级别就越高,而这次捐的钱款就成为拍卖的预付金存在,到时候可以抵扣地价,而且这个优惠政策只限于济南府的士绅们,对济南府外面的人无效,用曾山的话语说,这就叫做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说起来还真的是要多些陈煜的投降提供了不少宝贵的资料,让曾山可以派人打着他的旗号,能够名目仗胆的去查询各地的罗教分教手中掌握了多少土地财富,要知道陈煜可是流转于山东各地作为军师,手中的权利可是不小,真心想要出卖罗教利益,自然很多核心的机密对于他来说都不过是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说完了这些,曾山见对面的士绅们如同开了锅的沸水一样翻腾不已,士绅都是聪明人,不聪明人的怎么可能混成精英?眼下的他们看着在天大的利益面前,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死人之类的事情,就连自己的安危和刚才所受的屈辱通通都抛到了脑后,一个二个咋咋忽忽的开始问起具体的细节来了,生怕自己问晚了丢了好处。曾山也不多说,只是转头吩咐跟着而来的差役去将准备好的纸张拿过来,很快一张硕大的纸张铺了开来,上面书写着罗教各地的产业有几何,里面有哪些是可以拍卖的,价钱是多少,哪些是需要归于官家所有的,全部用详详细细的数字,标注的一清二楚。而另外一张大纸上则是表明了,鲁王爷捐款十万,拿了什么地方的多少多少亩地,多少多少店铺,后面有实际的标价,估计市价几何,让人一目了然,清晰可见,看上去极具震撼效果。这个就是龙天羽的建议,他要得就是这种震撼性的效果,有了震动才好诱导他们掏银子么。
望着这些数据,士绅们全部傻了眼,说真的他们从来就没见过如此强大直白的利益瓜分方式。哪里还有半夜疲劳的色彩,人人都如同喝了酒一样,红光满面,立刻扑了上来,细细的观看各地的产业,计算着自己能够拿出来的钱财,能够在这场财富的盛宴里面分到多大一杯羹。很快一个二个痛痛快快的算出了自己能够捐出来的最大限度的银钱,写在一张纸上,作为日后自己的凭证,哪个痛快淋漓的劲头,和前面羊拉屎一样的劝捐完全判若两人。龙天羽看这些士绅的样子,不由得得意的笑了起来,嘿嘿,这天下间的事情,说透了就是个利益二字,现在他用这种利益驱使济南府的士绅们皆上了贼船,如此一张利益的大饼,估计是没有人再会说三道四,只会衷心拥护这项举措。但凡有人跳出来发表一些君子不言利的这种道德话语,估摸着都不用龙天羽或是曾山辩驳,直接就会立刻变成过街老鼠,成为人人喊打的对象。
至于济南府外地的哪些士绅们怎么办?简单啊~!他们就是只能吃收割剩下的边角料,这也同样是龙天羽的手段,不可能做到雨露均沾,一定要有个远亲近厚的区别之分,如此才能将得了利益的人心抓在手里,要是拿多拿少一个样,怎么能显出劝捐的差异来呢,没有了差异,自然也就没有对比,将拍卖这种大利益变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眼下的济南府的士绅们又怎么可能念着自己的好,通过其背后的势力为自己说话。至于哪些没有利益的士绅或是没有得到多少利益的士绅有矛盾,心里嫉妒?去上告朝廷?嘿嘿,哪又怎么样,谁叫你们晚了一步呢,那只能说声对不起了。这部分拿出来拍卖的罗教产业所产生的利润,龙天羽暗地里是计算过的,足够付出这次的军费不止,还可以喂饱上到皇帝、下到军头的一众人员,到时候只要将好处分在明处,所有的利益一切都是妥妥当当明码实价的,自然让任何人都无话可说。至于那些告状的人,哪怕喊的再声嘶力竭,再上串下跳,恐怕也不可能伤到自己的一根毫毛,让那些已经将利益吃进肚子里面的人吐出一分一毫的利益。更何况,这些济南府的士绅们得了天大的好处,为了捍卫自己的利益,必然要动用其背后的关系帮着自己说话,无形之中,自己结好了一部分的政治盟友,这岂不是一石二鸟之计么。
龙天羽心情愉快,曾山的心里面却是有些阴沉,为什么刚才他心不在蔫,就是因为正思考着丘橓的死因。前面由于丘橓死得太突然,让他无法做出任何反应,但是现在仔细思考起来,却是疑点重重,似乎事情并不是那么的简单。在曾山眼里看来,龙天羽是一个习惯于谋定而动的人,做事情从来考虑的非常周到,怎么轮到丘橓这件事情上,就能够这么轻易的让罗教残匪得了手呢?难道说这位龙贤侄是没有考虑到,又或是故意不考虑到,甚至就是他一手策划的这件事?越想,曾山的心里面越觉得有些寒意袭人,如果人真的是龙天羽所杀,这小子胆子也真的太肥了,他为什么要杀丘橓呢?难道是因为丘橓悄然无息的来到灵岩寺的缘故?想着想着,曾山想来想去,认为不管是从现实利益方面考量,还是从个人感情上考虑,现在的他已经完全离不开这位天上掉下来的侄儿,两人通过一些列的动作是联系的越来越紧密,以后的合作也非常的长远,为了以后合作之间不让两者产生裂痕,所以还是应该问清楚缘由才对。更何况曾山觉得直接问龙天羽,这也同样是两者之间相互了解试探的一次机会,看看彼此是否坦诚的一次实验。
想到就做,曾山也顾不得这边人声鼎沸的士绅们,彼此之间争吵着你拿这些,我要哪些的利益纷争。拉扯这龙天羽来到了僻静的角落里面,压低着声音问龙天羽说道:“贤侄,我来问你,哪丘橓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是不是你做下的?”
