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童凑到近前同龙天羽压低声音说道:“这两个人啊,都是曾山带来的车夫,实际上却是保镖的身份,要不然魁首您想,他曾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哪里敢单独走夜路。”
“嗯,理倒是这个理,但既然你刚才分析说德州县城的衙门已经被罗教渗透了,那么哪曾山的府邸之中就没有可能被罗教渗透了?我看最大的渗透可能性不是别的就是,在这些所谓的看家护院的绿林好汉之中,他们既然能为了银钱利益跟了曾山,那么自然也能为了利益跟了罗教,等下我和曾山讨论的事情非常的重要,你去调一小队人马过来,做好准备,等会儿我进去先通曾山聊一聊,接着曾亮会出来吩咐他们走开,看到有哪个脸上流露出异样的神色,立刻拿了再说,别的等下我来同曾山交代,现在是非常时期一切都要小心谨慎才是上策,可不敢有丝毫麻痹大意,说句不好听的,宁肯杀错三千,不能放过一个,要不然一旦泄露出去我们同曾山的谈话,让罗教中人有了准备,并且提前动手,给咱们来了个先下手为强的话,那将是毁灭性的。”龙天羽想了想,很是慎重的交代了云童一番。
既然魁首这么命令,自然云童要遵守,转身下去安排去了。龙天羽转过拐角,走前两步,直接来到两位保镖的面前,拱了拱手,很是客气的说道:“二位有劳了,小生这厢有礼了,敢请麻烦二位通报一下,就说龙天羽求见曾伯父~!”
董彪和萧易对望了一眼,这就是大人千里迢迢赶着要见面之人?也太年轻,年轻的让人不敢相信,如此人物居然身居高位,实在是难以想象其身后有些什么人物再给他摇旗呐喊,董彪依然是保持着沉默没有说话,倒是萧易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了龙天羽两眼,点了点头,也不说话,直接进屋通报去了。片刻,曾亮同曾山走了出来,曾亮客客气气的朝着龙天羽笑了笑,这笑容倒是让龙天羽暗暗皱了皱眉头,怎么这才没见面几天,这小子就和自己如此外道了,只是这里不是仔细问话的地方,还没等曾山说话,龙天羽抢前一步朝着曾山行了一礼口中称呼道:“这位就是曾伯父吧,小侄给你行礼了,说起来我与曾亮二人相交莫逆,本应该是小侄去拜访您才是,怎么劳动您老的大驾,到此地与我碰面,羞杀我了。”
听见龙天羽如此客气的话语,曾山不由的眯了眯眼睛,捻了捻胡须,心里暗道,果然是个人才,虽然貌不惊人,从言谈举止上看,不但没有丝毫的年少轻狂,反而摆出一副恭敬的摸样,不管这种恭敬到底是真恭敬还是假恭敬,一名年轻人身居高位,能够如此放低身架,就单单说起这份涵养恐怕就不简单呢;曾山也是满面堆笑,仿佛这里并不是德州县城外的义庄,而是自己家的庭院,拱了拱手,做出一副长辈的姿态,但是又不乏温情的说道:“瞧瞧贤侄这话说得,太过,太过,倒是老夫有些冒昧的登门拜访,有些失礼了,急切之情倒是让贤侄见笑了。”这里面拿捏分寸极其恰当,既显示了自己长辈的架势,又显示了亲热的情分。
边上的曾亮恰如其分的流露出了一丝不爽的神情,朝着曾山和龙天羽两个人嚷嚷道:“我说爹爹、大兄,你们二人可真行,站在外面絮叨半天,有什么咱们进屋再说,这老站在门口是个什么事啊~!”这话一说,龙天羽同曾山二人相视哈哈大笑起来,携手而入。
进入房间之后,分宾主坐下,曾山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到龙天羽压低了声线,问道:“伯父,不知道这外面两个保镖是何来历,可靠与否,要知道今天我们的谈话可是相当的隐秘,涉及你我二人,以及身后一大群人的生死问题,可是要要慎重些。”
面上一愣,曾山见龙天羽如此说话,心里面打了个踢突,他反问道:“是不是贤侄掌握了什么信息?我想贤侄总是不回空穴来风,无风起浪的吧~!”其实他这么说,心里面也已经有些不高兴了,这个龙天羽怎么如此不晓事,刚见面就直接同自己说怀疑自己的属下有问题。
龙天羽自然知道此时曾山心里面在想些什么,可毕竟事关重大,必须要将一切的不稳定因素降到最低,于是他将自己的属下去德州县城之内观察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曾山听闻之后,面色大变,猛然站起身来,嘴中连连说道:“骇人听闻,骇人听闻,旷古至今,从未听闻过有如此事情,你的意思是说德州县的整个县衙已经沦落到了罗教手中,这,这,难怪了,我说上上个月,我吩咐人传信叫德州县令来济南府开治河会议,他托病未来,县丞也没有出现,就只来了一个主簿,要是照贤侄这么说,恐怕德州县令、县丞要么就是遭遇了不测,要么就是已经被人控制了起来,我的天,如果这么说的话,哪么,”曾山养气的功夫再好,咋听如此惊人的信息他也没有办法不震惊,害怕,要知道在明朝什么罪名是必死无疑的?不是*,不是什么昏庸判案,对于地方文官来说最可怕的就是失地,如果失去了自己的辖区控制的地域,你就是神仙,就是背后站着朝中的哪位大佬都起不了任何作用,能保住性命就算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头上的乌纱帽么,哪你就更不用去奢望了。所以当曾山得知罗教控制德州县城的这一消息之后,冷汗花花的冒了出来,一级政府的沦陷,代表着一县之地已经被罗教实质意义上攻占了,那么他这知府首当其冲就要受到上级的制裁,一个丧地失城的罪名是逃脱不了的,要是有人在朝廷中使坏,恐怕家中的亲人们流放都是有可能的。
