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吃清淡的。”
赵烛隐闻言,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搅着碗中散发药味的清粥……左看看,右看看,几人吃着米饭嚼着肉,对比之下,愈发觉得自己凄凉了。
“小鱼大夫的手艺真好,”娃娃脸有一下没一下地挑着米粒,不甘寂寞地开口,“这肉闻起来好香啊,比我以前吃过的肉都香。”
郁容矜持一笑:“肉是好肉,烧起来才会这么香。”
“是吗?”赵烛隐的眼睛一个劲儿地瞟向吊罐,“那什么肉啊?我瞧着不像猪肉,味道也不像羊肉。”
郁容有问必答:“是麖肉。”
羊肉吃不惯,这里的猪肉不太好吃,旻国又禁屠耕牛,牛肉基本买不到。市面上有一些野味交易,不知真正肉源,他可不会买。
故而,来到这个时代后,郁容吃的最多的肉,是客栈煎燠的鸡肉。
今天运气不错,在镇子上巧遇了准备去京城买麖肉的屠户。
麖是自家驯养的,郁容之前就听说过,亦知,麖肉是真正的“价值千金”,尤得京中贵人们喜爱,别的地方想买也没处买。这回碰着了,自是忍不住好奇之心,跟屠户打探了一番,发觉肉质看着果真很不错,便一口气花了两贯钱,十分豪气地买了两斤。
——郁容是标准的天.朝人,美食绝对不可辜负。
事实证明,这麖肉确实值得千金之价。
赵烛隐半信半疑:“麖肉?我以前吃过,可没这么香。”
郁容不由得轻笑了,自是明白真正的问题,不在这肉是什么肉。
不等他再回答,一直保持“食不言”的聂昕之忽然出声:“赵烛隐。”
只是唤了这一声,效果立竿见影,原本蔫耷耷的娃娃脸顿时正襟危坐,捧起碗,安安分分、认认真真地喝着他的粥。
郁容目睹着这一切,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坐在左手侧的男人,悄悄地打量起来。
说起来,“聂”这个姓,在旻国不是很常见吧?
当然,心里会自我提醒一下,这些郎卫是不能得罪的。
吃罢炊饼,饱了肚子,逆鸧卫什么的转头就被抛到了脑后。
趁着天还没彻底黑下来,郁容就着水井,打了一桶水,兜头来了一场“淋浴”。
风吹过,是一个激灵,牙齿不自觉地打颤……之前寄宿在老里长家,衣食住行不用愁。现在嘛,家当来不及置办,别说洗澡了,连个盆都没有。
郁容不是洁癖,可现代生活实在便利,像这样忙活了一天,不好好洗个澡,浑身上下都不对劲……也是还没真正入冬,仗着身体被系统“优化”过了,这段时间又坚持不懈地练着武,不太担心遇到生病的情况,便咬牙忍着了:男子汉大丈夫,怕啥子的冷。
一边自我催眠,一边又打了桶水。冷是冷了,可讲究惯了,不多冲个几遍,心理上过不去。
总算觉得刷干净了,胡乱地擦了擦湿头发,搭上一条干布巾,郁容哆哆嗦嗦地小跑着进了他的临时住房。
——得亏大晚上没什么人会在义庄附近走动,要不然这鹌鹑样的“小郁大夫”怕是多少会破坏村民心目中的高人形象。
门窗闭合。
将湿发裹好,拿出压箱底、一直还没穿过的鹤氅,披在了身上,身体总算回暖了些。
是该进行每日的功课了。
在这没有电灯的夜晚,郁容不打算委屈自己,书桌的左右各点上一盏油灯,挑了挑灯芯,屋子里一下子明亮了。
笔墨纸砚摆上,架势十足。
十七岁的少年伏首案前,执笔写着什么。
笑唇微抿,给那张偏于柔和的面容,平添了一份严肃。
白纸上,笔走游龙,偶尔会停顿少许。
看着像是在写作或者默书的样子,却是郁容在记笔记,实际上完全可以说“抄书”。
这所抄的书,便是当日选定职业,系统评定水准后,第一次奖励的道具,一部绝对会让无数医者趋之若鹜的药典,至少,在郁容看来,里头记录的药方,每一个都堪称精妙绝伦。
药典图文详细,装帧是精装书的样子,在这里绝对没法子见人。
郁容算是胆大又心细的性子,为谨慎起见,哪怕是一个人在房间里,也不轻易地将系统“不能见人”的东西拿出储物格。
可书就是用来看的。
他便琢磨了一番,倒真弄出了一个十分取巧又保险的法子:就像看系统面板一样,直接通过意识,“放大”并翻动放在储物格里的药典……就可以隐蔽又方便地“看”书了。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