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我,田妙雯,思州田氏,长房长女。我的丈夫,是卧牛长官司长官叶小天,本夫人受拙夫所托,现领卧牛司长官一职,在座诸位,谁不认可?”
田妙雯缓缓望去,脸上的微笑渐渐敛去,变得一片肃杀。
李大状知道这个时候必须得表明立场了,而且得旗帜鲜明地表明立场,他没有看左右其他人的态度,而是慢慢站了起来,庄重地道:“土司大人提亲、授命之时,李某在场!”
李大状走到大厅正中,一撩袍裾,向田妙雯屈膝拜倒:“李秋池,见过主母大人!”
华云飞也走过去,单膝点地,抱拳振声道:“华云飞,见过主母大人!”
苏循天、耶佬等人互相看看,轻轻点了点头。纵然对这位素未谋面的主母心理上还有些抗拒,但是现在卧牛司内忧外患,确实禁不起折腾了,相对而言,这位主母大人也就不是那么不可接受了。
苏循天、耶佬等人不约而同地走出来,同样跪倒在地,沉声道:“见过主母大人!”
于扑满、于家海就是家族内斗的失败者,从这一点上来说,他们是有点同情叶小安的,但是他们两个野心家、战争狂,也是最崇拜强者的。
他们也大踏步地走出来,向田妙雯单膝跪倒,声振屋瓦地道:“于扑满、于家海,见过主母大人!”
“见过主母大人!”
厅内厅口的守卫们哪理会你叶小安是谁,他们各有从属,但是又都属于叶小天。现如今他们的直属上司都在跪拜主母,他们自然也要施礼。
叶小安气得浑身哆嗦:“你……你们反了!我兄弟不在家,你们……你们就敢不把我放在眼里,等他回来……”
田妙雯神色一厉,沉声喝道:“叶、小、安!”
田妙雯是什么人,千年世家底蕴培养出来的接班人,虎死尚不倒威,何况田家绝对没有表象上表现出的那么没落,不怒尚有威仪,此时一怒,纵然她天生就是一副楚楚可怜惹人怜爱的模样,还是有一种萧杀之气。
叶小安是什么人?他爹是个牢头儿,他自己是个油面坊的小业主,若非他有了个出人头地的兄弟,对田妙雯这样身份地位的女子不要说是戟指怒喝了,他连跪着瞧人家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这时田妙雯一怒,慑得他心神一颤,竟然不由自主地生出了怯意。田妙雯冷视叶小安,道:“土司人家,得天独厚,谁不知道它就是国中之国?这座大厅虽然简陋,谁不知道它就是叶家小朝廷的金銮宝殿?”
田妙雯离开座位,一步步向叶小安逼近:“叶氏江山要想千秋万载,治官事则不应营私有,在公门则不应言货利,当公法则不应阿亲戚,奉公举贤则不应避仇雠!”
田妙雯说一句进一步,逼得叶小安连连后退。
田妙雯神色愈加凌厉:“土司土舍、头人土民,各安其位,江山才能久远!皇帝不在,指定皇后摄政,难道一方亲王可以跳出来发难,要取而代之?那是要杀头的!”
叶小安连连后退,神色慌张,听到这个比喻好象抓住了什么把柄,立即指着田妙雯道:“你……你大逆不道!你敢把我兄弟比成皇帝,把你自己比作皇后,你这是造反!你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田妙雯看着这个白痴,满堂跪拜的人也都在看着这个白痴,于珺婷是厅中唯一一个还坐在坐位上的人,听到叶小安这番话不禁暗暗摇头。
贵州地方的土司老爷们谁不把自己当成土皇帝?他们的宅邸居处,老百姓本就称为宫室的,他们议事的客厅,本就被老百姓俗称为金銮殿、银安殿。
比喻就是比喻,在中原如果有人这么比喻,你还可以做做文章,在你这里你挑这种刺儿,谁理你?这种色厉内茬的威胁,还不如不说,说了更泄底气。
田妙雯哈哈大笑,微微侧了头,轻蔑地看了叶小安一眼,回身走向上首那张座位,她走到座位前缓缓转来身,复又扫了依旧跪拜于前的众人一眼,稳稳地坐了下去,双手扶在椅子扶手上,尊荣高贵的仿佛母仪天下的一位皇后,清扬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着:
“蛇无头不行,鸟无翼不飏,兵无主自乱!卧牛长官司刚刚成立,以前没有规矩,这不是你们的错!今天,本夫人就在这儿给你们立个规矩,都给我听清楚了:
卧牛长官司是叶氏的江山!领地之内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土司!其他任何人,无论远近亲疏,都是土司之臣!一曰爵,二曰禄,三曰废,四曰置,五曰杀,六曰生,七曰予,八曰夺!贵贱、生杀、贫富、予夺,一言而决!敢有僭越冒犯者,杀无赦!”
李大状带头顿首:“谨遵主母谕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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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