔细查看,看看有没有什么暗坑暗道之说,我还不信这马祥福能飞天遁地不成。”
割鼻军的王七一直在边上冷眼旁观,要知道他投靠这年轻的小子是口服心不服的,但眼下在边上见龙天羽的安排妥妥当当的,没有任何问题,也是暗自点头,自己这位新主公确实有几分本事的,不管什么时候都能清楚的认识到处理事情的最佳方式是什么。
很快随着命令传达下去,戚家军的士卒们按照各自熟悉的战时单位,十步一进,五步一哨开始了清查工作,从营寨最外面开始往里面逐渐清查,将包围圈越缩越小,很快就来到了营寨的中心位置,这里是刚才着了大火的地方,黑烟渺渺,满目狼藉。龙天羽站在边上看到眼前的状况,知道马祥福就在这里,他同边上的马涛说道:“传令下去停止搜索,叫几个嗓门大的士兵喊话,这马祥福一定是在这里,他烧毁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制造混乱,而是为了掩盖自己的藏身之所,让所有有弓箭的弟兄全部握弓与手站在前面摆出一副警戒防御的姿态,”接着他转身同王五说道:“去将我的弓箭取来,我倒要看看这马祥福是不是真是个人物。”
很快命令就传了下去,王五也把龙天羽的弓箭取了过来。围成圈状的兵丁们都开始大声喊叫起来:“马祥福,快出来吧,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投降,交出人质,首领们答应了放你一条生路。”如此的呼喊声在被包围的区此起彼伏的响着。
此时的马祥福躲在坑洞之中,听到坑外的呼喊之声越来越近,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被人识破了,他不由自主的苦笑了一下,还是小看了这些娃娃们,果然是厉害。马祥福知道自己定下来的计谋破绽太多,可没办法,原本的计划就不是这样,他是想借着放马的机会,出营,然后杀人夺马,带着通行的令牌逃走,路上碰到了查巡的队伍,可以说自己是奉命令出差,如此一定能够逃走。可这通行令牌却是不停的改变,而且是一日一收,而且每日兑换口令,有几次看到了刘泽那里有,可在刘泽的手上都是打个转就直接给了要出去干事的人,回来的时候,刘泽直接就将令牌上交,所以一直没有机会弄到通行令牌,再加上放马的时间与有可能弄到令牌的时间一直不对付,所以马祥福才犹犹豫豫的没有当机立断借着放马的时间逃走。想到这里他自己有些后悔,也许这么多年的潜伏生涯,到真让自己的性格已经完全改变了,变的太过犹豫和磨蹭,已经没有了当年在锦衣卫之中那种拼命三郎的锐气,所以最后导致自己落到如此的田地。正在自哀自怨的时候,在他身后的袋子动了几动,马祥福明辨这是刘泽醒了,他轻轻拍了拍刘泽的身躯,示意刘泽不要轻举妄动,果然刘泽是个聪明人,在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情况下,而是选择了静静的等待。
刘泽的这种等待并没有太久,因为马祥福已经下了决心自己要冲出去,毕竟自己的手上还有一线生机,有刘泽这个挡箭牌,只要自己谨慎些,就没有什么问题,他用力掀开顶上的盖子,悄悄的将头露了出去,看了四周的情况,发现有不少弓箭手站在四周,他一愣,随之呲鼻,看来对方的手段太小儿科,对方要么是想趁自己露面的时候,不注意用弓箭解决自己,要么就是摆出一副决不妥协的阵势出来,好谈条件,避免到时候与自己交涉的时候过于被动,不管是前一种还是后一种,马祥福早都已经有所算计,他顶开盖子之后,用某种惶急不可终日的声音嚷道:“好了,你们所有人都停步,再往前走我可就要对刘军师下手了,你们知道我平日里的性格,我要不是被逼急了是不愿意伤害人的,要不是你们逼迫的太紧,我还是那位戚家军的马夫,这十多年来我并没有揭露过戚家军的任何事情,这么久的太平日子过下来,早都忘了我的身份,”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突然拔高三分道:“我不想死,今天赶出这些事情,一切都是你们逼我的,我,我也就是想活下去啊。”
