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嗯,五哥说说,你是怎么看这件事情的?”龙天羽想了想没有发表意见,而是想先听听王五的说法。
“魁首,属下认为这件事情可不能依着孔辉的性子来,要从咱们的利益点出发。首先富达求和司马端、闻显二人不同,与鹿昆年也不同,他并没有像主观上参与到攻击我们的行动中来,也就是他和我们之间没有必须要了解的仇恨,这一点尤为重要,是我们两者之间可以合作的基础之一;其次,富达求在山东锦衣卫多年,其威势已经渗入到了每个人的心里面,将这个人争夺到我们一方来,只会对咱们下一步针对罗教的行动有好处,绝对不会产生坏处;再次,富达求本人在锦衣卫这个系统里面是世家出身,有着根深蒂固的关系,所以咱们既然要发展对外贸易这个宗旨,就必须团结更多的人,而不是得罪跟多的人,只有人越来越多,才能形成更大的利益集团,进而同固有的南方士人、官员、商人集团斗争,因此咱们正好借此向锦衣卫体系示好,而不是制造一个新的敌人,毕竟我们两者之间也同样有着合作的基础,从目前的实际角度上看,都是披着捍卫皇权的卫士么;最后,孔辉此人也不能太放他过大,有了富达求在,对控制使用他也是一方面的帮助,只要能将东厂力量从富达求的手中剥离出来,直接交还给孔辉,让他们两人之间相互制衡,对我们是大有好处的。”
听完王五的话,龙天羽心中暗赞,五哥这些年愈发的厉害起来,思考问题是滴水不漏,也是可以独当一面的人物了,这次回去,可不能再叫他当自己的亲兵队长,太浪费人才了,还是放他出去,天高任鸟飞的好。他带着笑意,同王五说道:“行,就按照你说的办,等会儿你把,富达求带过来我来和他聊聊,在眼下这种形式下,相信他会做出自己明智的抉择的。”
“是,魁首。还有另外一件事情,今天罗教的信使来了一趟,说是罗教中的大人物要求和你今天晚上见面,有些事情与你商量商量,是对两家都有好处的事情。”王五接着将白天罗教来人的具体情况同龙天羽说了一遍。
细细的听完了罗教信使的原话,龙天羽敏锐的发现其中似乎有所问题,于是追问道:“这件事在我看来很有些蹊跷,就目前我得到的消息来看,戡乱大军进驻山东还需要十来天的时间,所以这十来天能不能够稳定下来局面是最关键的时候,我才故意放人回去迷惑对方,其实本心只是想要按照德州县城里面的事情,照葫芦画瓢给对方一个台阶下的同时,也是给我们自己有个台阶下,就是告诉他们任何事情都有的谈,有了之前德州县城的旧例,相信他们是不会觉得我在针对罗教的,但按照道理来说,他们应该直接派人来谈价钱,赎回被我们抓的人才对,怎么有大人物对我感兴趣了?五哥你是怎么同对方说的?”
