壕不远的一个隐蔽的高射炮阵地里,有士兵正在向他招手,他看了看四周,发现只有他一个活人还跪在废墟边,而他的膝盖下面,是另一名苏联士兵的胸口。他用不知道被谁的血染红的手向前爬行,把自己的脚抽出废墟。踩着死人他连滚带爬的逃进了高射炮阵地里,靠在几个弹药箱上大口的喘气。
别人对他说了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因为耳朵里就只有嗡嗡的鸣响。不过喘息了一会儿之后,他感觉到了身体上传来的疼痛,抬起自己的胳膊来看了看,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胳膊上插着一片金属,不知道究竟是来自哪里的。
来不及拔出那个该死的弹片,他抬起头来看向了周围,高射炮阵地上的士兵正在七手八脚的掀开伪装网,上面的积雪掉落下来,灌进了这名苏联老兵的脖子里,传来了一阵刺骨的冰凉。
视野变得更好了,他看见远处的阵地上,德军的飞机正在丢下一枚接着一枚的炸弹,那里腾起了巨大的火焰,似乎一切都在燃烧。印象中他见过这种炸弹,他的战友在几个月前有大半都被这种炸弹活活烧死了。军官们叫这种炸弹为凝固汽油弹,听说一旦被点燃了就再也无法熄灭身上的火苗。
他亲眼见过整条胳膊被烈焰吞噬的士兵,脸皮都被火焰烧得融化了,那名士兵在被送到野战医院之后就没有停止过哀嚎,几天之后这个倒霉的家伙死在了医院里,浪费绷带还有止痛药物的结果这是让他又多痛苦了一阵子,仅此而已。
说实话这名苏联老兵只是一个可怜的农民,他可不知道什么科学技术还有什么先进的武器装备。在他看来德国人发明出来这些可怕的东西,就和魔鬼撒旦差不多。正常的人类是不应该用如此残忍的方法来残骸同族的,可是这些武器现在都出现在了战场上,如同死神那可怕的镰刀一般,收割着人们的生命。
一切似乎都结束了,或者说一切都应该在此结束了。老兵颓然的发现不远处的一架德国轰炸机正在向着他们头顶上飞来,而很显然,对方发现了这里有一个足以产生威胁的高射炮阵地。
落下了自己的目光,老兵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他看见远处有穿着棉服的苏联士兵在拍打着自己身上的火焰,遗憾的是他的双手没有能够扑灭身上的火苗,反而让自己的手掌还有袖子也燃烧起来,凝固汽油弹里面的燃烧物质带有粘黏性,很容易就黏在接触的物体上,把接触的物体也一起点燃。
挣扎着奔跑着,那名士兵最终与一个同样满身火焰的人撞在了一起,两个人都倒在地上,消失在了老兵的视野里。很显然他们两个最终的结局非常清楚,没有人能在“魔鬼的火焰”中存活下来。
还没等这个苏联的老兵回过神来,爆炸的气浪就将他吹飞了起来,他的整个身体都仿佛是风中的树叶,跃起几米的距离然后重重的摔在了刚才他爬出来的碉堡废墟上。他被摔的七荤八素,好不容易才从混乱中找回了自己的思维。
天空中的德国飞机似乎在返航,他们拉高了飞行高度,然后在天空中编队,向着来的时候的方向飞去,耳朵里的鸣响更严重了,挣扎着坐起身子,苏联老兵看见了刚才他栖身的那个高射炮阵地,一名苏联士兵正靠在掩体边上擦脸上的鲜血,其他的人都倒在地上没有了动静。
一名苏联士兵翻进了这条战壕,靠在战壕的墙壁上大口的喘气。他看了一眼老兵,然后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笑了笑,笑着笑着就留下了眼泪,嚎啕大哭起来。这条战壕里算上碉堡那边的一截,差不多有一个连的部队驻守,现在这些人大多数已经不在了,想凑出20个来,似乎都很勉强。
他们三个人就这么坐着,根本不知道因该做些什么。没过多久,苏联老兵看见一辆豹式坦克在一辆3号突击炮的掩护下,已经开始翻越他们所在的战壕。这些坦克的后面,跟着小心谨慎的德国掷弹兵们。
苏联老兵低头,想要找一把武器,可是他没有能够如愿。废墟上的武器都已经损坏,最近的一支完好的步枪距离他至少有五米还远。他挣扎了一下,开始挪动满是伤口的身体,艰难的爬向了那支莫辛纳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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