这话一出,周卫石不等龙天羽他们说话,立刻说道:“魁首,诸位大人,看来这位马祥福是位高手,以他前面所做的一切推断,此人必然是一位心思缜密,冷静高手,锦衣卫的死间,哪怕到了绝境都不会有丝毫退缩之意,眼下却在包围之下能表现的如此惶急,恐怕是示之以弱,降低我们的警觉之心,好从中获取脱困的机会。”
马涛等人点了点头,确实周卫石说的是有道理的,接着周卫石又说道:“当然不管怎么样总是要交涉一番的,这个交涉的人选择最好是对马祥福比较熟悉的人,也是让他平日里比较信任和清除了解的人,如此对于交涉过程中的话语,能够潜移默化的让马祥福产生一种认同感,这种认同感对于我们解救人质,会有相当大的帮助。”马涛等人听到周卫石的话语,心里面也不由得对这位东厂的特务和整个东厂机关产生而来一种果然名不虚传的感觉,从这几句话语之中就能看得出来,大明朝廷的特务机构已经完全专业化,系统化了。于是马涛看了看龙天羽,见龙天羽点了点头,他也上前两步大声的说道:“马祥福,念在我们相交十数年的情分上,只要你放下武器,交出人质,我马涛用项上人头担保,一定保住你的性命,你是知道我马涛的,说一不二,重来不会说假话,应承了就一定做到。”
龙天羽在边上对马涛看自己那一眼,心里很是有些高兴,因为这表示潜意识里面,马涛等人已经开始将自己看成实质上的首领了,这是一种好的转变,听到马涛的话语之后,他并没有责怪马涛的擅自做主,留这位马祥福一条性命是没有什么的,只要将他带到关外远东去,说句不好听的,哪是想将他搓圆他就要成圆形,想将他搓成扁条就要变成扁条,那还不是任自己拿捏么。但边上的周卫石,靠近了龙天羽说道:“大人,这个人绝对不能留。要是留了是会留下后患的。”听到这话,边上的马涛等人都用某种怀疑的眼神看着周卫石,似乎在怀疑他有嫉妒的嫌疑,但是周卫石并没有理会这些人的目光,毕竟他投靠的是龙天羽,又不是马涛和其他人。所以周卫石只是看着龙天羽的神色,见龙天羽脸上没有流露出丝毫怀疑自己是嫉妒马祥福的神色,而是对自己的说法似乎饶有兴致,等着自己的解说,他的心里面很是高兴,一股被信任的感觉油然而生,周卫石又说道:“这个人马祥福,是的,我承认他是一个非常有才能的干探,如果为我们所用自然是很好,但是有一点是最重要的请大家和大人注意,就是此人的心性,他能够在戚家军潜伏十多年不留破绽,可以说明这个人有着极强的忍耐力和掩饰能力,如此一个人,我们怎么能去判断他到底是真的投降还是假的投降呢,这是一点;第二点,我们在清查锦衣卫探子的时候,其实就是给了锦衣卫的探子们一个投案自首的机会,但大家可以从马祥福前面的行动来看,他是死忠与锦衣卫的,由始至终都没有想过有自首的行为,所以哪怕他答应是投降,恐怕都是假降,如果留下此人日后必出乱子。”
这一番话语的分析,让大家都不由得暗自点头,确实,从今天发生的事情来看马祥福这个人果然是如此,周卫石这种特务机构出身的人,才能对同类的特务分析的入骨三分。只是马涛站在一边就略显的有些尴尬,毕竟自己刚才将话说满了,要是到时候马祥福真的投降了,难道还要取他的性命么,那不是自己食言而肥了么。龙天羽是何等人,自然清楚明白现场的个人心理,他淡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恩,卫石这番话说得很有道理,分析的也很透彻。只是有一点,人无信不立,既然我们刚才承诺了马祥福刚才那番话语,自然我们就要做到,要不然今后谁还会将我们说的话放在心里面,至于马祥福的生死么,哪就要看他自己能不能抓住机会了,只要他能主动放了刘先生,保证刘先生安全无恙,自然咱们会依照承诺,给他个活命的机会,至于以后么,我还就不信了,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卧底,就能给我们这些几尺高的汉子带来什么麻烦,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囤么,天塌不下来。”
