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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时间:2012-02-18
就算闻显所说的话里面带了怨气,似乎话中有话一样,但曾山依然保持平常之色,分外平静的转过头,对一众官员淡淡的说道:“既然两位大人如此明白道理,那么我们坐属下的自然也要对的起大人这片拳拳之意才是,对两位大人的事情,诸位同僚有证据的才说,没证据的事情,牵强附会的事情就不要拿出来了胡乱攀扯,也算是给二位大人一个公正的交代,这是对朝廷负责,对大人负责,也是对你们自己的过往的罪行的洗刷,所以诸公还请慎重行事,万万不能草率而为之。”不管在山东官员里面,有没有人觉得曾山和龙天羽二人是不是早就已经合伙在一起,在目前这里设了个局,反正这件事情抓了个出来顶缸的大老虎,自己的罪名自然就小了许多,甚至可以说没有罪名。诸位官员都是官场中的老手,哪里会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放过如此一个良好的机会,于是大家伙儿立刻俯身,朝着曾山拱手施礼说道:“愿随大人骥尾,我等定然本着公正之心,上奏朝廷,还山东一片清静,朗朗乾坤,天道昭昭,我们又怎么敢胡言乱语攀咬上官呢,定然字字属实,事事确凿,不敢有丝毫瞒骗朝廷,哄骗大人的行为,一定实心实意的为大人办事,为山东百姓办事。”说透了就是大家伙儿开始向曾山表忠心了,这也是官员们心里面的应有之意。
曾山听完这些话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回身对龙天羽说道:“龙大人,要不这样吧,请弄些纸笔来,我们在这里将奏章写好,然后交给大人过目,有什么疏漏,咱们当场修改,改完之后,接着由大人转交给朝廷,上陈皇上,如此可好?”
龙天羽自然千肯万肯,曾山的意思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龙天羽,我们写的东西都必须按照你的心意来写,如果你有不满意的地方,自然是我们将它们改到你满意为止。于是龙天羽立刻吩咐铁卫们找来一堆纸墨笔砚,交予众官员,还好得意楼里面地方不小,桌椅板凳齐全,一众官员四散坐开,如同参与考试一样,并不交头接耳,各自刷刷点点,将知道的关于闻显、司马端的事件,弊情全部清清楚楚的写了出来,然后全部交给曾山审阅,以做最终的定稿。曾山组织了几名官员,将所有官员写的相关内容整理了出来,摘抄出不同的罪名,接着整合到一起,一时之间居然凑了有二十六道大罪,连曾山自己都看的膛目结舌,心里面叹道,真的是不写不知道,一写吓一跳,就他手上的东西足够司马端和闻显死无葬身之地的了。而写罪状最多的不是别人,正是山东兵备道周谅,这也是人之常情么,他作为闻显的死党,要是不积极揭发,狠狠的爆料,争取宽大处理的话,他周谅自己能脱身么,自然是有多少事说多少事情,连闻显的一些私事都爆了出来,活生生的一副小人行径。一想到司马端和闻显二人,这么多年的功名利禄将毁于一旦,多少曾山心里面产生出了一种同情的色彩,但同情归同情,事情还是要办的,这一点曾山分的非常清楚,总不能因为同情,就放过他们吧,哪时节别说自己、别说龙天羽,站在自己两人背后的政治势力、还有皇上哪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要知道,这两个人不倒的话,其他人怎么可能来分山东这块政治肥肉呢,皇上怎么完成他敲山震虎的计划呢,所以绝对心软不得。
