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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时间:2012-02-12
眯缝着眼睛的鹿昆年看了看远处,果然有一条火线疾驰而来,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哪里还有兵将会来这里,估摸着就只有富达求的锦衣卫的士卒们了,他如脱桎梏般松了口气,喃喃自语的说道:“总算是来了,他娘的,再不来估摸着只有老子自己一个人上了,”话说到这里,紧接着声音一大,朝着亲兵千户言道:“哼,来了就好,吩咐下去,大家做好准备,另外几尊虎蹲炮准备好了,今天我要让那帮京师的番子们知道知道在济南谁说话才管用。”
亲兵千户领命而去。这个时候对面的打着火把的队伍,已经非常接近了,看着来人的衣着的色泽款式,果然是身穿飞鱼服,腰挂绣春刀,是锦衣卫中的服饰,于是鹿昆满年是欢喜之色的高声喊道:“对面来的是不是富指挥使,富大人啊?我是鹿昆年啊,富大人可是来的,还请当面说话。”说到这里,他的话语突然断了,因为鹿昆年此时已经看清楚了,对面来的队伍打头的并不是富达求,而是山东东厂总旗孔辉。他的心里面微微一愣,面沉似水,用不大自然的语气开声问道:“怎么是孔总旗来了,你们富指挥使呢?”
孔辉苦笑了一声,微微叹了口气,朝着鹿昆年拱了拱手,恭敬的说道:“禀总禀大人,我们富指挥使刚要出门的时候,从马上摔了下来,据说伤势严重,为了怕耽误大人的差事,所以派下官领着锦衣卫的士卒校尉们前来参战,但有吩咐属下莫敢不从。”
“啊~!摔断了腿~!?”鹿昆年气的是眼冒金星,什么断了腿,狗屁,这不是扯么,说透了就是不想来,随意找个拙劣的借口罢了,想了想,觉得不行,不能这么轻易的放过狗日的富达求,于是鹿昆年转身朝身边的马夫喊了句:“来人呐,将我的坐骑牵过来,我要去看看富指挥使的伤势,别说腿断了,就是全身瘫痪了,抬也要将他抬过来。”立刻边上就有亲兵护卫将他的马匹牵了过来,鹿昆年翻身上马就要直奔锦衣卫所,去把指挥使将富达求拉过来一起顶缸。
孔辉上前一步,拦住了鹿昆年的马头,面色尴尬,用苦涩的声音小声说道:“大人去了,也是白去,富指挥使摔下马之后,说是伤势严重,刻不容缓,已经出城去灵岩寺找心尘大师求医去了,您看看,富大人居然连他的指挥使印鉴关防都交给了下官,要下官全权处理今天晚上的所有事务。”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将富达求的盖了印鉴的关防拿了出来给鹿昆年看。
哇呀呀,鹿昆年是彻底被富达求的无耻打败了,人不要脸则无敌,你还能说什么?他捏呆呆的坐在马上半天才回过神来,面色铁青的跳下马来,此刻的鹿昆年知道自己现在是没有了退路,富达求的出走,让所有的事情都要担在自己的身上,摇了摇头,眼下只好这样了,不过好在,富达求没有将事情做绝,也派了锦衣校尉过来,总是能派上些用场的,有了这些番子在自己的手上,他富达求想要将自己摘干净恐怕是没有那么容易。想到这里,鹿昆年的心里面总算是要宽松了一些,他向前走了几步,想要仔细观察一下孔辉的带来的几百名锦衣卫校尉的状况,可大眼这么一看,心里面顿时不满起来。眼前的这些校尉的面上不但没精打采,一副欠了他的米还了他的糠似的表情,眉宇之间充满了怨气,鹿昆年虽然不知兵,但他也能看出来这种全然颓废的摸样,士气全无的状态,还怎么差动这些锦衣校尉们冲锋陷阵。他做出了一副震怒的神色,用手狠狠的一划拉,指了指孔辉身后的这些锦衣校尉,说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今天不愿意和自己的同僚作战,所以没了精气神?”
