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道:“看来还是我何园的人不知天高地厚,怨不得才人。”贺兰瑾只能陪笑坐下,说来也是,虽然他是教导营的指挥,只是这教导营的百夫长全是何园派出来的,真说到影响力,这支徐州最大规模的部队还是直接听命柴宗谊。
如今武宁军的人员补充大抵如此,先将壮丁送入新兵营,通过一系列考核后再由教导营的各百夫长挑人入伍,由于徐州军人的福利享受极高,是故柴宗谊故意让这入伍之事显得严苛,而且这样一来,教导营的士卒也只是在作战经验上比其余两营欠奉。
闲话休提,且看那几个新兵已经冲上了舞台,几名小厮正拦着解释。
“这只动嘴皮子怎成。”柴宗谊倒有点幸灾乐祸,也不理身边杜鹃一脸的忧色,探手道:“拿个弹弓来。”说罢就着果盘里的核桃就朝底下叫得欢的小兵蛋`子来了一记,见柴宗谊如此,一众大佬都一脸黑线。
“唉哟,打人,你敢打人!”果然,有了柴宗谊的火上浇油,舞台上上演起了全武行,柴宗谊笑道:“且看这些家伙有什么本事在这里闹腾。”冷眼旁观的陆飞无语了,刚才提及柴宗谊创制黄梅戏,他就没来由地想起李存勖,此刻再看他孩子气的模样,这份荒唐可比唐庄宗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见此情状,那杜鹃捏着手绢绞动,轻手轻脚地招呼来一个丫头,耳语了一番后,又将一名小厮招了过来……
“各位可还记得当初郑玉楠的一干小厮和耿家的人在城外抢黄梅儿大打出手?这鸿宾楼可是卧虎藏龙,有谁跟我赌一把,看最后打将起来谁能赢?我自然是要赌自家犊子的。”柴宗谊倒是好兴致,一干扈从怎可能押宝给鸿宾楼,每人都掏出几吊钱来,堆在桌子上老高,“扯淡么,没个对家赌个劳什子。”柴宗谊嚷嚷了一声,众人竟是陪笑,“公子的犊子也是我等自家人,怎能做对家?”
“即是如此,小女和官人对赌何如?”杜鹃突然出声,褪下腕上的银镯子道:“只是小女资财甚少,还望公子原谅则个。”
“输了我还你两个!”柴宗谊得意大笑,不料一直不曾出声的王延昭突然哟呵一声,再看楼下,几个新兵蛋`子竟然已经被鸿宾楼的小厮给扔下舞台了。
“输了!”柴宗谊无奈地哼哼了一声,将桌子上的财物全部推给杜鹃,“拿去,都拿去。”说罢恨恨道:“把那几个不长眼的带上来。”
站在阁厅里,丁锐悔死了,像他这样的百夫长很少在城内出没,对鸿宾楼的底细知晓甚少,流言也没怎么听过,方才被侍卫营的人带上来,才听旧识简略提及,顿觉这回是摸了老虎屁股,竟对公子的产业撒泼。
“公子……”丁锐嗫嚅着,其余几个新兵平素连贺兰瑾都不曾见到,这会子竟被柴宗谊请进了厅,早骇得不知所措,要不是记得柴宗谊不许士兵下跪,恐怕都已经头如捣蒜了。
“没用的东西,竟然被伶人打了。”柴宗谊哼了一声。
丁锐不敢争辩,垂头丧气,柴宗谊眯缝着眼睛问道:“现在担任何职?”
“教导营下百夫长。”
“这便是你的兵么?从新兵营出来就学会了找堂子打架还打不赢么?”柴宗谊呷了口茶,冷声道:“三*律八项注意都不记得了,不记得也罢,要张狂,可也别张狂成这副德行!”
这一叠声,厅里几个早就汗如雨下。
“都虞候,把今天的事通报全军,从明天开始,教导营大比武,四十个百夫队能进前二十的,组织鸿宾楼的戏班子给演出,最后一名就全部拉回新兵营重训,包括百夫长!”柴宗谊看了贺兰瑾一眼,又等着丁锐道:“你的百夫队要是进不了前五,你和你的兵都给老子滚回新兵营!”
好一通发作之后,丁锐等人才怏怏而去,而由于刚才柴宗谊押这几个新兵上楼,鸿宾楼的夜场也散了,住在这里的淮商虽有心想跟使君大人套近乎,但考虑到使君大人正被薄了面子,便都龟缩在了屋内。
“骄兵悍将,还没打过仗,辫子比一营和二营的人翘得还高。”
“公子不是正愁没机会压一压他们么,现在只怕卯足了劲呢,依我看,大比武后,战事就可以展开了!”王延昭伺机看了陆飞一眼,正抱着旁观者心情的陆飞感受到这一目光,心里顿时打个激灵,但见柴宗谊环视四周,朗声道:“把地图取来。”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