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有生存的希望,今日之事已给郭威丢尽了脸面,不如痛快死去,将来郭威定然会给他们一个公道。
刘承佑本待想多听几声示弱之言,岂料郭家兄弟骂得忒也难听,原本优哉游哉的情绪立时被打断,勃然大怒,将腰间佩剑解下道:“哪位爱卿敢为朕手刃诸獠?”
“微臣愿意为陛下试剑!”殿中诸臣还未反应过来,刚从殿门进来的李业早已疾呼奔上前来。只见他官服上血迹斑斑,连手上也多是血污,近臣们都惊呼着慌忙让开,此刻连一贯与李业交好的郭允明也忍不住露出鄙薄之色。
如果说刘承佑是疯子,那李业就是疯狗。皇帝抓捕杨邠,史弘肇,王章的家眷于宫门正法,李业竟然亲自操刀上阵,无论男女老幼皆如砍瓜切菜一般剁得血肉横飞,嘴里犹自骂骂咧咧,虽然这几位权臣生前一直阻碍李业升迁,可这仇怨到了手刃别人全家解恨的程度,只能说李业是条十足的疯狗。在宫门前见到李业癫狂行径的几位近臣都悄悄去吐了,并且发誓以后和这人要谨慎来往。
李业如此做法偏深得刘承佑之心,虽然这位胆小的皇帝没敢亲自观摩杀人场面,但他心底大概是认同投名状的,李业如此做法,显然是想要跟着他一条道走到黑了,忠心可嘉啊。因此,当李业像个屠夫一样,浑身带着血腥味冲到面前时,刘承佑没有半点违和感,欣慰地拍着李业的肩膀,连称阿舅是个好同志。
郭家子侄见到李业,骂得更狠了,虽然几个年幼的如郭定哥等总是忍不住害怕,泪水克制不住地夺眶而出,但气势不减,嗓门更是越发高亢。众人之中唯有郭青哥始终不发一言,只是直勾勾地看着舞阳长公主,大概想要寻找舞阳那复杂的眼神里哪怕一丝怜悯。
舞阳感觉到了郭青哥的视线,她本想当个提线木偶般任由那禽兽皇帝发疯便是,可是心底总有个声音在提醒自己,那是郭家人,你曾答应过某人要尽力周全,而且那个一直看着自己的可怜人还是名义上的夫君。
惨呼在永福殿中响起,郭家已有两个子侄被李业捅杀了,当李业狞笑着走近郭定哥时,忍受不住心中煎熬的舞阳长公主终于呐喊出来,“不要再杀人了!”喊完这一声,她无力地坐在了地上,只可惜杀得兴起的李业根本没有收住手,郭定哥在痛苦的叫骂声中魂归天堂。
“且慢动手啊圣上!”在舞阳大喊出声后,一直不安的阎晋卿也叫了出来,他跪在地上以头戕地,此时在殿中只剩下郭青哥还活着。郭允明等臣子呆呆地站在那里,只是在感叹李业杀人的手法越来越娴熟,但见阎晋卿跪在地上,不知为何都一股脑儿跪了下来。
李业见同僚们都跪下了,兼且长公主那声呼喊太过撕心裂肺,剑尖指着郭青哥的时候竟然刺不下去,愣在了那里。
刘承佑见此情形,饶是被殿内的血腥味熏得脏腑翻腾,却也急火攻心,尤其听到舞阳的呼喊,看到她眼神复杂地望着郭青哥,心里更是妒火熊熊,“还有此獠,杀了他!”
郭青哥笑了,舞阳能为他求情,似乎已经足够了,他本来就是一个没有太多要求的人,此生能和汉庭最美丽的长公主缔结婚约,并且能够让她为自己心疼一次,他觉得死也没有什么。
李业听到刘承佑的呼喊,立即再次运剑,阎晋卿却慌乱地抱住了他的腿,嘶声叫道:“圣上,留下他吧,如今郭威领兵在外,若是其心存反意,也可挟此子为质!”