点了点头,王五也赞同自己魁首的分析,他说道:“我和他们说,你现在受伤未愈,还在休养之中,不可能外出见客。要见可以,让他们的大人物表示一下诚意,直接到兵营之中相见,就在今天晚上,顺便我还透露了一点意思,就是咱们和罗教之间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只要大家都能赚取到各自的利益,那就是双赢的局面,哪名使者我看也就是个传声筒罢了,他也做不了主,说是回去问问他背后的人物,再来通报后续的行动。”
“嗯,五哥你说得好,这个事情做的不错,我们就是要用假合作的方式,多同罗教接触,从中寻找罗教的缺失,进而找到更好,更有效打击对手的方式和办法。”龙天羽听完王五做法,面上流露出同意的笑容说道。
两人正说着,大牛端着菜饭进来,见魁首正在和王五说话,于是放下饭菜说道:“魁首,五哥,刚才外面的铁卫来通报说,来了两名全身蒙着黑布的神秘人,想要见魁首,现在人已经带进来,看管了起来,说是要我问问怎么处理。“
咦,这可是说曹操,曹操到,龙天羽回首同王五对了一下眼神,两人不由自主的都点点了头,龙天羽开声说道:“五哥,你去一趟先见见对方是什么人,如果真的是大人物,就带来见我,我来和他谈,如果又是小不溜秋的小老鼠,你就推说没有诚意,等他们的大人物来了之后再说,要谈事情,就要拿出诚意来。”王五立刻站了起来,躬身行礼,领命而去。
片刻之后,王五转头回来对龙天羽言道:“回魁首话,我问清楚了,刚才过来的乃是罗教济南分教教主厉信,他有事情与大人您商议一二,您看?。“龙天羽听到居然是罗教济南分教的头面人物,也对他的来意产生了兴趣,自然是要见一见的,不见见怎么能弄清楚他想要干什么。
厉信在外面的帐篷里面有些犹豫,如同困兽一样转来转去,他自从早上叫随从亲信去同龙天羽约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其实他一直在心里面到没有对陈煜有太多的想法,自己也在说服自己说,陈煜也算是老弟兄们了,一起长起来的来的发小,是不可能对自己动手,抢夺罗教济南分教主的位置,因此自己不过是有些杞人忧天自己吓唬自己罢了。当然有了想法,自然要细细求证,于是他派人去找龙天羽约定谈判时间的同时,也另外派人出去,严密的调查昨天陈煜晚上说了什么话,干了什么是,见了什么人,想要从其中窥得端倪,借以求解陈煜不会对自己的权位有所窥视。
大家知道,这人哪,一旦有了私心杂念,产生了心结,就如同给自己的眼睛蒙上了一层迷雾一般,自己给自己的心里面预设了一个结论,于是乎,看什么都带上了有色眼镜,往偏颇的方向思考。别说他厉信是如此,就是哪普天下的英豪,多少都是被这层迷雾和预先设定的结局挡住了自己的双眼,进而产生出了带有无数的悲剧色彩的故事,更何况厉信隐藏在迷雾之下的是他贪婪的本能在驱使他去看待问题和理解问题的方式。所以不管陈煜做了什么,再出于什么公心,对于厉信来说,都会往不好的方面想。比如说陈煜将有些不听指挥趁乱闯入民宅之中的罗教教徒擒获,接着宣布处死,人头挂在街坊的出入口的地方,这原本是他朔本清源的做法,为了罗教收买人心着想,却被厉信理解为陈煜在借人头向自己的示威,进而在属下之中立威,为将来接替济南分教教主做准备;再比如说陈煜在巡视的过程中,特意还去看了看一些穷困家庭,赠医施药,为罗教邀买名声的举动,这却被厉信理解为,这是陈煜特意在济南城中要留下他陈煜的人望,如果取代了自己成为分教教主之后,可以利用之前获得的声望迅速接手济南城中的罗教势力,在普通教徒之中不会有任何的反复之意;反正只要是陈煜所做的事情他都会往偏的地方想,往对自己不利的地方看,渐渐的,对陈煜的恨意是愈来愈深,杀心也是愈来愈炙热起来。再加上他想起了罗祖的大位,陈煜是罗祖的最有可能的接班人的事实,也同时联想起,如果陈煜要是死了,罗祖的位置极有可能会落到自己的头上的这种可能性,到了这个时候,厉信内心的**和贪婪已经有如泉涌,再也阻拦不住了,他的双眼只能看到陈煜死后自己登上罗祖之位那种千呼百应的场景,大权在握的快感,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弟兄情分,多年的感情,哪些东西在权利、金钱面前恐怕连个臭屁都值不上,最后在他心里面是下了决定要除掉这个有可能谋害自己的,肯定阻挡自己的绊脚石。
