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利的缝隙,明白同曾山之间的合作是必然的,也是唯一的途径。那么这个时候曾山也就不会只成为龙致远手上的傀儡,而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能够有自己的权利和势力范围,曾山才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立下功勋,进而进军朝堂,为以后能够成为阁臣打下基础。
现在双方的碰撞已经完毕,矛盾已经产生,剩下的就是冷静,是等待,是双方下一轮的磨合和谈判。曾山生气之后眯着眼睛坐在那里,他在等,等候龙致远上门,等待这位刚刚打了自己一个耳光的世侄给自己一个交代。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安排监视龙致远的人回禀到:“老爷,对面的人没有什么动静,依然呆在徐老头的早点铺子里面,看着那架势似乎,似乎是在喝茶!”
喝茶?这帮强人可是大胆的很么,**裸的蔑视曾大人?但是,石鸿迷茫的看着高坐在正堂之上,听完自己叙述过程,又听到下人通报对手在喝茶的事情,面上却没有丝毫表情的曾山;他没有搞明白这是为什么。要是换了自己,恐怕立刻跳了起来,暴怒如雷,发出条*子,调来总兵衙门的大军,直接将这种敢于触犯巡抚虎威的悖逆之徒抓起来杀掉,让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这号人的存在,让大家都知道知道巡抚的权威是绝对不容许侵犯的。
可是现在怎么了?曾大人听完自己的这番话语之后,似乎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眯着眼睛,如同一尊石像一般不说话,难道说他不想报仇雪恨?不想被人**裸的打了一巴掌之后,让人知道知道,什么事大人物的愤怒之火?
石鸿不理解也是正常,毕竟他是一个小人物,在跟着曾山之前,不过是一个京城破落的军户出身。不是作者歧视出身论,经历决定视野,成长环境决定人的世界观和人生观,这是古今皆有的定律,所以官三代、富三代在某种程度上成为精英的几率要比普通人要大,就是这个原因,因为他们的条件好,视野开阔,经历丰富;
这种情况在现代还不突出,信息的扩散导致整个社会架构体系发生了变化,但是在古代尤为凸显,什么事世家,为什么古人的世家能够延续数百年,上千年的历史而不衰败,就是因为他们掌握了知识,垄断了知识,形成了一套完整的知识传承和应对事情的架构制度,已经各种各样的经验传承,所以他们的起点必然比大部分寒门子弟要高上不少,更容易出仕。
书归正传,石鸿不理解,但是周世伟却是明白的,作为曾山现在的首席幕僚,周世伟自然之道自己东翁的也行,也能够明白这种尝试后面的一些原因,也许有些事情曾山并不会同他谈的太深,但是作为一名幕僚来说,如果不能够领悟其中一些内在的东西,那么他也无法能够继任刘润普之后得到曾山的赏识。
这个时候的周世伟面上带着笑容,挥了挥手让回禀的人下去,对着曾山作揖说道:“东翁,您刚起床,还没有吃饭呢,还是进些饭食为好。”
“嗯~!?”曾山抬起眼皮扫了一眼周世伟,微微一笑,似乎刚才尴尬丢脸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被辽阳知府抓走的也不是自己的族侄曾六金,而是一个没有干系的旁人,他直接点了点头,说道:“也罢,宁静老弟这么一说,我倒也腹中饥火中烧,来人,上饭,估摸着这么早,你也没吃吧,来一起吃吧,石把总也辛苦了,好生休息去吧。”
周世伟,字宁静,被东翁留下来吃饭,知道曾山希望同龙致远谈判的时候自己也留下来参与,拾缺补遗,这原本就是自己的工作,所以他也不退却,径直留了下来。而一边的石鸿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武人,也许对老爷有自己的利用价值,但是要想让老爷对自己如同周世伟一样看待,那是不可能的,毕竟武人和文人是完全两个世界的生物,于是恭敬的向着巡抚大人施礼之后,退了下去,他要好生琢磨琢磨,为什么巡抚老爷不生气的道理,作为一名能够从破落户之中冒出来担当巡抚标营把总的武官,他依靠的就是用心琢磨几个字,尤其是对衣食父母的琢磨,乃是他石鸿的头等大事。
不一刻,饭菜上来,也是常食,小米粥、大馒头,再加上一些咸菜之类的东西。曾山是个儒教徒,讲究的就是食不言寝不语,所以在用餐的时候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咀嚼,等吃完之后,也不急,捏着胡须在哪里沉思着。
周世伟见东翁吃完,虽然自己只不过吃了个七八成,也让人撤下饭食,坐了下来,用茶水漱了漱口,笑着对曾山言到:“大人是好耐性,不过我还真没想到,在济南性烈如火,杀人如麻的龙致远,如此年轻也能有这般忍性,真是难得的紧。”
从鼻腔里面哼了一声,曾山淡淡的说道:“我这个世侄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别看年轻,却是少年老成,要不然也成就不了如此偌大的一番事业,看着吧,这小子日后成就不可限量,就是不知道,他到底要走向何方。”
走向何方?周世伟自然之道曾山的这话里含着何等的味道,意思是担忧龙致远未来会有什么图谋不轨之心吧。不过他却是不这么看,有这份担心是正确的,但是却是不合时宜,要知道龙致远现在是皇帝、贵妃、勋贵、边地军阀所不可或缺的人物,要是曾山这个时候冒出头来说些不知四六的话,最后倒霉的不是别人最有可能的就是曾山自己,这年头什么都是假的,什么忠君,什么效忠朝廷都是扯淡,利益二字才是正途。
不过周世伟跟随曾山多年,也清楚其中自己东翁的秉性,不会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于是也不言语,等待曾山下一步的说法。果然曾山继续下去说道:“不过走向何方也好,都是后面的事情,眼下,宁静老弟你觉得等会儿怎么同对方谈下去呢?”
略沉吟了片刻,周世伟站起拱了拱手,言到:“东翁,这件事情,说到底,咱们看清楚了自己要些什么也就好谈了,我们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功绩,是能够让您老人家更上一步的梯子,那么所有的东西咱们围绕这件事情来做也就罢了。”
咳嗽一声,曾山听完周世伟的话,知道自己的这个下属已经完全明白自己的意思之后,点了点头,说到:”嗯,这话说得在理,就看看这龙致远有没有诚意了~!”
谈完这事情,说了几桩趣闻,曾山见时候不早,日头已经近午时分,这龙致远居然还没有上门,不由得心中冷哼一声,果然好大的架子,正想同周世伟说话,就听到门房拿了一张火红的禀帖来报,言到:“报大人,辽东龙致远上门求见。”
曾山压了压心头之火,接过拜帖,打开一看,上面倒是写的很恭敬,“后进晚辈,世侄龙致远拜见世叔当下。”这说明了什么,说明龙致远来纯粹是私人拜访,不是公务,不过话说回来,要论起公务,龙致远还真同曾山没有太多的交集,都是皇家的事务。
拿着拜帖交给周世伟,曾山笑着说道:“恐怕还要劳烦宁静老弟出去迎一迎,我这位世侄虽然有时候比较冲动,但是总归还是讲些礼数的~!”
周世伟心中一笑,讲理数?恐怕曾山这是自我麻醉吧,要是真讲礼数,他会对曾六金下手?当然这话,周世伟不会揭穿,双手接过曾山递过来的拜帖,起身行了一礼,直接向外面走去。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