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唉~!”郭月娘叹了口气,她很聪明,关于柴宗谊的顾虑她能猜出几分,甚至以时下的状况,柴宗谊想干什么她也清楚,从成为皇帝的女儿那刻开始,她就明白了很多事。正因为明白了,所以下一刻她不由自主地将小脚抽离柴宜哥的怀抱,很不自然地扭了扭身子。
这个动作让柴宗谊楞了一下,旋即也是一叹,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那天,符思柔一个劲打听你,我好想揍她!”也许有感于气氛僵硬,郭月娘伺机扯开了话题,提起符家二小姐,她气鼓鼓地挥了挥小拳头,“她才配不上宜哥儿呢!”说狠话的时候,难免有些底气不足。
“哪个符思柔?”柴宗谊当然知道那是谁,他不是傻子,家宴那天,小姑娘的眼睛就死死地粘在自己身上,虽然这种感觉很好,但是当着郭月娘,必须表现出迷茫状。
郭月娘满意地笑了,摆手道:“不知道就罢了,就像你说的,她是个死跑龙套的不用上心。”
“嘴巴真毒。”柴宗谊笑着为她把鞋穿好,将她拉起来说:“你该不想看染绮阁了,回董娘娘那儿吧,我要去太平宫给那死鬼应卯了。”
郭月娘点了点头,突然说:“我相信你有办法帮到舞阳的。”
“我会和太公讲。”其实柴宗谊才懒得管舞阳长公主的死活,只是面对郭月娘的希冀,尽量忽悠吧。说到这里,看见远处泥人探头探脑便招手问道:“这会儿又有谁来给死鬼磕头?”对舞阳长公主他无能为力,但泥人这个小黄门还是得到了柴宗谊和郭月娘的照拂,目前虽然当着郭月娘身边的首领太监,但柴宗谊在京的时间,几乎都是为他跑腿。
泥人点头哈腰地跑过来,低声道:“魏国公来了,在死鬼灵前哭了三遍,眼泪没下几滴,尽问奴婢何不见公子!”
听到这话,柴宗谊还没有反应,郭月娘先跳脚了,“这老货。”说着不淑女的措辞,还重重地拍了拍柴宗谊的肩膀,“宜哥儿,你懂的!”
“死龙套?”柴宜哥讪笑,郭月娘哼了一声,“快去让他失望。”说罢就蹦蹦跳跳地领着自己的侍女走了,很有气势的样子。
太平宫的灵堂里,一众来拜谒的大臣发出哼哼唧唧地哭声,间或有人偷偷嗑瓜子儿。开始的那天大家情绪高涨,都将悲痛演绎的恰到好处,但很快就没了后劲儿,而且郭威又不派人来盯梢,更何况为前朝皇帝哭得太狠也不值当,所以当柴宗谊无耻地拿出纸牌时,众位大臣在震惊中学会了放松,轮流到灵前跪一炷香,其余人斗地主岂不快哉,反正郭威要罢朝七日,相当于给公务员放了个黄金周。
柴宗谊跨进大殿,一边嘱咐小黄门勤快收拾地上的果皮瓜子,一边朝魏国公符彦卿走去。其实,这事换做别人来主持,刘承佑的灵堂起码还能保持严肃,但主持人是柴宗谊,刘承佑真是死不瞑目。这时节也没人去弹劾柴宗谊的行为,搞不好还期待他下次进来带副麻将。
“魏公昨天输多了,今天跪那三柱香都不肯起,伤心呐!”有人低声絮叨,最近在灵前哭得最凶的仿佛都是囊中如洗。
“魏公,保重身体!”柴宗谊拍了拍蒲团,在符彦卿身边跪下,一边磕头,一边呜呜出声。
“唉~!隐皇帝亲小人远贤臣方有此祸。”符彦卿声音悲怆,擦了擦没有泪水的眼睛,磕头道:“宜哥儿,可曾见过某家二娘?”此时,他声音又和蔼起来,真是演技派。
“天道人心,隐皇帝见今日子民幸甚也可安心了!”柴宗谊嚎哭一声,侧首道:“可是思柔娘子?耳闻久矣。”
“隐皇帝呀~!”符彦卿想不出悼词了,又开始抹眼泪,轻声道:“宜哥儿少年俊杰,不知有意谁家女子,某家二娘,嘿…咳…咳…”符彦卿想干笑一声,突然发觉不适合这个气氛,结果胸都憋大了。
“隐皇帝呀,走好~!”柴宗谊肺活量好一点,憋着笑说:“魏公谬赞了,观符家姑姑可知思柔娘子端正,不知何人有幸啊……”
听到柴宗谊提起符家姑姑,符彦卿有些酸涩,郭威认义女这事儿也当不得真,难不成符思媛还能弄个公主头衔,倒是听说郭威酒后给柴宗谊找媳妇,这让他心痒难耐。这货文不成武不就,全靠生了三个漂亮女儿,大女儿去抱李守贞的大腿,怎么说李守贞也曾是和刘知远并驾齐驱的人物,可惜被郭威灭了,所以接下来的两个女儿得找好人家,按照他的计划,如今两大神童,柴宗谊和韩微正是目标,其中又以柴宗谊尤为重要,所以郭威稍露口风,他就急急来挑动柴宗谊,连续几天来给死鬼磕头,还输了不少钱,都是为了柴宗谊啊。
“隐皇帝呀~!”符彦卿说道:“宜哥儿也莫以此为真,佳偶难觅,官家也乐见其成呢!”
“隐皇帝呀~!”柴宗谊嚎哭,“此事小子也做不得主,全凭太公和父亲呢,魏公,我们歇了吧。”
这两货讨论亲事开口必称隐皇帝,真不知刘承佑在天有灵会不会从棺材里弹出来。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