所谓一语点醒梦中人,刘承佑依旧被妒火蒙蔽,其余臣子却都醒悟过来。是啊,还有个郭威呢,怎么把他忘了,这位汉庭第一战将如果杀回汴梁,朝中有谁可以阻挡?此时,一直面无表情的后赞脸皮开始抽搐,他不明白皇帝为何要急切对郭家下手,但是方才接到刘铢报告,郭威的夫人连同家奴已被结果时,他还非常得意,想到这里他就后悔不已。
不仅是他,郭允明等都开始大声求情起来,殿中只有刘承佑这个疯子和李业这条疯狗依旧深陷魔障中。
“哈哈哈!”郭青哥狂笑起来,“你们总算记起家父了,可是已经晚了,永福殿的一切家父都会牢记在心的,就算你们不杀某,某也不会苟活的!”
“贱种休得嚣张!”李业闻言大怒,一脚踹开抱着他大腿的阎晋卿,就要捅杀郭青哥,此时刘承佑却突然道:“阿舅住手!”
刘承佑并不关心阎晋卿所说的挟子为质,在他看来郭威不过于邺都孤悬一军,他杀了杨邠等人已是大权在握,自己是皇帝,只要登高一呼,各方节度使还不尽力围剿郭威,哪用担心老匹夫杀回汴梁。
皇帝面对着郭青哥,冷笑道:“你想死,朕偏不让你死!”一边说,刘承佑疯魔一般抓住舞阳的手,将她搂在怀里,狞笑道:“知道吗,这个女人早就是朕的了,朕与她共赴巫山好不快活,岂容你这蠢货染指!”
“无耻!”两个人异口同声,郭青哥目赤欲裂,舞阳则是羞愤不堪。殿中的臣子们有几个与皇帝特别亲近的,对皇帝妄图染指胞妹的心思有所了解,但是见刘承佑直言不讳地讲这不伦之事,也纷纷目瞪口呆。
“朕不杀你,朕要你娶这个女人,但这个女人是朕的,朕不舍得让你真的娶了她,所以,朕要阉了你!”刘承佑的话如晴天霹雳,郭青哥忍不住身形晃动,一直保持坚强的他此刻眼泪夺眶而出!
刘承佑大笑起来,来到郭青哥面前,压低了声音,表情却淫亵不堪,“你欢喜她,你可知道她在榻上怎么唤朕,亲哥哥呀!”
“呸!”郭青哥奋力吐了刘承佑一脸,然而刘承佑并不着恼,犹自淫笑道:“朕不计较,因为爱卿会是朕的好妹夫!”说着他招呼左右冷声道:“给我拖下去阉干净!”
“杀了我吧,禽兽,杀了我!”郭青哥大声疾呼,挣扎,然而对于被禁军牢牢控制的他来说,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心目中的女神坍塌了,而自己将要接受男人无法承受的酷刑,他的精神完全崩溃了。
“你……你为何如此残忍!”舞阳挣扎着,用最后的力气吼叫出来,然而刘承佑却哈哈大笑着,“这不正随你意吗,好妹子?”
郭青哥听到了,但郭青哥完全失控了,他无法接受心中美神一般的存在竟然和自己的哥哥行那不伦之事,他也相信舞阳根本就是个蛇蝎女人,只有这样的女人才会如此残忍。
“淫妇,你会不得好死的,莫要让我活着,我若活着,定会报仇,淫妇,我做鬼都会日夜折磨你!”郭青哥被带了下去,永福殿里却依然听得到他凄厉的嚎叫,殿中人莫不心下惴惴。
刘承佑对此却非常满意,那一地的尸首看上去也不恐怖了,更像是一场饕餮盛宴,他欢欣地坐上了御榻,拍了拍手,很傲娇地说:“各位爱卿,下面我们该收拾那姓郭的老匹夫了!”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