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就算豁出这条命去,也不容许杀兄仇人活在世上!”
张绎气得头昏脑胀,哆哆嗦嗦地道:“你……你这个混帐!谁告诉朴阶已经认罪?谁告诉你害死你大哥的就是朴阶?”
张孝全道:“爹,我在部落里听说大哥遇害,马上就赶来了,方才衙向刑厅衙役打听,得知朴阶已经认罪,可那推官却推三阻四不肯定罪,若非包庇又是为何?推官不为我张家主持公道,儿子就以手中刀讨公道!”
“你……”张绎被这个糊里糊涂、莽莽撞撞的浑账儿子气得嘴歪眼斜,他手指哆嗦地指着张孝全,突地双眼一翻,一下子晕了过去。
叶小天见状大惊,赶紧吩咐道:“张土舍气怒攻心,昏过去了,快!快抬到小厅里救治,去唤个郎中来。”
知事章彬小心翼翼地道:“大人,这张孝全杀了朴阶,你看……”
叶小天叹了口气,面色沉重地道:“说起来这朴阶本有取死之道,张孝全又是替兄报仇,罪无可恕,情有可原,究竟该如何处置,还是待我向知府大人禀明原委,请知府大人定夺罢!”
叶小天举步向外走,李秋池立即紧随其后,两人离开刑厅,来到正院,李秋池忽地急行几步,绕到叶小天前面,向他长揖一礼,笑吟吟地道:“恭喜东翁,贺喜东翁,东翁洪福齐天,朴阶一死,此案再不为难了。”
叶小天“咳嗽”一声,板起脸训斥道:“这叫什么话!让人听去不成体统!本官是怕事的人么!本官正要剥丝抽茧,查明真相,叫原告被告心服口服,谁料朴阶竟然死了,塔顶一共三人,如今死了两个,可谓死无对证,实在令人遗憾。”
叶小天一本正经地说着,终究绷不住笑意,嘴巴一咧,连后怖都露了出来。
叶小天见到张知府的时候,张知府正在大快朵颐。
张胖子脖子上系着一块锦缎绣花的餐巾,吃的不亦乐乎。这些日子可真难为了他,果基家和于家纷争不断,现在他张家又和他甚为倚重的戴家发生了纠葛,把张胖子愁得食欲大减。
方才他二弟从刑厅跑来向他聒躁,听得他烦恼不已,恰在这时有人急急来报,说是张绎的儿子张孝全当街斩杀了朴阶。张胖子大喜过望,他甚为头痛的难题竟然迎刃而解。
张胖子胃口大开,马上吩咐厨下给他加了一餐。叶小天见了张胖子,把他的处理意见对张胖子说了一遍,张胖子一面用膳,一面点头答应下来。叶小天试探地道:“只是张土舍那里,不知是否会接受这一结果……”
张胖子抹抹油嘴,道:“朴阶都死了,他不接受又能如何,这案子再审下去,难道还能审出朵花儿来?况且朴阶早已亲口认罪,你就按此办理吧,老二那里我跟他说,如此皆大欢喜的结局,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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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码头上寂静一片,全无白日里的繁华喧嚣。高高的灯竿上,两盏气死风灯轻轻地摇摆着,停靠在码头的船舶随着河水轻轻起伏涌动,只有码头一角一片低矮的茅草屋子里还亮着灯,那是一群船夫伙计正在聚众赌博。
不知何时突然来了一群劲装佩剑的武士,三步一岗,从码头外一直排到码头前的一艘大船上,过了许久,有两盏灯向这个方向冉冉地行来,两个佩剑武士提灯在前,一个白袍玉带的中年人温文尔雅地跟在后面,正是戴同知。
两盏灯笼头前导引,引着戴同知登上大船,那艘大船便悄然离开码头,沿着锦江悠游地飘向远方。
舱帘儿一掀,戴同知缓步走进船舱,船舱里绑着数十口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被绑得结结实实,口中塞着麻布,一见戴同知进来,被绑得严严实实的朴宗基眼睛立即凸了起来,拼命地挣扎着身子想坐起来。
戴同知走到他身边,抬起一只脚,靴底踩到他的脸上,像辗臭虫似的辗了几辗,直到朴宗基喘息着再不挣扎,这才慢慢弯下腰,依旧是一脸和煦的微笑:“给你一个庄子,还嫌不够,还想要我的店铺和船行。你知不知道,我买通张绎的那个庶子花了多少钱?只有一千五百两!”
戴同知从朴宗基脸上抬起脚,淡淡地道:“沉江!”
朴宗基“呜呜”地叫着,脸庞胀红,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惜嘴里塞了麻布,什么也说不出来。戴同知转身向外走,冷冷地道:“这就是贪得无厌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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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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