曾山将写完的文稿整理完毕,先是交给龙天羽过目,龙天羽看过了之后,又指出了几点,添加了上去,比如说山东总兵鹿昆年被巡抚、布政使蒙蔽,但是在进攻的途中及时发现了事情的真相,于是拨乱反正成了,率兵协助戡乱等等,拿回去修改了几点之后,在龙天羽同意了的情况下,再将这份大家伙儿一起总结出来的罪状将它转抄到奏章之上,然后接着曾山又要众官员在奏章上签字联名。众山东官员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哪里还会扭扭捏捏的不答应,死巡抚、死布政使,总是好过自己死,他们一边排着队轮流签字,一边心里头不由得唏嘘到,这年头人真的是说不清楚,前几个时辰自己也是如此排队在奏章上签字,不过那时节写的是东厂颗管事鱼肉乡里,横征暴敛的揭发信,几个时辰之后,时局转换,自己居然又开始在闻显、司马端贪赃枉法、谋逆的奏章上签字,真的是让人哭笑不得,不得不暗叹天理昭昭,报应循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世事变幻的奇妙莫过于此。
很快相应的事情都处理完了,曾山将这些签字后的奏章交给了龙天羽,这代表着山东的一哥二哥的罪证踏踏实实的都到手了,全部山东官员将二位大人卖的是干干净净,半点渣滓都没有留下。所以有了这些纸上的东西,完全可以宣布,司马端和闻显二人全部落马,可以想象朝廷里面没有那个人会对这种全省官员参奏的本章作对,只是还要按程序等待着朝廷的批复,捉拿他们的圣旨相信很快就会过来。好在山东省的治安和平日里的细微工作,可不是依靠两位一哥、二哥在进行的,更多的是靠下面的官吏们,巡抚和布政使的官职不过是朝廷加强控制下面省份的工具罢了,因此少了他们也不会乱,该怎么运作还是怎么运作,这也是龙天羽抓大放小的原因。那么现在山东省实际的控制权在谁的手上?自然曾山能够挺身而出,就要有站出来的好处,要不然凭什么人要冒这种风险为你们官员背书,出来当这个出头鸟,哪些济南府的官员们都非常明白其中的道理,再加上实际上曾山是为他们化解了这个危机,有了这封奏章之后,日后上奏朝廷也好,给皇帝陛下看也罢,自己的事情都给摘干净了,不会再牵连进如此抄家灭族的事情里面去,那么也算是值得庆幸的事情,山东的官员们如此对曾山多少要有些感激之情在胸怀里面。而在一哥、二哥倒台之后,山东的官员们总是要找另外一颗大树,曾山既然能够幸免于难,论官职高低,官声本事恐怕他上位的机会最高,自然官员们都要团结在曾山的周围,为了自己的前程努力么,不会有人看不顺眼逆潮流而动的。
龙天羽拿过了曾山递过来众官员的奏章,心里面总算是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现在的局面总算是控制住了,自己的目的和计划虽然波折不断,但是还好最终的目的依然是达到了,既然这边众官员已经投诚,那么也就没有什么太多的说的了,龙天羽亲自出面躺在担架之上送大家伙儿一个二个的出得意楼,在锦衣卫的调度保护之下返回府邸,在走之前吩咐诸位官员严守口舌,对外的一致口径就是巡抚大人和布政使大人身体不好,因病不理事,自然官员们哪里会忤逆这位掌握着自己生杀大权的东厂颗管事的意思,都连声不迭的表示同意。再就是叫孔辉带兵去巡抚和布政使衙门,将它们相关的人员保护起来,等待朝廷的发落。
这边回过头,曾山并没有走,而是留了下来,毕竟有些事情龙天羽还要和他商量一二。龙天羽将今天晚上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动作的缘由说了一遍,言到:“伯父,不是我突然做出如此大的动作,实在是今天鹿昆年他攻打我们的时候,动作太猛,死了不少弟兄,彻彻底底的打醒了我们。按照原本的计划,晚上的打压最多对我们是一种窥探,试探,而不是彻底的攻击,但是说真的,我没想到对方如此辣手,下手这么狠毒,要是次次试探打压如此的话,恐怕我的弟兄们耗不过两天就要损失殆尽。因此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之下,我才改变了计划,双方一起斗狠,我就打垮你鹿昆年,直接将你们得意楼围住,以快打快,看看你们还有什么办法,至于罗教么,在这么快的动作里面他们也做不出什么反应来,如此借机控制住了整个济南城对我们下一步对罗教的清剿行动也是有好处的。”
