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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时间:2012-02-23
前文说道,探子被陈煜指使着要去跟踪东厂番子的行踪,进而找到银子的去向,这让厉信派来跟着陈煜的探子们连上吊的心都有了,那伙番子的厉害几个探子心里面哪里会没有数呢,运送如此重要的东西,能不警醒着些,哪是鬼都不信。于是探子们想着:唉,反正横也是死,竖也是死,倒不如搏一搏,多加小心一些,看看能不能摸出那伙厂卫藏银的地点来。先离开这个傻帽军师,到时候再随机应变,实在要是不行,太过危险,那时节逃回去,就说被番子们甩丢了,应付一阵也就是了。反正自己哥儿几个都是厉信的人,是罗教济南分教的人,又不是你陈煜的直属下级,你也管不到我,只要厉教主看护着自己,就应该没什么大事,想到这里,几个探子也拿定了主意,硬着头皮点头答应了下来。
于是一众人,紧了紧胯下的马匹,就是生怕步子慢了,让车队逃出了自己的视线,紧赶慢赶的朝着南城门追去。当来到城门口的时候,陈煜的眉头不由自主的又抽搐了起来,只是他此时的心里面对那些银子充满了执念,哪里还顾得上多想些什么其他的东西,只是随手的揉了揉眉头,一马当先就骑进城门之中而去。
明代的城门分为两种,一种是开门,一种是闭门,“开门”常年开敞,多为交通用途,“闭门”一般不开,具有特殊作用。在开门之处一般都设计有瓮城,而什么是瓮城呢?它是古代城市主要防御设施之一。是在城门外口或是内口处,加筑小城,高与大城相同,其形或圆或方。圆者似瓮,故称瓮城;方者亦称方城。瓮城设在侧面,从而增强了防御能力。其实说透了,在我看来,瓮城就是为了让敌人攻城的时候,将敌人放进来,利用地形,能够有生杀伤敌人进攻力量的地方。济南城的南门,就属于开门的一种,内侧也有这么一个瓮城,规模不大,只有方圆百丈大小,在瓮城的四面有四扇角门,这是方便平时出入的小门。
当初龙天羽听到叶梓对陈煜身边护卫的描述之后,立时就有了决断,要想让敌人无一漏网,全部抓住,哪还有比瓮城更好利用的地方么,到时候两边城门一关,所有人的都被堵在瓮城里面,关门打狗,不要太爽快了。而叶梓分析了陈煜的性格,对他的帮助相当大,进而让他产生了这条请君入瓮的计策。先是告知厉信让他通知陈煜,说东厂番子有明堂在出任务,接着利用去起司马端贪墨银两的机会,对陈煜进行了诱导性的暗示,然后按照对陈煜的性格分析,将他诱骗到南门中来,进而对他进行围杀。当龙天羽听到陈煜已经进入瓮城的传讯的时候,心里面是彻底的安定了下来,进了瓮城那就是插翅也难飞。
话说陈煜骑马走进了瓮城,行进到瓮城中部的时候,突然心里觉得不对,不由自主的放慢了马速,借机观察整个瓮城之中的状况。他看到在瓮城四周分布了几堆木头组成的篝火堆,散发着火油的气味,只是还没有点燃,其他的倒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切显得那么的平静安详。平静的让人有些心烦意乱,在自己的耳边,只能听到人的呼吸声、马蹄踩踏在青石路上清脆的达达之声,这种安静透露出了一丝反常。心念一动,他勒住了马匹,胯下的马儿不安打着鼻鼾的响动,左右打着旋转,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四周的城墙,这一刻,他被银子烧的红了的心思,如同被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来一样,从头凉到了脚,回过了神来,这瓮城里面正是因为太过平静,才是真正的不平静,怎么会连一句人声、鸟叫、或是任何嘈杂的声音都消失不见了呢?很显然是有人在蓄意和控制着声音的出现,陈煜断定有埋伏。
边上的刚才哪名探子早就发现了不对,咽了咽嘴里面的唾沫,控制了一下自己紧张的情绪,用衣袖擦了擦面上冒出来的冷汗,策马近前几步,低声同陈煜说道:“军师,看这样子似乎不对啊,咱们还是快撤退,此地不可久留~!估计,估计不是什么良善之地。”
现在的陈煜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银子之类的事情,只是想要从这个给他带来不详感觉的瓮城之中逃出去,于是他也不答探子的话语,直接拨转马头,朝着瓮城靠外那一侧的城门用最快的速度快马加鞭的冲了过去。可这个时候为时已晚,他这边刚动起来,耳边就听到轰隆隆一声巨响,两边城门处的千斤闸同时降了下来,自己已经无路可逃,被敌人当成了瓮中之鳖,困死在了小小的瓮城之中。