孔辉低着头,弯着腰,并不抬头看向富达求,从嘴里面发出苦闷的声音说道:“大人这个不能怪这些弟兄们,您可以看看这队伍之中缺少了什么。”鹿昆年听到孔辉的话语,转头仔细看了看锦衣卫中的状况,他立时发现了这只队伍之中的奇特之处,眼前这只队伍里面的军官,居然尽是些总旗、小旗,连个百户都没有,于是他指了指孔辉身后的兵丁,带着几分奇怪的语气发问道:“怎么就这些军官,还有那些千户、百户呢?他们也堕马了?”
叹了口气,孔辉面上流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说道:“回鹿大人的话,哪些大人们到没有堕马,但他们看到富指挥使落马受伤,要出城治疗,因为担心他的安全,所以集体为富指挥使保驾护航去了,只是下官太得富指挥使的信重,因此才得以担当重任。”
什么?鹿昆年现在已经彻底的无语了,看来不但是富达求厚颜无耻,他的属下们也是各个没脸没皮到了极点,难怪说眼前的这些锦衣卫的校尉们各个都没了神采,自己的头头全部临阵脱逃了,下面的这些大兵们,谁能有兴趣参与到里面来,说句不好听的,到时候就算是死了,头头不在场,估摸着连抚恤都拿不到手。想到这里,鹿昆年也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仗还怎么打,还没开始呢,就有人在扯后腿,真是晦气,早知道是得到这么一个结局,还不如不叫这些锦衣卫过来帮忙呢,就眼前这些锦衣卫,估摸着要是打起来立时就要一触即溃,恐怕那时节是越帮越忙。只是么现在人既然来了,总是要安排才行,思索了片刻,他面上挂着几分不自然,尽量保持和颜悦色的神态同孔辉说道:“既然如此的话,那么就烦劳孔总旗将锦衣卫的队伍放在后面做警戒,支援的工作,等待号令,前面则由我的亲兵来主攻。”孔辉自然清楚鹿昆年的意思,这也同样正中下怀,说心里话,虽然他虽然背叛了龙天羽,但是从内心深处他是不想同那帮自己一个性质的伙计们动手的,于是连身不迭的嘴上说着好听的话语,表达自己的愿意尽心尽力的愿望,将锦衣卫队伍往后面带了过去。
看着孔胖子走了之后,鹿昆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推算了一下时辰,知道现在的时间可是不早了,济南府之内的山东官员还在得意楼等着自己的消息呢。他唤来亲兵千总,指了指隐藏在黑暗之中,没有丝毫等灯火的安福客栈,带着几分激将的说道:“老江,原本指望那些锦衣卫来撑撑场面,现在看来估摸着哪些废物是没有用处了,都是一帮软蛋,你这边如何,安排妥当了么?今天的可就要看你的,平日里总是在我面前吹嘘,自己有多么英雄,多么了得,如今是骡是马可是要拉出来溜溜了,顶的住顶不住,要是顶不住的话,我亲自上~!”
