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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了一小会儿,他选择了种子。
手头上的医书还没吃透,贪多嚼不烂;器具嘛,如果像上次那样的东西,多少有些惹眼,房子没建成前,不太方便拿出来用。比较之下,种子既不打眼,又十分有用,还不必担心储藏问题,只要没萌发,存在储物格里想多久就能放多久。
储物格里突兀地多了四大包的种子。
检查了一下闭合的门窗,确认外面没有什么人后,心念一动,四包种子占满了方桌的桌面。到这时,才能确定,具体奖励的是什么东西。
郁容的表情变得微妙,一个词描述他的心理,大概就是“无语”吧。
且看这几包,到底是什么种子——百部,蚤休,蛇床子,以及使君子。
真真是“驱虫大礼包”!
再看上一回奖励的种子,差异就愈发明显了。
月季,山栀,滁菊与向日葵。在现代都挺常见,可这些良种在旻国堪称独一无二。
月季与山栀倒不算稀罕,可品质完全比不了系统的。而作为四大名菊之一的滁菊,不仅药用价值高,曾在天.朝古时是贡物,放到如今旻国,其珍贵性想必也不逊色。至于向日葵,郁容没猜错的话,旻国国内还没有这玩意儿。
不提滁菊与向日葵方不方便种植,其珍贵与稀罕,却是毋庸置疑的。
“驱虫大礼包”与之相比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郁容毫不怀疑,百部、蚤休与蛇床子,几十里开外的大恶山上必有野生的,就算使君子不适合新安府的地理与气候环境,过了岭南,山野之间约莫也不算稀罕。
无语归无语,不至于会嫌弃。
不说这些药材实用的很,能被系统评价为“二乙”等级的种子,哪怕是经过代代优化后的种子怕都难以比得上的,品质不必说,成活率也高得吓人,倒是比辛辛苦苦采集野生的,即便利又好用得多。
“驱虫大礼包”不过是戏称。其实,百部、蚤休、蛇床子与使君子,无论哪一种都不仅仅只有驱虫之效。
说起来,郁容之前在镇子上的药铺只看到了有蛇床子,按理说百部与蚤休挺容易采集得到的,不知是人们对其药性了解的少,还是大部分医者干脆就不懂得用。
至于使君子,在现今这个不兴专门培植药材的时代,他很怀疑,包括新安府在内的岭南以北的地域,会有多少医者知道它。
仔细想,越发觉得这“驱虫大礼包”有用了,不管是体外的、体内的,或者虫蛇咬伤,这些药都用得上,更别提,有不少药方都需要这几味。
等郁容去老里长家,找其侄子确认明早去城里的具体事宜,看到他口唤的“张大娘”正给老里长捉虱子时,好不容易才勉强绷住表情。
心里有点怂。
他又忘了,这万恶的古代,不仅老鼠蟑螂各种虫蛇横行,蛔虫勾线虫肆虐,虱子跳蚤更是不容回避的现状……否则就不会有那句“皇帝身上还有三个御虱”的俗语了。
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原本听说雁洲城多热闹,满心向往之情,瞬间就转变了,甚至想逃避不去了……越是热闹,就越是人多。虱子这种存在,太容易传播了。
这一刻,郁容无比佩服系统的“远见之明”,恨不得立刻赶回家去,做上足够的虱子药,随身备着。
除了使君子外,另几种都不是以种子入药,完全可以直接去小儿山挖一挖,实在不行,进一趟大恶山,总能找到百部或者蚤休的根茎。
尤其是百部,可是制虱子药的主药。
这样想着,郁容一时却不好进山采药,时辰太晚了,不宜出门。且与老里长的侄子约定好了,三更天就动身,好赶只有凌晨才会出现的“鬼市子”。
雁洲城一行十分有必要,郁容不得不努力克服心理障碍,不至于真被吓唬得不敢去人多的地方。
反正,虱子又不会飞,与人不要有身体上的接触,时时注意卫生问题,根本没什么可怕的。
郁容听着老者的絮叨,对其心意十分感动,却并没有因此改变主意:“这里挺好的,屋顶不漏雨就没什么,天冷了也不要紧,小子平常练的那套功夫,没别的好处,就是练好了身体后,三九腊月在外过一夜,也能差不多扛住。”
老里长听着惊奇:“果真这样?那你这家传的本领当真厉害。”
郁容微笑:“强身健体罢了。”
言语间,两人经过义庄的门楼,走到祠堂后专供人住宿的地方。
东、西方向各有三间平房相连,另有两间更大的屋子坐北朝南,而南面只有一个半露天式的厨房。平房都是以土基为主,搭着木料与少些石砖,建造而成的;厨房纯粹是用泥土垒砌的,朝北只有少少的两截土墙,靠着几根结实的大木头撑起了房梁。
厨房前有口水井,后面则是半人高的槿篱,槿篱贴着墙根,连着东西的平房,把这里直接圈成了小院似的。
房舍没老里长说得那么糟糕,在青帘,四五等户的人家差不多也就是这样的房子。
老里长是一等户,条件自然比绝大多数庄户好,高门楼的砖瓦房,比城内的住户也不差了……理所当然的,他觉得让“小郁大夫”住在这样的地方,实在委屈了,便将转了个弯的话题掰回来,力劝郁容继续在他家住下去。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