当然杀陈煜,厉信是不可能自己动手的。愚蠢的厉信,脑筋转的倒也不慢,他自觉聪明,立时就想到了过境的东厂番子们,如果他们能够在不知不觉之中被自己利用来杀陈煜,事后自己再将他们杀死灭口,就算不能将他们杀了灭口,恐怕在目前罗祖定下的勤积粮,缓起事的大策略下,对这些番子教里面也不会有太多的仇恨和直接的冲突,不管从哪一方面看,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这伙番子的头上去,哪不是神不知鬼不觉么,可算是高明的不能再高明。于是乎在属下回报说锦衣卫东厂的番子们,说了他们管事的受伤,不能出来相会,如果真的有诚意的话,要自己去一趟兵营之后,厉信动了心思了,下了下决心,面对未来那自己涂抹了上诱人外表的罪恶果实,他是无论如何都是尝试一下的,这才有了这次兵营之行。说真的进了兵营之后,厉信始终在干或不干之间徘徊,人么,多少都是有内疚之心的,就算是大奸大恶之徒也同样有感情,要他为了自己的私欲将自己多年来如同同胞一般的弟兄除去,怎么可能没有内疚的心情呢。尤其在见过王五之后,这种内疚和惭愧的心情,一直撕咬着他的心灵,让厉信有些快要疯了。只是这个时候王五回来带他去见东厂颗管事,他才将心中的杂念强行压了下去,静了静心,准备全身心的对付这东厂的颗管事,因为他从陈煜的嘴里面得出的结论,这个颗管事可不是什么善茬,自己与虎谋皮,可别最后变成了猛虎口中的食物才好。
厉信带着几分忐忑的心情,被王五引着走进了一座相当大的帐幕之中,帐幕门口灯火通明,但是帐幕里面里面虽然空间很大,但是四周围灯火黯淡,光线昏暗不堪,勉强能够看到对面主位之上有一名年轻男子坐在当中,他面部的神色,举止却是瞧得模模糊糊的,很是带着几分神秘的色彩。厉信看到对面隐藏在昏暗之中的人影,在看看自己曝露在强光照射之下,好像自己被人剥成了赤条条的摸样,这种环境因素的影响,立时让厉信原本就不定的心里面,涌起了更多的烦躁之感,也不待龙天羽说话,用很冲的声音说道:“早听闻东厂龙管事,乃是了不得的豪杰英雄,怎么小气的连盏灯都不愿意多点,难道这就贵方的待客,真的是好生无礼。”
难道龙天羽他确实是舍不得点灯油火蜡么?呵呵,自然不是,他只是想要营造一种氛围,让人会心烦意乱的氛围,进而让对方在措不及防之下流露出自己真实的心态罢了。听到厉信的急躁的话语,龙天羽立刻从里面嗅出了一丝异样,如果说眼前这位自称罗教分教主的人,绝对不止是来谈哪些罗教教徒的事情,肯定还有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倒是没有在乎厉信的浮躁之气,平心静气的说道:“暗室才好密谈么,难道分教主要敲锣打鼓,打开中门通知所有的人你来我这里不成?哪不是有违你今天隐住身份,甘愿冒着天大的风险,前来和朝廷鹰犬谈一谈的真正本意么?”
听到这话,厉信不由得一噎,气势被人打压了下去,原本浮躁的心就更加浮躁了起来。他刚想说些什么挽回自己气势上的颓丧之态,就听到对面的这位青年人继续说道:“好了教主坐下吧,既然来了,咱们就开诚布公的谈谈,你能来肯定不仅仅是为哪些杀官的属下们,一定是另有目的,我这个人很好说话,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什么都很好谈的。”
噌一下,厉信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盯着龙天羽哪有些模糊不清的面孔,似乎要看透在昏暗的背后藏着一头什么样的猛兽似的。但他也算是聪慧之人,接着立刻明白过来自己有些反应过度失态了,于是又坐了下来,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望着龙天羽,用努力控制声线的平稳说道:“哪里的话,龙大人此话可是说的有些没头没脑,好生让人觉得无趣,请不要耍弄于我,咱们还是回头来谈正事罢,谈谈我的哪些属下你肯接受什么条件,才让我领回去为妙。”厉信自从发觉自己失态之后,不愿意再被龙天羽牵着鼻子走,所以自顾自的将话题转移开来,想要先稳定一下情绪再说,要不然这种气势被对方始终压制住的话,谈判的过程之中,自己肯定要吃不小的亏。