能当上亲兵千总,自然是鹿昆年嫡系中的嫡系,江千总可是这支队伍里面唯一带过兵,打过仗的人物,当然也正是这种经历才让他得到了鹿昆年的信任。此刻老江听到自己的老大如此说话,哪能不急,立刻跳了起来,朝着自家的总兵大人说道:“大人这话说得,别拿标下同锦衣卫哪些废物们相媲美,标下在外面混世界的时候,那帮猴崽子们还不知道在哪个娘们的胸前吃奶呢。说起来,我有什么顶不住的,不就是几个外地的空子么,您老等着,不消片刻我就能拿着他们的脑袋回来,给您当尿壶用,到时候您别嫌脏就是了。”
嗯,鹿昆年见自己的亲兵千总此刻急的连以前混绿林的黑话,都拿出来用了,知道自己的激将法到位了,现在是应该诱之以利的时候。于是他点了点头,满脸欣赏的神色,用高兴的语气同江千总说道:“好,等会儿就看你的了,告诉手下的弟兄们,院子里面那帮东厂的番子,各个都是贪官污吏,横征暴敛,在我们山东可是榨取了不少民脂民膏,据人传说有十几万两之多,我在这里发誓,只要能够将番子们打败,所得的钱财,我鹿昆年分毫不取,全部留给弟兄们,如违此誓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十几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在安福客栈的院子里面,等着自己去拿。听到这个消息,亲兵千总心里一阵狂喜想着,你说你鹿老大还使什么激将法,直接说里面有银钱不就好了么,说的再多,也没有银钱的力量动人心魄,早知道有哪银子在里面向自己招手,自己一刻都等不及早冲进去了。于是江千总更是不多话,恭敬的向着鹿昆年施了一礼,转过身,立刻急不可待的向亲兵队一路小跑了过去,对着站成阵列的亲兵们一通诱惑,紧接着鹿昆年就听到亲兵队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不用看他都知道,在巨额奖金的诱惑之下,自己的兵丁各个肯定变成饿狼的摸样,此时想必他们的眼睛都是通红的,得意的捻了捻胡须,鹿昆年觉得自己虽然没有打过仗,但是深得用兵之道,看看现在不是士气如虹了么。
鹿昆年没有指挥自己亲兵千总的行动,他很有自知之明,自己既然没有上阵打过仗,那么就要将这些事情委托给专业的人士去做,自己不要横加插手,要不然惹出祸乱出来,反而不美。于是他将所有的作战权利,全部委托给亲兵千总,还美其名曰信任,让哪亲兵千总感动的都要流下眼泪,一副士为知己者死的摸样。得到了鹿昆年看重的江千总的积极性调动了起来,片刻的功夫就根据安福客栈的地形地貌,敌我双方的兵力分析等情报,制定出了相应的作战计划给鹿昆年过目,他老人家装模作样的看了几眼,就表示同意。现在么,一切只要按照之前做好的计划行动也就是了。鹿昆年转身仔细观察对面黑沉沉的安福客栈,在他眼里,对面没有一丝光亮的安福客栈,犹如横卧在黑暗中的一头野兽,似乎张着血盆大口在等待着自己的进攻。很明显对面的东厂番子们,从自己天黑前封锁长街的动作里面窥探出了不好的意味,预测到了今天晚上将会有人去找他们的麻烦。想到这里,突然有一种不详的意味涌上鹿昆年的心头,不过随后他立刻将这种思绪看做是自己没有经历过战事,所产生的紧张感造成的,立刻将那些无谓的东西从脑子里面驱散出去。鹿昆年自我解嘲的笑了笑,眼下自己掌握着绝对的实力,还有大炮在手,又有那么多的器械操纵,自己的确是有些杞人忧天了。
不到片刻功夫,手下亲兵千总老江前来请示,说是一切准备就绪,鹿昆年也不多说,挥了挥手,示意攻击开始。立时,随着老江高昂腔调的命令下达,凄厉的战鼓声响了起了,在古城济南的上空盘旋着,肃杀之气顿时凝结起来,直冲云霄。现场紧张的气氛似乎要扼住所有战场上士卒们的喉咙,让人连呼吸都时刻小心翼翼,是啊,面对黑夜之中的一片死寂,谁又会不紧张呢?说起来这亲兵千总老江在下午在制定作战计划的时候,他打心底就是坚决不同意晚上强攻的。因为以他的角度看来,自己的战斗人员是对方的四倍,占据着相对的优势,又有无数的工程器械可以使用,完全可以在白天用堂堂正正的进攻打败对方,黑夜的掩护不会给自己的进攻带来方便,反而将会送给敌人诸多的便利,那样的恐怕要多死不少自己的弟兄。很可惜,他只是个亲兵千总,根本没有这个能力去改变什么,别说他没有能力,就是他的上司鹿昆年也不过是一只扯线的木偶,人牵一牵,他动一动罢了。
