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拉他的裤脚,惶恐的道:“呆子,快下来,别这么显眼,还在打仗呢!鞑子发现我们,可就惨了……”
“大家都是跑龙套的,你不就是怕我抢了你的戏吗?这样的大制作,也不知道隐藏了多少台摄影机,放心啦!都会拍到正面的,再说了,我也就是露个脸,然后马上就走,我还有急事呢!也不知道是谁给我穿的这圆领书生装,外边挺光鲜,里边丝绸内衣全是打的补丁,动作一大就破。”
朱干说完,撩起直裰的下摆检查着自己的古装,忽然整个身子定住了,自己的手修长而白净,皮肉松垮垮,身子异常羸弱,并不是从野人山中逃出后的虚弱脱水,而是体虚缺少了锻炼。
这不就是自己刚毕业之前的状态吗?瘦得像竹竿!虚弱不堪,风吹就倒,病来就乱。
手上的枪茧子没有了,心脏的跳动也不再强健厚重,甚至一拳打出,像是在给娘们按摩,当真是手无缚鸡之力。
“这是怎么回事!”朱干茫然的站着,脑子里快速的划过无数的场景,轰隆一声炸响,一道耀眼的白光闪过,自己的身体被火光吞噬,撕裂为无数的碎片,最后的记忆就是自己被炸死,根本就没有逃脱。
朱干脸上露着一种诡异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夹杂着忧伤,失魂落魄的道:“我是龙魂最后一个人,我完了,龙魂也跟着完了,队长,我辜负了你们的信任,龙魂完了……”
此时林子当中的战斗完全掉转,手中木棍石块的一百多青壮,被围在当中的后金骑兵杀得哭天嚷地,呈现出了一边倒的屠杀,如果不是领头的两人尽力抵挡砍杀,恐怕早已崩溃。
“我们快去给护法帮忙啊!打死这些鞑子兵,不然我们都要死……”站在朱干旁边的那老人显然还有一些见识,知道不能让鞑子兵缓过起来,鼓起勇气振臂一呼,捡起一旁的石块,老胳膊老腿的奔向了战场。
在没有经过纪律与鲜血的考验,农民终究只是农民,不会变为jing锐的士兵,更何况与这年头最凶恶的强盗对阵,五年前的那一次入塞,已经让京师的百姓彻底胆寒,如若不是有人裹挟带头反抗,他们早就逃亡京城了。
“不许乱,都给我杀,他们的箭已经用完了,只要杀了他们,我们就能活……”带头砍杀的一男一女之中,那身材高大,穿着皂sè短打的男子,不断挥舞着手中的雁翎刀,只是这一次却不是砍向骑兵,而是杀向了想要转身逃跑的人。
此时有了第一个领头逃跑的,众人那一口强撑在胸口的勇气顿时倾泻得干干净净,纷纷有样学样转头逃跑,混战更加乱了。
尽管众人都清楚的知道,他们临阵逃跑,有九成高的几率,会被冲出树林的鞑子兵借助着马力,而追杀得干干净净,可是他们管不了那么多了,面对恐惧,能多活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就连那领头的男子,挥舞雁翎刀的手臂也渐渐的放松,被一个鞑子兵瞧准了机会,将其磕飞,顿时大骇着吼道:“师妹!风紧,扯乎……”
说完丢下另一个女子,转身飞奔而去,他在逃跑之时,甚至会因为前边的人碍事,而将那人一脚踢开。
那女子恨得咬牙切齿,嘴边劝诫的话也咽了下去,眼看着只有自己一人支撑,个人武艺再高,终究敌不过正规军队之间的默契配合,一脚踢在一骑的马腿上,将那马踢倒在地,转身亡命奔逃。
她手中提着带血的刀,身子灵活异常,后发先至的超过了众人,向着小山丘上退来。
此时没有了包围的后金骑兵,他们没有因为差点全军覆没而胆颤,相反变得更加嗜血与凶狠,如鱼跃大海,鸟入山林,风驰电掣的冲出树林,誓要将这些胆小的南人狠狠践踏,撕为碎片。
惨叫声、求饶声,换不来后金骑兵的怜悯,相反跪在地上的人,快马冲过之后,在原地留下一具无头尸体,和一颗高高飞起,嘴中还在挣扎求饶的大好头颅。
“这算个什么事!”朱干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被称之为屠杀的一幕,此时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悲伤了,脑海中迅速的出现了两种可能的分析,要么百姓和他全部一起死,要么这些看起来野蛮疯狂的鞑子去死,但不管谁死,如何去死,这是一个十分严肃的学术问题。
朱干甩了甩脑袋,这都什么时候了,脑子里还在分析思考,上辈子当了个小组参谋,典型的学术派,最后面对那样的结局无能为力,结果真应了那句话,书生造反十年不成,反而搭上了小命,要成功还得行动派,蒙着脑袋就上,三杆子总能打到个人。
快速的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心中疾呼一声,龙魂保佑!还有搬回局面的可能。
()s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