“呵呵,好说,既然你历教主亲自大驾光临,好说,你说个条件,只要尚可,咱们一切都好说。”龙天羽明白自己也不能逼迫过紧,总是要有张有弛才行,要是逼的太紧,眼前的猎物吓跑了,反而耽误了当初的意图。
“好,龙大人快言快语,我也不能做这种腌臜的小人,此次我来并不是为了给大人提条件的,而是来救大人的出水火之中,大人身处险境而不自知,恐怕是时日无多了。”厉信说着这话,面上带着几分不自然的伪善之意,只是他演绎起当前的这种心态来,还是稍显稚嫩,让人见了更多的是能分辨出他的虚假,而不是善意
眉头拢了拢,龙天羽自然不在乎对方的危言耸听之词,任谁开声要找对方办事,总是要夸大几分的,这小小的手腕在龙天羽看来非常的幼稚可笑。这厉信看上去聪明,实际上还是缺少历练,有些真愚蠢假聪明罢了,这种人是不难对付的。他也不接对方的话茬,带着几分淡然的语气,径直说道:“罗教主,我觉得吧,你我应该是同一类人,都是那种对自己的未来有所打算追求的那种人,我前面说过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什么都好谈,但这种利益必须要建立在你我两家相互支持,有利益勾连的基础之上,如果你以为虚言恐吓几句,就能让我服软,哪咱们就没有什么谈的必要了。”说到这里,龙天羽也不顾自己的伤势,猛的一下站了起来,气势大张,语气凌厉起来,朝着厉信喝道:“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的力量,现在济南城里面的守备卫军已经掌握在了我的手上,山东锦衣卫东厂为我所驱使,山东总兵亲兵队在为我跑腿,巡抚、总兵、山东锦衣卫指挥使、全部被我控制住了,你说我有危险,危险何来?不就是你们罗教的那点破事么,说真的,你信不信,我也许要灭你们罗教山东的根基是不可能,但是灭你一个济南分教,犹如杀鸡屠狗般易如反掌,还让你们哪罗祖出不了声息,你是信也不信?。”对面的厉信要是平日里,恐怕还不会被龙天羽如此简单的几句话就摄住心神,但今天在患得患失的心情影响之下,立时就有浑身上下的冷汗就冒了出来,仿佛自己面对的是只猛虎,而不是自己想的那种可以随意利用的对象。
当然龙天羽的原本就不是想要对厉信做些什么,刚才的话也是针对厉信的恐吓,要将他的士气打压下去,好进行后面的谈话,于是他话锋又一转,语气温柔了不少接着说道:“只是么,我还是那句话,当初我在德州县就说过,我来山东的目的不是你们罗教,你们是不明白我们东厂的运作模式,不归我们管的事情,我们自然不能多事,要不然到时候不但寸功没有,还要招惹不少是非,所以啊,你们罗教就是扑腾出天大的浪花和我也没有关系,只是么,前提是不要招惹到我的头上,厉教主,你倒是说说,你招惹了我之后,居然欺上门来同我说我身处险境之中,呵呵,你今天要是说不清楚个道理,哪恐怕这个门你估计是没有那么容易走出去的。”
厉信此时才醒悟过来,后悔的要命,自己怎么就猪油蒙了心,居然跑到这里来同这位东厂大人打擂台,还恐吓对方,对方要是能被吓住的,怎么可能顷刻之间就打的总兵卫队灰飞烟灭,一夜之间就将济南府上上下下的官僚抓到了自己的手心里面。不过,随即厉信又想到,这位龙大人手里面掌握的权利越是大,自然杀起陈煜来肯定愈发的容易,不会有什么困难,既然如此,还不如咬咬牙将陈煜的事情说出来,再加上这位东厂龙大人看上去比较贪财,要是给他多送些银钱,估摸着事情都能办成吧,那样自己借刀杀人之计也许能顺势而为。于是想来想去,自以为自己想明白了的厉信,也不再犹豫,直接将陈煜的身份、地位,什么监视龙天羽的特使之类的职务通通说了一边,另外将自己和陈煜之间的矛盾点也说了出来,最后他表示,愿意出十万两白银买陈煜的项上人头。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