此话一出,边上的人都不由得露出了赞同的神色,尤其是马涛等人心里面暖烘烘的,不由得对于龙天羽这个人更多了几分认同,和赞许。周卫石是个老于世故的人,自然明白刚才龙天羽话里面的道道,看到马涛等人脸上的神色,都流露出了一副士为知己者死的摸样,嘿,他不由得为龙天羽玩弄人心的手腕而感到惊奇,叹服,他流露出一副心服诚悦的摸样说道:“是,大人说的是,是我眼皮太过浅薄的缘故,眼下咱们当务之急是先要确定刘先生的生死,这才能有针对性的制定下一步的举措。”
他刚说完,就听到马祥福接着急声吼道:“马守堡,我是信你的,可我不信别人,只要放了我出去,我保证绝对不泄露戚家军的事情半个字,更加保证刘军师的安全。”
马涛听完周卫石的话,心里面有数了,他用不急不缓的声音说道:“现在你说什么别的都没有用,首先咱们要确定一点,那就是刘军师是不是还安全的活着,你叫刘军师出个声音,露个头,让我们大家都看看,只要刘军师安全一切条件咱们都好谈,”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厉声道:“要是刘军师出了什么岔子,恐怕你想死都没有那么痛快,千刀万剐都是轻松的。”
躲在坑道之中的马祥福对于这种嘘声恐吓根本没有半点在意,一位潜伏了十数年的卧底,心志有多么的强悍,岂会因为这几句话就产生畏惧,只是马涛所说也不是没有道理,总是要让他们看看刘泽是死是活才能进一步的提出条件,于是他将装着刘泽的麻布袋子打开,面上故意带上几分惭愧之色同刘泽说道:“刘军师,眼下都是迫不得已我才有了如此举动,请你相信我,只要我逃脱出去,一定不会对你有所伤害,请你露个面告诉对面的马大人还有那些东厂的番子们,我没有伤害过你一根头发。”
刘泽何许人,哪可谓老奸巨猾的老狐狸,岂能被马祥福的几句话骗过,从开始到现在他已经完全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他根本就不相信马祥福是不会伤害自己,从此人的举动看,恐怕要真让他逃脱了,他一定会带着自己去锦衣卫所举报,将自己献给朝廷作为晋升之阶,只是此时自己的小命操纵在别人的手上,还没有到最绝望的时候,要等待相应的时机以脱大难。于是刘泽点了点头,也没有说什么别的话,示意马祥福将他嘴中的破布拿开,站了起来露了个头,看了看四周,朝着马涛站立的方向喊了句:“我是刘泽,我没事,很好。”
马祥福等刘泽喊完之后,立刻一把将他拽了下来,继续用破布塞住了刘泽的嘴巴,他紧接着就喊道:“看到了吧,刘军师我是没敢让他受半点的伤害,马大人,别的不说,我马祥福你还不知道,是讲感情的,刘军师对我这么好,要不是逼到没办法的境地之下,我怎么可能动手去伤害他呢?你说是吧,唉,马大人求求你们了,就放过我吧。”
这个时候周卫石皱了皱眉头,看了看天色,此时已经接近傍晚了,整整闹了一天,他转身同龙天羽说到:“大人,这马祥福恐怕是在拖延时间等天黑,毕竟作为他来说,夜色是最大的保护色,在晚上他能借机逃脱,要不然他不会如此口水多过茶的同我们废话,所以我们要防备一二,不能跟着他的节奏走,我们要大乱他的节奏。”
龙天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周卫石的说法,转头就通马涛说道:“既然卫石如此说的话,马兄,咱们可不能再被他牵着鼻子走了,你直接提出,我们同意他说的可以送他走,问他还有什么要求没有,估计他还会提出别的条件来拖延时间的,我的意见就是让他拖延,等他自以为得计的哪一个刹那,就是他最放松的时候,到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来了。”
马涛听到这话,立刻明白龙天羽是想强攻马祥福,既然马祥福不肯主动出来投降,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承诺的问题,只是他有些担心,强攻的话会不会伤到刘泽的身体,他抬头看了看龙天羽,龙天羽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轻轻拍了拍马涛的胳膊说道:“放心,一切有我,不会让刘军师出事的,你应该信任我。”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