略一思索,龙天羽就知道,这件事情也许能够瞒过别人,但是绝对瞒不过曾山的眼睛,于是他点了点头,默认了曾山的指控。听到龙天羽的回答,曾山,唉的一声,面上带着怒气,也顾不得边上有没有人,声音提高了几度,说道:“你,你怎么敢如此的大胆~!你知道他是谁么,他可是吏部尚书,哪是天官,是一品的大员,这下死在这里如何向朝廷交代,要命哦。”
叹了口气,龙天羽没有说话,也没有解释,也没有为自己辩白些什么,而是直接将一本奏本拿了出来交给曾山观瞧。曾山接过来,翻看了几眼,面上的神色立时变了,这本折本里面的内容写的可是详细的紧,编造出了不少理由,在文本里,曾山就成了一个勾结内厂的大坏蛋,正儿八经的反面人物,是士林的叛徒,斯文的败类,人人得而诛之。看的曾山气的要命,回过了神来,现在的他知道了龙天羽为什么要下手除去丘橓了,带着几分叹息声,没有说话,而是拍了拍龙天羽的肩膀,自顾自的转身离去,接着回到他预售罗教产业的工作中去了。这次的试探曾山很满意龙天羽的表现,虽然面上不说,但是心里面对龙天羽的信任是更进了一步。
望着曾山离去的背影,龙天羽也是吁了口气,说真的,要不是陈煜在杀了丘橓之后,无意之间从他的怀里面发现了这个奏本的话,他还真的不好同曾山解释,为什么他一定要杀了丘橓。现在有了这个奏本,自然一切的顾虑都不存在了,因为在奏本里面丘橓将曾山描写成了济南动乱的源泉,甚至将罗教的事情也牵扯到了曾山的头上,龙天羽深知曾山的脾性,他可是很热衷功名权位的人,你丘橓如此做,不是要断了人上进的希望么,自然曾山是不可能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嘿嘿,阴谋论掉思考,要不是龙天羽动手,估摸着如果曾山自己看到了这篇奏本的话,心里面也少不了动杀机,起杀念。
不过龙天羽同曾山一样觉得,话说开了也好,通过这件事情,相信在曾山眼里面更是将自己当成自己人看待。也是别说曾山,换了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这么想,对方就连谋杀尚书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瞒着我,那么这位龙贤侄自然是将我当成了自己人看待。要知道龙天羽同曾山的合作可不是就在这一次济南之行,如果说曾山真的升任辽东巡抚,那么以后打交道的日子还长着呢,所以能够有这么一种亲密无间的信任感,对日后两者之间的相处是必然有很大的好处。这样能够在彼此之间,建立一起了一种信任的管道机制,随着二人合作的深入,这种信任机制将渐渐的成为两人之间利益瓜葛存在的坚实基础。因此能收获这一份信任之心,也算是龙天羽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意外收获了。
在龙天羽思考着他与曾山关系的时候,王五走了过来,带来了一个意外的消息,李如松到了济南,这个时候人已经在灵岩寺外,正在往山上走过来。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龙天羽有些不敢相信,什么李如松就来了?还来得这么快。按照道理还说大军集结以及运送最少还要三天左右才对,怎么眼下这会儿就过来了,难道说出了什么变故不成?想到这里,龙天羽也顾不上别的,先同曾山说了一声有事离开,风风火火的往寺庙外走去。在他看来,毕竟没有弄明白李如松为什么会出现在济南的缘由,这件事情最好还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正因为如此,他才没有立刻同曾山提起李如松来的事情,等见到了李如松本人,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再做打算也不迟。
很快龙天羽就来到了山门处,见到一个身形不高,但是如同山岳一般凝重的气质的人,这除了李如松还能有谁呢?快走两步,上前先是躬身给李如松行了个礼说道:“给舅舅请安。这可真的没有想到舅舅居然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太让人意外了,没出什么事吧。”
嗤笑了一声,李如松上下打量了一下龙天羽,带着几分戏谑的心态说道:“那边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兵已经开始往这边运送了。我是第一批过来的,怕你这边有什么变故,所以赶着过来看看究竟。倒是你这边出了事情让我有些惊讶啊,真不知道你这黑炭头有什么好的,居然那么一朵鲜花要插在你这堆牛粪身上。”