见曾山一副大惊失色的摸样,龙天羽心里面淡淡的笑了笑,这番话起了作用就好,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次与曾山合作很是关键,毕竟此次消灭山东罗教,很大程度上都要曾山出人出力,当曾山回过神来,龙天羽面上却是流露出警惕的神情接着说道:“所以,伯父还是请不要见怪,毕竟这里面牵涉面太广,我们今天所说的话非常重要,一旦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因此,您也别怪小侄子多想,如果说罗教的贼人能够将触角渗入到德州县衙门之中,又岂能知道他们不会再次故技重施,派出细作暗间潜伏在伯父的周围探听消息呢?”
此时曾亮在边上见龙天羽说的可怕,他全身都如同进入了冰水一样,直打着冷震,说道:“哪,哪不是说,我们这次出来本身就很危险,要是这两个人是罗教派来的卧底的话,完全有可能半路上就将我们父子二人杀害掉,可不对啊,他们要是卧底的话,为什么不在路上动手,为什么要随着我们父子二人走这么远的路?”曾亮说着说着,慢慢的声音低了下来,突然大叫一声,拍了下大腿说道:“也许对方是想知道我们父子星夜兼程是要去看什么人,见什么人,做什么事,所以才留了我们父子一命,真的好危险啊~!大兄,你快使人将他们两个抓起来,严加审讯,他们是探子,必定府里一定还有别的探子。”
曾山却是不同曾亮,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还未必说我们这两名保镖是细作,说句实在话,他们当初都是犯了人命官司被抓起来之后,我可怜他们一身本事,就这么死了哎可惜了,于是从牢狱之中救出来的,如果说罗教要是连这种事情都能预判的话,那么罗教确实是无孔不入,太可怕了,所以从我向来这种事情确实是有些匪夷所思。”
笑了笑,龙天羽思索了下,道:“伯父,这话说的也不一定就准确,也许您当初救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本身就是被人所诱导呢?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您可以仔细回想一下,当初是谁先提这两个人的名字,又是谁诱导大人去救这两名绿林好汉的,总不能大人坐在堂中就能知道绿林中有这么两位大本事的英雄吧?”
此话一出,曾山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回想起来,当初提及这两个人的是自己的师爷刘润普,最后去办这件事情的也是刘润普,难道是刘润普?曾山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左右来回度步,想了想,不由得哑然一笑,现在不是还没有明确的证据说明那两名保镖是罗教中人么,如此自己怎么这么不镇定呢,只是不管如何龙天羽刚才所说的话未尝没有道理,今天房里面所谈的事情必须要有严格的保密性,因此先将两人调开为好,别的以后再说,他刚要开口,就听到外面又呼喝之声传来,面上带着惊疑之色转身看了看龙天羽,似乎在问他为什么会如此,龙天羽淡淡的笑了笑,这肯定是云童在外面发现了不妥,吩咐拿人的呼叫之声。
果然龙天羽猜的没错,刚才云童在外面接到龙天羽的命令监视车夫,发现了异常的举动,所以才有了呼喝之声。片刻之后一切归于平静,云童进来回报道:“禀大人,刚才卑职在外面观察,发现这两名保镖蓄意靠近门廊一副偷听房中内容的摸样,所以属下才动的手。”
点了点头,龙天羽转身朝着曾山笑着说道:“伯父,您看,事先进来的时候我预先就安排了人在外面监视动静,却没成想歪打正着,发现了不妥,还要请你多多见谅才是,小侄没有经过您的允许,就将您的保镖哪些,小侄应该在这里向您赔罪才是。”