深深的叹了口气,现在的陈煜虽然身陷绝地,却不再烦躁反而彻底的冷静了下来,矗立端坐马背之上,双眼微闭,脑筋狂转,分析着为什么自己会掉到陷阱之中来。陈煜心里清楚的明白,眼前布置这座陷阱的不会是别人,一定就是那一伙儿东厂番子,只有他们才有机会完完全全的控制住整个南门,将瓮城用来作为困住自己的陷阱。那么他们为什么要暗算自己?任何事情总是要有原因的,陈煜继续跟着脑袋里面的思路分析下去,第一种,东厂番子想要对付罗教,他立刻推翻了这个说法,要对付罗教,根本不用花这么大的手笔对付自己,直接抓捕就好了,更何况在济南城里面值得动手的对象不应该是自己,而应该是厉信,他对罗教济南城内的控制比自己要强上千倍,万倍,抓了自己如果走漏了消息,并不对东厂番子们对济南的控制起到什么帮助,反而只有麻烦,因此这个推论不成立;那么就只有第二种可能,有人请东厂的番子来对付自己。想到这里,陈煜的心思豁然开朗,他知道自己早上为什么感觉的事情有些不对了,厉信之前总是同自己推说,由于那些番子封闭的严密,无法得到那伙番子的信息,可转眼之间却厉信却能如此及时的得到了番子的消息,还是这么重要的运送大批量银钱的消息,难道那伙番子之前的保密性这么强,到了今天要有运银行动了,保密性却变差了?很显然,不合理,绝对说不过去。所以从眼下的状况看,整件事情从开始就是个局,厉信通知自己城外东厂卫士有活动的事情本身是局,番子们运银子也是个局,银子走南城过,依然是个局,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将自己引到这个瓮城里面收拾自己。可悲,可叹,平日里自己总是自负智慧过人,视众生为无物,却连这么简单的计谋都没有看透,真是悲哀到了极点,愚蠢透顶。只是陈煜到了现在还是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从小到大一起长起来的弟兄,要和朝廷的鹰犬一起来算计谋害自己,这让他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不敢相信。
望着光线已经暗了下来,四周城墙渐渐的笼罩在黑暗的夜幕之中,陈煜看了看墙头,决定不再等下去,谁知道敌人会有什么更多的阴谋等着自己,他猛吸了口气,高声喊道:“厉信,你出来见我,你这个叛徒,吃里扒外的罪人,出来,你给我出来。”
边上的几名跟着走进陷阱正揣揣不安的探子,听到陈煜的喊声,面面相觑了起来,心里都同时想到着一个念头不可能吧,自己的分教主能做出如此猪狗不如的事情来?真正在瓮城里面安安静静,不动如山如同死人一般沉寂的,也就是在有那八名死士了,他们似乎根本就没有个人的感**彩,仿若外面的一切同他们都没有任何的关系一般。
随着陈煜凄厉的喊声,在瓮城上空盘旋,城墙之上四周的火把,星星点点的亮了起来,有人仰天大笑起来,站在城头望着城下的陈煜道:“城下之人还不快快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陈煜听到对面人的话的语气,心里面有着一种明悟,看来这些人是想要活捉自己,而不是直接杀死自己,这个倒是让陈煜没有想到的,他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对方不想杀自己。但是此人自己并不认识,很明显是东厂番子里面的人,于是他开口问道:“你是何人,厉信呢,喊厉信来见我,怎么敢做不敢当么,我就要问个清楚他为什么要如此对我,对一个同他多年的弟兄,问不清楚这一点我死不瞑目。”
嗤笑一声,对面城头上的汉子,带着几分不屑的语气说道:“什么狗屁兄弟,就你们罗教之间的那点情谊,在利益、权位面前都是狗屁,你想知道么?我来同你说,你的好兄弟厉信怕你占了他济南分教主的位置,想要成为罗教教祖继承人,明白了?懂了吗?糊涂虫。至于我是何人,不妨告诉你,我叫云童,乃是东厂管事龙大人麾下的无名小卒。”
