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巧都要荒废了。
正郁闷呢,王延昭却喟然一叹,“史弘肇要跺了苏逢吉,某当时想都没想就把佩刀递了出去。想当年,某随史弘肇入汴京,平洛阳,身先士卒却只授得陪戎校尉,昨晚递了一把刀就连升几级。唉,某是真想随郭侍中去杀契丹番子啊!”
柴宜哥闻言不语,王延昭和他交好,除了私谊也一直没放弃调入郭家军的企图。
“俊如,吾年已十四,不日可入军中,你愿等我一同上阵否?”柴宜哥轻声问道,王延昭身躯一震。小柴此话就是招揽了,实际上,从一开始王延昭就知道柴宜哥对他示好的目的,他也承认柴宜哥的聪慧,然而他毕竟不是郭威,连柴荣都比不了。
柴宜哥没等王延昭回答,拍了拍他的胳膊说:“你心意我知,然则终有一日我太公会居于庙堂,届时将兵之人,你以为是谁呢?”
“公子之才,无出其右!”王延昭沉默了一下才道。
“嘿嘿,君之言尚嫌勉强,但终有一日你会知道的,届时再说吧!”柴宜哥并不介怀王延昭的迟疑,朝堂的变局已经越发清晰,他一直等待的那天就要到了,届时,王延昭手下那三百精锐一定会是他的。
“俊如,你和那阎晋卿相熟否?”柴宜哥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转言道:“能否将他引荐给我?”
目送着王延昭离去,柴宜哥笑眯眯地脸沉了下来,最多还有几个月了,他准备的东西都该一一派上用场了,想到这里,他激动地抓紧了里美的手,“你去叫满熊过来!”
“……”由于柴宜哥用力过猛,里美忍不住叫了声疼,却没想主人却突然怔住了,半晌才呢喃道:“多么熟悉的声音啊,快,里美,叫声来听听!”
万岁殿,皇帝寝宫。
刘承佑高踞榻上,翻动着手边几本奏折,脸色阴晴不定。苏逢吉向皇帝诉苦,杨邠和王章为昨夜酒宴之事陈情,史弘肇则要求办了苏逢吉,几个辅臣之间互相扯皮,把不可调和的矛盾之于皇帝,而这个皇帝也很清楚自己的斤两,国家大事他无从插手,手下臣子内讧他也没办法解决,杨邠不是说了吗,但有臣在,皇帝您还是歇了吧。想到这烦扰之事,刘承佑气不打一处来,鼻腔发出重重地哼声。
皇帝在榻上玩变脸,下首的几个近臣却心神不宁,狐疑地互相打望,谁也不敢出声。
“你们都是孤之肱骨,昨夜之事,你们都说说吧!”良久之后,刘承佑才发出声音,一脸疲惫地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听闻此言,郭允明和李业对望一眼,都没敢开腔。他们知道,皇帝话里的意思是想找人弹劾一下那几位大佬,可这事以前也不是没人干过,前任宣徽使吴虔裕就说了句“枢密重地,难以久居,当使后来者迭为之”,就被贬去郑州当防御使,结果今年黄河决口,给冲的孑然一身。前车之鉴啊!虽然他们哥几个对那些大佬的人事任命非常不满,天天暗地里问候人家祖宗,可真要跳出来和大佬对着干,还得掂量掂量。
刘承佑见平时嘴里生花的两个家伙都呐呐不语,心头火起,使劲拍了拍龙榻,怒道:“怎地不说话,胆子被割去了么?”
这时,向来懦弱的后赞突然开腔道:“陛下,杨史二人专横跋扈,目无圣君,非是栋梁,实乃国贼耶!”后赞一边咒骂,一边观察皇帝的反应,郭允明和李业则面露讥色,皇帝可不是想听人骂街,后赞想升官想疯了,自己要当出头椽子怨不得别人。
刘承佑听着后赞千篇一律的谩骂也没什么兴致,他们之前更难听的话都骂过,只不过后赞不停地堆砌辞藻,刘承佑见他难得这么文思如尿崩,便没有打断他。
“尝闻杨、史二相对内吏不满,吾乃当朝国相,史弘肇犹自举刀相向,若换做飞龙使,却又不知是何下场!”后赞见刘承佑面露无奈之色,回想起苏逢吉跟他所说的话,不禁咬牙道:“陛下,杨、史二贼跋扈行径委实罄竹难书,然今日史贼敢向苏相举刀,明日恐怕就是圣上了,如今杨邠袒护史贼,可见其心如一,陛下若是一味回避,这些贰臣犯上作乱之日不远矣!”此言一出,众人悚然。
“那,爱卿以为该……该当如何?”刘承佑来不及淡定,居然怯声发问,身子也微微前倾。后赞说出这句话,也是浑身冷汗,但见皇帝急切询问,并未做出斥责之态,心下稍定,把心一横,比了一个手势,声音中也带着几许狰狞,“陛下,先下手为强!”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