在哪些有权利决定一切的官员大佬的眼中,死不死人,死多少人同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白天进攻又或是黑夜进攻其中所带来的政治涵义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关心的了。要知道黑夜进攻是政治,山东的大老爷们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直接派兵攻打皇上的亲兵特务,这叫做谋逆,而晚上进攻这伙儿锦衣卫,可以有各种各样的解释理由,比如说:误击、错杀等等,都是可以牵扯出来的遮羞布。所以不管夜袭的结果如何,这表示大家并不想撕扯破脸皮,都是有所顾忌的。政治有时候就是如此的微妙。
所以江千总清楚的认识到,既然自己最终没有能力改变作战的时间,只能够更加合理的安排自己的作战计划了。于是千总老江力排众议,直接否定了从客栈正门强行进攻的路数,而是选择了一段敌人居住的院落临街的墙壁,作为主攻的方向,直接使用撞车,破墙而入,分段、分波次,攻击敌人,他要和敌人打一场正面的对攻战。如此安排在老江看来,一则是缩短了进攻距离,直接就能攻入到敌人的核心部位,二则能够集中使用兵力发挥出自己人员是敌人数倍的优势,三则能够将器械优势发挥到最大限度,不至于和敌人纠缠成巷战之中,造成太多的伤亡。
因此按照江千总的计划,最先动起来的是撞车部队。明朝的撞车,就如同一个四个轮子搭乘的平板,上面设木框,木框正中吊有撞木,而撞木的头部以铁叶包裹起来,在进攻的时候,有兵卒两边向前推动,到了需要撞击的目标之前,力士直接借助摇摆的动力推动车架上的包铁撞木冲击目标,最终达到破除固定目标的结果。要知道撞木这种作战模式一般是对付城墙的,而现在,被老江他们用来对付一段小小的客栈土墙,不能不是一种创造性的思维方式,当然也同时让人觉得他们杀鸡用牛刀,有些太过谨慎了。可随后发生的事情,大大出乎了进攻一方的意料,在撞车贴到客栈墙壁的过程中相当的顺利,没有遇到丝毫的抵抗,对面的安福客栈里面没有任何的响动之声,仿佛一切人迹都已经消失了一样,寂静是唯一的旋律。整个战场的空间里面除了冲斥着战鼓催人心肺咚咚的声响,和撞木冲撞墙壁时发出的嘭嘭的沉闷之声,剩下的恐怕就只有进攻士卒紧张的喘气吸气的动静了。
片刻之后,在强大的器械威力面前,有一大段的土墙被撞破,番子们居住的院落敞开了它的怀抱,如此顺利的破开了敌人的防护,在士卒们看来,现在的院落就如同一个美丽的少女敞开了大腿,在等着暴徒们对她横加蹂躏似的,暴露在士卒的面前,似乎胜利就在前方,都不由得欢呼一声,等待着上面下达冲锋的命令。有着战场经验的亲兵千总老江并没有手下的士卒那么乐观,凭借着自己多年战斗的直觉,心知有所不妥,如此顺利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这表明对方正隐藏在黑暗之中,时刻准备着,如同毒蛇一样窜出来咬你一口,将你一击毙命。但此时弓已上弦,刀已出鞘,哪里还有时间容他多想,到了这地步,你是不攻也要攻。于是老江咬了咬牙,按照原定的计划,吩咐下去吹号,随着苍凉的号角之声响起,第一批次近百人左右的山东兵,直接抗着一尊早就已经填充好的虎蹲炮向缺口冲去。临到缺口处的尽头,就听到炮兵抖抖索索的用带着几分恐惧的声音嘶吼道:“散~!放~!”接着将手中的火把就要往虎蹲炮的火眼处烧去,与此同时跟在他们背后的近百名名选锋将,立时四散趴了下来,都作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摸样。为什么这些士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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