听到这里,陈煜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厉信要如此对自己,他是又气又怒,从本心上来说自己是根本没有想要谋夺他济南分教主的意思,就算罗祖的确有过这个想法,却也被他当面拒绝了,在他看来,厉信绝对是个相当能干的弟兄,在济南干的是有声有色,他怎么会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而谋算自己同甘共苦过来的弟兄们呢?至于罗祖的位置,在陈煜看来,他倒是想要坐一坐,从平时的功劳,和对罗教的贡献来看,再从能够有自信带领罗教越走越远信心来看,陈煜认为自己接任都是顺水推舟的事情,他并不觉得有任何的不合理,难道说在教里面还能有人比自己更具有资格不成?却没想到,居然今天有人为了罗祖的位置出卖了自己,还是出卖给了罗教的敌人官府的手上,这不是糊涂至极么。想到这里,不甘心的陈煜又扯着喉咙,厉信厉信的喊了起来,仿佛厉信不出来同他说话,他这口气就消不下去一样。
云童站在高处,见到如此状况,吹起了胸口的铜哨,尖锐的哨音划破了黑暗的长空,刷刷刷,从瓮城四周围射出了八支火箭,点燃了瓮城里面的早就准备好的几堆篝火,将整个瓮城照的如同白昼一般明亮。云童停下了哨音,用淡淡的语气对陈煜说道:“陈煜,你是降还是不降?我劝你还是早些降了的好,免得到时候多受皮肉之苦,还连累手下的弟兄们,何苦来哉呢,你要见厉信,没问题,等会你投降了,我带你去见个够,但是现在不行,他是不会来的,他在我们大人那里做客呢。”
一咬牙,陈煜知道到了这个时候,再说也是枉然,仰天大笑了几声说道:“降谁?降你们这个无道的朝廷?做梦吧,有本事你就来吧,我是绝对不会降的。”此刻的陈煜心中是悲愤交加,热血上头,认定了是绝对不降。当然这个时候的他,依然理智么,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宁为鸡首,不为牛尾么,他已经是罗祖的接班人,降了官府,他能得到什么,难道还能当上皇太子不成,所以降是不可能的。
事到如今,多说无益,说的再多,最终自然还是要手底下见功夫,云童冷笑了一声,见对方的这些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干脆就成全了他也就是了。尖锐的铜哨声再次响了起来,瓮城四处角门在陈煜的东西两方的两扇同时打开,从里面鱼贯而出走了六队武士,每边三队,一队手持大盾的铁甲重装武士,还有一队手上拿着长柄挠钩的轻甲武士,而站在最后的则是手中拿着中型劲弩的弩武士。
陈煜和几名探子看到敌人出来了,心里面立时慌乱了一下,没有急着冲刺接敌,而是站在原地仔细观察对面的情况。在对面,第一排手持大盾的武士,根本没有任何的武器,只是双手持住带有倒刺的大盾,身上穿着古怪式样如同一整块铁板的盔甲,一排五人,一共三排,排列的整整齐齐;而第二排挠钩武士手持长刺挠钩,腰挎宝刀,身上穿的是轻便的皮甲,他们三人一组,一边同样是三组,分散站位;至于站在最后的是弩武士,他们平端弩弓,或蹲或站,依然是五人一组,三组协同排成散列线。此三种武士进入瓮城之中,来的悄然无声,列阵却速度快捷,各个武士目光如出鞘的利剑,犹如实质有形之物直刺在陈煜等人的身上,让他们一群人心里面一阵发紧,嘴巴发干,身子在如此气势之下微微颤抖。
列阵完毕,就见云童手中铜哨‘嘀嘀’两声,瓮城两边武士呼喝之声立起,肃杀之意充斥于城内,将原本就已经相当紧张的气氛更是推向了顶点。他陈煜不想降,但是跟着他来的那几名罗教密探却是没有那么硬气,说起来他们不过也就是打份工罢了,为了钱财效力,见到如此情景,双腿发软,知道再不降的话,恐性命难保,所以也顾不得旁的许多,几个人将腰间的跨刀丢在地上,口中连连呼喊着:“降了,降了,我们降了,且慢动手。”一边嚷叫,一边翻身下马高举双手站在原地,等候敌人的发落。
陈煜见到己方密探几人的丑态,面色铁青。说真的,他心里面也害怕,但这种害怕还是他能够承受住的,所以面对叛徒,也不多说,手上做了个手势,立时从保护他的队伍里面窜出一个灰影,策马疾奔,刀光连闪,几颗人头冲天而起,那几名要求投降的汉子的无头身体,打着旋转的倒在了地上,再看哪灰衣汉子,干完这些事情之后,根本没有什么欢呼雀跃之情,悄然的在满场的静默之中,返回保护陈煜的阵列之中。
云童见到此情此景,眼睛眯缝了起来,他可不是雏鸟,乃是上惯了战场,杀老了人的武士。刚才哪灰衣人的动作,看在他的眼睛里面是行云流水一般的舒畅,很明显对方也是有相当杀人经验的老战士,按道理来说,哪八名灰蒙蒙的武士,就应该是魁首所说的什么死卫了。云童原本心里面还对什么死卫之类的几分不屑,但在此刻轻视之心顿去,看来魁首的谨慎还是有道理的,他也不回头,直接摆了摆手,说道:“鼓起~!”。咚咚之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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