牲……就是化成灰,民女也认得他们!他……”
洛青青指着张道蕴道:“这个恶人,他闯进我家,打昏我的父母,对我……强行不轨。民女誓死反抗,也被他打晕。民女还记得,曾经抓伤过他的下体,求大老爷为民女做主。”
叶小天一挥手,喝道:“苏班头,把张道蕴带下去验伤。”
“不用了!”
张道蕴哪肯接受让几个帛隶脱了他的衣服,赤条条地检查他的身体的羞辱,他上前一步,不耐烦地道:“没错!这件事,就是我们几个做下的,你待如何,尽管划下道儿来便是!”
吴辰亮紧张地道:“道蕴兄……”
张道蕴摆摆手,不屑地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赔她点钱嘛。”
张道蕴睨了洛氏父女一眼,邪笑道:“小爷嫖女人,还从来没有赖过账,如果不是她不识相,还能差了她的银钱?便赏她一点银两又算什么。不过,这女人还真挺够味儿。哈哈哈……”
张道蕴狂恣之态不加掩饰,身在公堂之上,亲口承认自己犯了强暴罪,居然肆无忌惮。吴辰亮暗想:“我虽不是土司人家的子弟,但张道蕴才是主谋,如果张道蕴都不能治罪,自然也不能治我的罪。”便也退到一旁不复多言。
这边审问,一旁自有书记运笔如飞,记下双方供词,这时将记录的簿册递到叶小天手里。叶小天看了看,又递给李秋池,道:“你等既已认罪,当场画押签字罢!”
李秋池捧着供词簿册,拿着笔墨走到张道蕴身边,张道蕴冷笑着看了叶小天一眼,提起笔来刷刷刷地写下自己的名字,又在印盒中蘸了蘸印油,把自己的拇指往上一印。递给御尘,负手冷笑不语。
等到几人一一画押已毕,叶小天把惊堂木一拍,杀气腾腾地喝道:“依《大明律》。强奸者,绞!尔等强闯民宅,轮暴妇人,更是罪大恶极。不可饶恕!张道蕴,吴辰亮、张纮、项飞羽、御尘,俱判绞刑!押下去!”
在唐律和宋律里。通奸判刑一年半,如果是有丈夫的妇人要判刑两年,强奸罪则加一等,每加一等是半年,所以强奸犯要判两年徒刑。只有两种情形下才会加重处罚:一是强奸亲属,最严重的可判死刑;另是奴隶强奸主人,一定要判死刑。
但是到了明朝,对强奸罪的处罚就更严厉了,但凡强奸罪,朱元璋老爷子就是一个字:“死!”这五人是强闯民宅,妇人,更是罪加一等,当然更加该死。
张道蕴听了叶小天的判词先是一惊,继而一声怪笑,道:“你敢!张某是土司人家子弟,可以赎金抵罪,谁能杀我?谁敢杀我!”
华云飞和毛问智哪管他这么多,上前抓住他身上铁链,喝道:“走!”双方这边拉扯着,侧厢吴辰亮等人的父亲们愤怒了,纷纷冲出来喝道:“叶推官,你的威风也耍够了,还待怎样。想杀我儿,老夫可不答应!”
叶小天双眼微微一眯,冷笑道:“怎么,你们还要强闯公堂,干涉本官问案不成?”
李秋池忙出面打圆场道:“各位大人,搅闹公堂万万不可,你们如有异议,向知府大人申诉便是!”
李秋池一面说,一面向他们急打眼色。在李秋池想来,叶小天只是装模作样,想把这场清官戏演得更逼真些,只需他们向上面申诉,便会顺坡下驴,依例以罚金代罪,却忘了叶小天是一条多么驴的驴,只要他的驴性儿犯了,那就是九头牛都拉不住。
张雨寒冷冷地喝道:“你们够了!什么推官,不过就是一条替人咬人的狗罢了。你们找他有什么用?解铃还需系铃人,要解决此事,唯有咱们那位代知府于大人点头,走罢!”
说罢,张雨寒不屑地瞪了叶小天一眼,昂然离去。其他几人互相看看,也都随着他向外走去。反正叶小天就算是判了,还需要知府和监州署名,并报朝廷,由皇帝勾决,于秋后行刑,并不急于一时。
于俊亭今日一到衙门,就吩咐戴同知替她关注此案,所以戴崇华也在推官衙门另一侧厢壁下旁听,只不过藏于“肃静牌”无人看见,听到叶小天判了张道蕴等人死罪,戴崇华在双方争执的时候就已离开,匆匆赶去向于俊亭汇告。
于俊亭闻言,愕然道:“他……当真判了那五个纨绔死刑?”惊叹之余,似乎语气里还有一些钦佩的意味。
戴崇华晒笑道:“依我看,这只是他会做人罢了,他扮黑脸,却把这个人情送给监州大人,等着监州大人你法外施恩,以收买人心。不信你就看着吧,张雨寒等人马上就会来向监州大人求恳,援引旧例罚金代罪的!”
戴同知话犹未了,张雨寒等五人就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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