曾山还没有说话,曾亮在边上先是大声的嚷了起来:“不会吧,那两人可是山东排行前几的绿林好汉,我可见过他们的表演,确实是有些真功夫的,哪萧易一手暗器金钱镖使得出神入化,所以才有八手天王一说,而惊天鹤董彪端得好轻功,善用奇门兵器鹤嘴钳,有万夫不当之勇,怎么几个照面就被你们拿下了?云童快和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龙天羽笑着吩咐云童将人抬了进来,曾亮发现两个人如同死猪一样被捆绑了起来,两个人同时陷入昏迷之中,云童解释道:“回曾少爷的话,擒拿这两人根本没有费太多的功夫,说句不好听的话,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我们是军人,不是街面上的地痞无赖,更不是说很么绿林中的好汉,讲究什么江湖义气,单打独斗,要拿下这两人,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几个人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然后直接用迷药迷倒也就是了。”
摆了摆手,止住了曾亮无休止没有意义的追问,曾山望着躺倒在地上的董彪、萧易二人,此时他的心里面也确实有些七上八下,难道真的董彪、萧易二人是罗教的凶徒?要真的是的话,自己这一路过来的确凶险异常,在生死之间徘徊,只是现在不管是或不是,人都已经拿下了,还说什么呢?肯定要审讯一番,看看其中是不是有疏漏,毕竟刚才只是异动而已,有没有靠近门楣偷听偷看这都是很主观的动作,做不得准的,想到这里,曾山心里面突然洒然一笑,嘿,看来自己确实是老了,这都是什么时候了,还纠结于证据,只要有了可以自然是有杀错没放过,看看对面的青年人多么果断,发现疑点监控起来,只要稍有异动立刻清除,管你是谁带来的属下,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不简单呢。想到这里,曾山笑着来回挥动了一下手掌说道:“贤侄说的太客气了,这件事情你做的非常对。要这两人真有问题,那还要多谢贤侄救得我父子出了苦海,又怎么会怪罪于你;要是哪两人没有问题么,经受住了考验,之后对于他们多加宽容抚恤一番也就是了,这也是其作为属下应该承受的考验嘛。”
听到曾山的话,龙天羽心里面一阵抽搐,他娘的这些老官僚,果然都是琉璃球,光滑无比,这话说得,唉,属下的性命在这些人的眼里面都如同一个屁一样,当然曾山的话对于龙天羽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自然没有反对的意愿,而是顺着曾山的话说到:“哪就恕小侄专擅了,现在两位贵属刚刚拿下,还没有收集证据,既然伯父如此说,我就命属下收捡其全身,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小侄手下有专业的审讯专家,如果二人真的于罗教勾结的话,又或其根本就是罗教派到您身边的细作,应该是能有所发现的。”
点了点头,曾山笑着回道:“理当如此,只是要辛苦贤侄的属下了,一切拜托~!”听到这话,龙天羽摆了摆手,吩咐云童将人抬下去仔细询问一番,有了什么状况及时汇报,云童朝着龙天羽、曾山、曾亮三人躬身行礼,接着领命而去。
见这些人拉拉杂杂的都出去了,曾山又开口了,这次并没有兜圈子,而是直指问题的核心:“贤侄,咱们之间有太多的共同话题了,别的切先不说,先说说你们昨天碰到了罗教的匪徒吧?到底发生了些什么,让我这个伯父心里面有些数,现在罗教是我们两面共同的敌人,咱们必须要联合起来才行啊,可是不同隐着藏着要不然对我们双方都没有好处。”
此话一出,龙天羽心里面是有数的,对面的曾山迫于现实的压力,罗教的强势确实是着急了,不过对于自己来说着急了是好事啊,愈是着急,愈代表着曾山对自己的配合程度会愈高,自己在山东找罗教晦气的行动将会越来越顺畅。接着龙天羽将昨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毫无保留的全部述说了一遍,当说到梁山被信众活生生的分食血肉而死的时候,曾亮不由得捂住了嘴鼻,他这才知道刚才外面焚烧的哪具遗骸是什么情况下造成的,这一说,足足说了小半个时辰,龙天羽才将话语说完。曾山听完之后,捻了捻胡须,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说道:“我原本以为贤侄与罗教的冲突,有可能要到济南之后开始,却没成想,天意弄人,这半路就已经开始了碰撞,我听亮儿说贤侄身上是带有上命而来,可是确有其事?”
点了点头,龙天羽听出了这位济南知府话中的意味,但是他没有说透,毕竟有些话恐怕还是要曾山来说才好,于是他沉着的说道:“确实有这回事,我此次没有经陆路会辽东,而是取道山东就是有两件事情,其一是奉太后懿旨暗中查探李家家奴失踪一事,其二则是奉皇上密旨选取山东清河船匠奔赴辽东,选地营造海船事宜。”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