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龙致远一双洞烛世情的眼神直刺他的身上的时候,在这种磅礴的上位者的气场压力之下,到了后面不免用上了什么您,小人之类的词语,腰再次弯了起来,腿也卷曲了数分,头更是低了下来。
聂三的心里面也是想着,别看人龙太子年轻,但是的确是有着人上人的本分,就这份不言语的气势,那就是自己在府尊身上也没有看到过的,自己这种小人物面对如此强势的大神,不卷曲起来,难道鸡蛋碰石头么?想到这里,他对丁肉头很是有些满意,果然是好兄弟,今天要不是他主动站出来提醒自己,恐怕现在这个时候自己已经倒霉透顶,弄不好身首异处也是说不定的事情呢。
龙致远站在一旁,将所有的一切都看在了眼睛里面。刚才聂三是什么人,干什么的,当他出现的刹那已经有人站出来同他说过了大概,而眼下,这位聂鬼头如此反常的举动,很明显,对方是在站队,将屁股站在了自己这一边。
龙致远并不是一个有道德瑕疵的人。人的**是无穷的,正是因为**所以才有阶级,正是有了阶级才有了压迫,才有了洋葱白雪和下里巴人的区分,这种事情恒古不变的事实,所以只有上位者,也就是食肉者能不能从手指缝里面多留些残羹剩饭给小民的选择,断然不可能有什么小民自己能够当家做主的事情,如果有人这么说,不管是谁,都必然是**裸的欺骗,是一种完全的利诱和虚幻世界的描绘。
他心里面非常清楚,这个世界上有黑就有白,还有灰色地带。聂三是什么人?是一个**裸的小人,是处于黑白之间的灰色,他们的存在起着承上启下的作用,是大明王朝黑暗世界不可缺少的润滑油,所以对于他们是否贪污,是否腐化,是否敲诈百姓,龙致远丝毫不关心,这是必然存在的,也不是他龙致远去管的范围,只要在青年城里面没有这种现象就好了,而辽阳城,呵呵,那是大明王朝的事情同他龙致远无关。
更何况,没有比较那里来的差距感呢?正是因为有了比较,才能够让所有的人知道,青年城好在哪里,大明王朝的属地黑暗在什么地方,进而让更多的有识之士,或是平民投奔到青年城的怀抱之中,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但是,龙致远也知道,对于聂三这种小人如何去应对,不是给他点脸色他就如何对你忠心,那是扯淡,这种小人在乎的是**裸的利益,只要有利益,你就是要他出卖他的爹娘,甚至是亲生儿子也是在所不惜的,而要让这种人替自己办事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持威压和利益诱惑,有了这两点,聂三就是一条对自己赤胆忠心的好狗。
所以他淡淡的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身向早点铺子里面走去。龙致远这是要保持自己的威势和身份,小人么,就是喜欢大人物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越是这样,越是让他们觉得自己投靠的对象应该是非常有价值的,有着无上的威势。
果然,这个动作之后,聂三面上的笑容更是盛开了几分,言语里面的软和度也提高了不少,恐怕连对亲娘说话都没有这么温柔,开口接着言到:“如果您要是贵人事忙,也没有关系,只要让手下的那位大哥出面,跟着走一遭说一说大概就行了~!”
正当聂三心中为龙致远的态度而感到心慌的时候,边上的丁四站了出来,面上带着笑意,径直拍了拍聂三的肩膀言到:“聂三是吧,嗯,今年三十有六,就是辽阳本地人,贪财好色,家中父母齐全,有一妻三妾,两儿三女,最近看中了东城的一个小寡妇,想要将人娶过来做妾,可有此事?呵呵,还真没看出来,你这家伙是个风流种么~!”
听到这段话聂三浑身都在发抖,他没有想到,在这片刻,人将自己的什么老底都摸的一清二楚,这是多大的势力,多么强大的背景关系?此刻的他从心底深处感到了一丝庆幸,还好刚才没有站在巡抚那一边,要不然的话,估摸真的是连死都不知道是如何死的。
面上的冷汗滴滴答答的往下流着,聂三说话腔调都变了,膝盖也软了下来,当场就要跪下来,语无伦次的开口就说到:“小的,小的,小的罪该万死,糊里糊涂,还请少东家,哦,不,龙大人责罚,饶了小人,饶了小人吧~!”
眼明手快的丁四上前一步,将聂三搀扶起来,面上带着几分柔和,言到:“我说聂捕头,这么紧张干什么,腿硬些,好歹是七尺男儿,这么容易就软了?公子还怎么将重任交给你去负责呢?打起精神来,别让旁人看了笑话。”
真是一脚天堂,一脚地狱~!这个时候的聂三那里还敢有什么幺蛾子心思乱动的想法,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这位年轻的少东家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做。
挂着媚笑,聂三恭恭敬敬的说道:“是,是,公子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小人无敢不从,必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要说我膝盖软那也是在大人的面前,从今天起我就是大人的一条狗,他要我咬谁我就咬谁,如有二心,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当然,这不过是聂三被龙致远的手段拿捏住的当下心态,你要说他对龙致远会有什么样的忠心度,这就完全是扯淡。丁四心里面也清楚,这种小人说的话,十分里面能够信的住一两分也就烧高香了,所以他对聂三表忠心的这段话根本不置可否。
转头看了眼对面的巡抚标营,低声说道:“这件事情,说起来,也算是巧合,我家公子今日来拜访巡抚大人,正好碰到了这位冒认巡抚贵亲的所谓曾公子出现,欺压良善,破坏巡抚大人的名声。我家公子同曾大人的公子是世交,自然不能看到如此匪徒招摇撞骗,行此恶事,所以才愤然出手,这就是整个过程,你可明白?”
明白?聂三是即明白又不明白~!他明白的事很简单,就是一点,丁四刚才所说的就是“真相”~!而这个真相就是处理这件事情的调子,曾六金的身份是冒认巡抚大人亲戚的骗子,就是这样。什么?你说曾六金本身就是曾山的族侄?哪又怎么样?这三木之下,岂容你胡言乱语?说你是你就是,说你不是,自自然然你也就不是了~!
不明白的事情也很简单,聂三不明白为什么龙致远要弄出这么一场大戏出来。既然你说同人巡抚家是世交,又同巡抚的公子相交甚欢,如此关系为什么要弄得彼此之间产生嫌隙?这里面必然有其他故事存在。
当然聂三可不管这么多,不明白就不明白呗,这年头就是一个难得糊涂的年代,作为一个人有时候还是糊涂些好,太聪明了,明白的事情太多了,对你可没什么好处,弄不好一个跟头栽下去,一辈子就这么没了。
于是想明白了的聂三,连声不迭的言到:“是,是,您说的是,这就是个冒认巡抚贵亲的骗子,我带人立刻将其缉拿回府衙之中,并且禀告上官,严加审讯,不敢有丝毫怠慢,只是么,您也知道,小人职小权微,这么天大的骗案,最多能做个传话跑腿的人,您要是再给我担上更重的担子,恐怕小人这膝盖就挺不起来了。”
见到聂三这幅皮赖的摸样,丁四是又好气又好笑,不过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不给实在话,像聂三这种小人肯定不可能出大力气的,面对这种人,龙致远的态度一向是,既要拉拢,好好使用,又要提防一二,免得被其背叛。
所以他开口面色一肃说道:“其他的你不用管,只管按照我所说的去做,将人带回去,好生看管起来,好吃好喝养着,别处什么纰漏,这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理会,自有人回去办的,明白了么?现在你去对面同那位巡抚标营的石把总通报一声吧。”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