这个时候,曾山才明白了龙天羽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整个行动计划,原来是鹿昆年相逼过盛,他本来想说几句这是鹿昆年自行决定强攻的事情,与闻显和司马端等其他官员无关,但转念一想,很明显现在鹿昆年已经成为了龙天羽的自己人了,曾山心里面清楚济南城要是控制下来,就必须要将哪些城南的守备兵都抓到手上,而抓住这些守备兵的最好人选就是总兵鹿昆年,毕竟是他的直属手下,所以鹿昆年在目前来说绝对非常有利用价值,正是如此,眼下说这些过去发生的事情也没有任何意义,还不如放眼未来为好。再说曾山还是怕了龙天羽的举动,对他这种中年阿伯来说,很难理解如此强悍的果决能力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他们想的更多的是求稳而不是冒险,在今天晚上的整个事情发展的过程里面,很多时候曾山看起来都是在冒险,攻打鹿昆年是在冒险,兵围得意楼还是在冒险,最后控制济南城依然是在冒险,这让他有些受不了如此多的冒险事件,冒险本来就和他原本的性格就不相符,在他看来更多的运用权谋之道,而不是刀兵才是上策,文人们讲究的不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兵不血刃么。正因为如此,他没有再将鹿昆年的事情摆上台面说处理啊,他怕自己说出来,万一龙天羽要是气愤起来,又杀了鹿昆年,那时节想对济南府做到实际上的控制就是难上加难,会让罗教白白的拉过去机会。所以曾山宁愿不多话,让事情淡化过去,日后再说。
此时鹿昆年走进大堂要向龙天羽汇报刚才调查的情况,曾山看了眼对方,朝龙天羽拱了拱手,转身离去,对于现在的曾山来说,还是要在人前同龙天羽保持距离的,因为哪些官员虽然将所有的怨气和仇恨大部分转移到了司马端和闻显的身上,但是从根本上说龙天羽毕竟是一切动乱的诱因,让山东济南府内的官员对他有好感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曾山必须要和龙天羽保持距离,以赢得哪些山东官员们对他的好感。
曾山走后,鹿昆年开始述说自己的调查报告,根据他的调查,和降卒的指认,哪十几名降卒根本就不是总兵亲兵的人,是外来的队伍趁着黑暗的掩护混进来的,至于是哪里混进来的,为什么要杀官员,那些被抓住的人嘴巴很硬根本不肯招供。果然,事情不出龙天羽的所料,这些人并不是亲兵队中的人,按照他的推算,是后来奔跑到得意楼的途中混进来了的,自然这种事情,要鹿昆年再去做肯定是不合适的,所以龙天羽吩咐鹿昆年立刻去将人交给钟国强他们,等会儿押回去后,再细细的审问也就是了。现在有另外一件大事需要鹿昆年出面的,按照龙天羽的考虑,等会儿所有的事情办完了,带着上巡抚、布政使、曾山都去南城兵营之中暂住,直到朝廷的旨意下来为止,所以南城兵营里面的情况,龙天羽要问清楚鹿昆年,看看他能不能控制住其中的局面。鹿昆年听到大家伙儿要去守备营里面居住,立刻拍着胸口说道,绝对没问题,哪里都是他的人,只要他说一句,万万不可能存在任何的难事。既然鹿昆年这么说了龙天羽还能说什么,自然是鼓励了他几句,吩咐他立刻去将降兵集合起来一会儿就开拔过去南城。