讪讪的笑了笑,龙天羽听到李如松如此说话,心里面才有安稳了些,看来这位便宜舅舅是得知了李洛私奔自己的消息,话里话外都在取笑自己。想到李洛,他才反应过来,哎呀一声,自己刚才忙昏了头,根本没有顾得上考虑李洛的存在。他连忙回头吩咐王五,让人将李洛、车夫老四喊道寺院中来歇息一会儿,因为眼见这一个通宵是要忙下来的,总不能叫李洛就这么眼呆呆的在森林里面站一个晚上吧。
见龙天羽吩咐王五远去,李如松很是轻松自如的接着开玩笑道:“啧啧,真的是亲热啊,年轻就是好,片刻都不肯离开,古话说得好啊,难得有情郎。”
听到这话,龙天羽还能说啥?只能嘿嘿一笑,说道:“舅舅取笑了。”说到这里,连忙将话题岔开,接着问道:“舅舅今天来,总不是为了看我这外甥的八卦新闻的吧,一定必有深意,到底怎么回事,您还是透个底吧。你知道你这大外甥好奇心重,要是不能了解清楚您的来意,我这可是坐卧不宁,估计今天晚上觉都睡不着啊。”
呵呵一乐,李如松指了指龙天羽的鼻子,带着几分高兴的神色说道:“就你聪明。还不是你在山东干的事情太大,居然顺手就将司马端和闻显两个家伙拿了下来,我这是顺便来看看,一名小小的东厂管事是如何威风凛凛的,传说中单枪匹马就收了整个济南城。”
心里一暖,龙天羽明白李如松的意思,虽然他没有明说,可很显然,他担心自己在山东干的事情太大,怕担不住,所以特意提早过来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些什么。说起龙天羽同李家的纷争也是一言难尽,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去评价两家的关系,有斗争,有合作,有你死我活的关系,又有相互合作的基础,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去计算彼此的得失利益。只是不管如何,现在这个时候,龙天羽看的出来,李如松是真的关心自己,把自己当成子侄一般看待,虽然不知道彼此两个家族今后的定位关系如何,但是眼前这份真挚的感情是绝对不应该失去的。带着几分嬉笑之意,龙天羽哈哈一乐说道:“瞧舅舅说的,这算得啥本事,不是我说,要是哪些济南府的兵丁,有你们李家军一般厉害,恐怕我这个东厂的管事现在走就成为了阶下囚,弄不好连尸体都找不到呢。”接着龙天羽也不隐瞒,原原本本,仔仔细细的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说了个清楚明白。
这一说不要紧,那边李如松是越听越心惊,扼腕叹息龙天羽的不容易。要知道,这一路过来也不过短短的一个多月的时间,但龙天羽在这条路上遭遇的埋伏、陷阱、刺杀、战斗是层出不穷,这点是李如松完全没有想到的,情况如此错综复杂。也是,正常人,哪怕就是李如松绝对不可能想象到,从京师到山东济南这么短短的一段路上能够有这么多的危险,这可不是别的地方,是在大明的内陆。只是李如松听完了龙天羽的叙述之后,他从侧面分析判断出一件事情,那就是皇权对大明王朝的掌握并没有他以往想象中的那么稳固,要不然怎么可能出现这些事情?龙天羽可是奉旨还乡,不管官职高低,从他的任务来看,人就是皇上的钦差,因此龙天羽遭受的这一切,都直接打在了万历的脸上,重重的煽了皇权一个耳光;文官集团势力庞大的现状,以及其肆无忌惮的嚣张,让李如松也有些惊诧。
当听完这些以后,睿智的李如松立刻得出了一个结论,和明白庆幸自己的方向和投机点没有错误。既然皇权不算稳固,那么自己的投效定然会得到皇帝陛下前所未有的重视和期盼,要不然哪可能如此顺当的就重新出来当上剿匪的总指挥,官复总兵一职。说起来就算是李如松去投靠文官集团,哪些眼睛长在脑袋顶上的家伙,估摸着根本不屑一顾自己这名武人的存在,要不然在京城坐冷板凳的那些时日是怎么来的?更何况人文官们由于自己在于皇权的斗争里站着上风,更加不可能对李如松有所认同,又或是重用与他。所以在皇权和文官集团两者之间相应比较一下,傻子才会不清楚如何选择自己的前途与出路。在听完了龙天羽简短的介绍之后,他叹了口气说道:“唉,孩子啊,可是不容易呢,这一路辛苦了。”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