鹿昆年嘴上连连应是,但是等龙天羽说完了依然不肯离去,面上带着欲言又止的神色,露着满脸可怜巴巴的摸样,龙天羽心里对这家伙的担心犹如明镜一样,叹了口气,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手中要上递朝廷的那本奏章直接递给他看,看完之后见龙天羽为他遮掩的行为,鹿昆年这时才松了口气,不由得双腿一软,跪了下来,拜伏在地上,说道:“得大人为下官遮掩,下官没齿难忘,今后必然以大人的命令为天职,绝不拖延怠慢,如违此誓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看着拜伏在地上的鹿昆年,说真的,龙天羽的心里也是非常的矛盾,一方面眼前这位总兵是杀死自己弟兄们的凶手,一方面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不管怎么说,眼下安住他的情绪是最重要的,毕竟控制济南的事情,可不是那一个人能够做到的,要大家群策群力才能够将罗教的影响范围控制在最低的效果之内,而山东总兵,不管他有没有哪颗正堂大印,从事实上面说,他对于济南的兵丁总是有着控制大权,这样对于稳定局势,遏制罗教的发展是非常有好处的,而且一旦对罗教戡乱,有如此一位熟悉山东军方状况的总兵大人在的话,对于戡乱也同样是一件大好事,所以从任何一个角度看鹿昆年对今后的很多决策都是非常有帮助的。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也就是了,他的生或是死,还要看这位总兵大人自己的表现,要是他表现的不好的话,嘿嘿,李如松来了,寻个由头要弄死一个没有了根基的总兵还不是随意的很,根本就不是什么障碍。于是,龙天羽淡淡的开口说道:“你放心,有些事情你不用想得太多了,只要你尽心办事我定然保得你周全,甚至官职不动都是有可能的,我是绝对不会亏待帮我们做事的人的,你要明白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东厂颗管事,但我的背后却站着一批的人,如果你懂得这个道理自然就会信任我所说的话了。”
鹿昆年此时还有什么资格不去相信龙天羽的话呢?要知道人歪歪嘴就能够定了自己的生死,或者家人的生死,更何况他也同样心知肚明,龙天羽所说的并没有问题,要是没有强大的后台势力,人凭什么有这个底气,就能同你山东总兵、巡抚、布政使打对台,别的不说,就说人手下那伙强悍的军人,就是鹿昆年从来没有见过的,自然是清楚对方必然是大有来头,于是乎他又说了一大堆赤胆忠心的话语,接着出去办事去了。
刚才砍杀官员的一伙人,之所以没有叫鹿昆年继续问下去,因为龙天羽不用问都知道那些人都是罗教中人,按照他的想法哪些俘虏他是有用的,难免要依葫芦画瓢照着德州县城里面的情况再来一次,这次竹杠可不是三万能够打发的。要知道这种时候在济南城里面,黑夜之中,全城战乱之时,突然冒出了这么一批装扮成降卒的势力,他们跑出来不分青红皂白的砍杀官员,这是为了什么?按照龙天羽的推测,估摸着就是罗教前面尝到了官府无力控制济南城的甜头,所以派了些人过来,企图制造一次的惨案,杀些官员,让所有人的眼光都放到惨案里面去,让济南府朝廷的控制力更加的微弱,进而借机大肆发展自己的势力罢了,嘿,在龙天羽看来这绝对是糊涂虫才会干的事情,情况不明就敢这么干,完全是利令智昏,首先就是暴露了罗教的存在和野心,对罗教的潜伏计划是大大的不利,其次就这么十几个人能制造什么混乱,罗教的人太高估他们自己人的实力了。不过他倒是不着急,反正现在急的又不是他,官员们没有死,反倒是来砍杀官员们的死士们一网成擒了,落下了证据,龙天羽有办法慢慢对付那帮子罗教党徒们,只要自己把握住南城的哪些兵将,有了立足山东的根基这些事情还不是小菜一碟么,拿捏他们罗教可不是当初德州县那么谨慎了。
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就剩下另外两名官员巡抚司马端、布政使闻显的了,还有一桩事情不弄清楚,龙天羽的心里面始终不安生,到底是谁要刺杀自己。这次暗杀,让龙天羽不寒而栗,刚才死亡的威胁离自己这么近,简直就是擦肩而过,再加上身上的创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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