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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咯”
“啊....”
丛林里传出不少打呼噜、磨牙的声音,若是鳌拜在这里看到,肯定气得吐血,因为他连夜追击的敌人一个个躺在丛林里呼呼大睡,有人睡在石头旁、有人靠着树睡、有人把大衣铺在地上做席、有人直接就躺在地上睡得横七竖八的,一个个睡得贼甜。
敌人跟得这么紧,在这生死悠关的时候,张锐竟然带队在这里睡觉,在外人眼里肯定是疯了,可是对张锐麾下的将士来说,这早就是习以为常的事,张锐也睡,他是主将,一众将士眼中的“大当家”,就是睡觉也有优待,睡在一个土坎边,四面都有近卫护着,为了防潮下面垫着一块老虎皮,最特别是那右手的指间还夹着一根燃着的短香。
这是不为外人称道的“烧寸香”。
蛇有蛇穴鼠有鼠道,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习惯和生活方式,作土匪也有不少暗号和习惯,一代代地传出来,像出门要拜神、有缴获怎么分配、小事一犯事了怎么处理等,都有自己的一套习俗,这也是陆皓山统一四川后,这批由摇黄十三家转化来的部队,只有张锐才能统帅一样,因为除了他别人都管不了。
“烧寸香”就是摇黄十三家传下来的一套逃命法,他们认为逃命时,休息也很重要,休息是解除疲劳、恢复体力的最好方法,而逃命过程中有足够的体力很重要,但休息多久和及时清醒成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于是他们就想出一个办法,就是睡下后在指间夹着一根点燃的香,当香烧到手指时自然就痛醒。然着就接着跑,睡醒后补充了体力,时间上耽搁了一点。不过速度上可以弥补回来。
这有点像磨刀不误砍柴刀一样的道理。
当然,几千人的队伍。不能仅仅靠一根香来决定生死,要是烧不小心灭了,那就容易出大事,所以张锐在指间夹了香之余,还有留有斥候和哨兵,这样了也算是多加了一层保障。
又小又细的香烧起很快,像张锐指间那根二寸长一点的香大约能能烧一刻钟的时间,也就是所有人只能睡一刻钟。张锐麾下的将士绝大部分是出自摇黄十三家,他们都养成了一种特加的本领,无论什么情况,一倒下就能睡着,一叫就醒,然后继续跑,一旦动起好像山间一头头不知疲倦的饿狼,也就是靠着武器和这些野外生存的本能,张锐等人才能以少打多,在深山里缠着大批的敌人。还能节节胜利的原因。
碰上像洪承畴、鳌拜这样的大将,还真的不好应付,要不是在深山里。张锐早就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
“哟”睡梦中张锐突然轻叫一下,感到指间一痛下意识把右手一甩,把烫着指头的香扔下,然后猛地张开眼睛,一骨碌爬了起来,休息的时间完了,看到这一幕远处正准备走过来唤醒张锐的两个斥候转身继续巡逻去了。
“起来,起来”
“快点,还睡。信不信老子用大腿踹你。”
张锐一醒,像鬼七、老鬼、大头等部下也醒了。于是大声叫醒那些睡着的部下,不得不说。在累极的时候就是睡上那怕一小会,也能恢复不少精力和体力,不少疲惫的脸上都恢复了二分神彩,这也符合后世深度睡眠的道理。
“大当家,清狗离开我们只有十里地了。”负责侦察的傻二走到张锐面前,小声地禀报道。
名叫傻二,那是他长得有点人畜无害,有点憨厚,实际上是一个很精明的人,有一手听地的本事,就是趴在地上,远远有敌人来、数量大约是多少他都听得出,也就是这个原因,张锐物尽其用,把警戒的任务交给他。
“这些清狗,还真能跑,嘿嘿,别跑到到地连刀都提不起。”一旁的鬼七有些不屑地说。
张锐的嘴边也露出一丝冷笑,这个鳌拜为了拿下自己,还真是拼命了,这几天日夜催促部下来追剿自己,这就是盛名所累啊,身为满清第一勇士、战功彪炳的将军,竟然拿一股逃窜的敌人没有办法,还搭进大批的士兵,这就像一个泥潭,他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而所作的决策也就越是失误,明知拿己所短击敌所强也要硬着头发上,一步步踏入自己精心编织的陷阱。
“大当家的,兄弟们都齐了,这咋整”大头前来汇报道。
二千多号人,人数不多也不少,相互叫一下,很快就醒了,这些人一醒来,趁着微弱的月色自己自觉检查自己武器和随身物品,早早就作好再次行动的准备。
“再砸三十支火铳,那些大件的不要了,弄得狼狈一点。”张锐开口吩咐道。
“好咧,听大当家的。”
很快,张锐带着恢复了不少体力的部下继续向前“逃窜”,现场留下不少东西,像砸碎的火铳、一门频临报废的虎蹲炮、还有一些衣物等物,显得很是狼藉。
张锐等人走后不到半个时辰,打着火把赶路的鳌拜率人赶到张锐临时营地。
“将军,你看,这些川狗又扔武器了。”一个部下把搜集来的火铳送到鳌拜前面。
鳌拜拿过一支枪管砸坏的火铳,熟练地打开膛门一看,没有子弹,里面空空如也,嘴边露出一个“本该如此”的笑容,再看到像衣饰、火炮、架子车等物,更坚定川军已经弹尽粮绝,正是自己追杀的好时机。
此时汉八旗的甲喇额真李钱双手捧着一张虎皮过来,恭恭敬敬地说:“将军,兄弟们捡到这个。”
鳌拜拿过看了一下,很快肯定二件事,一是这皮子质量很好,这是一整张的虎皮,全身没一个伤痕,要不是药翻就是把箭射中它的眼睛。这样才能做到这样完整,这样的成年老虎皮拿到外面至少能卖上百两,二是川军很乱。全军都急着逃命,这不。这么贵重的老虎皮掉了也没人捡。
能用这么高档老虎皮的人,肯定是军中的重要的将领,重要将领都这样慌乱,从这里看出其它人是怎么一个状态。
“追,所有人给我打起精神,敢拖后腿的,杀无赦。”鳌拜冷冷地说。
于是,喘息未定的清军在鳌拜的催促下。拖着疲惫的身子,打着火把,继续追击那股“陷入慌乱”的川军。
陷于“慌乱”中的川军给鳌拜越来越多的惊喜,不时捡到丢下的武器、衣饰、锅、碗等物,有时还收缴一些特别的战利品,如没有清洗完的野菜、锅一锅煮得半熟的香蕉等,这里说明一个问题,川军不仅仅是缺弹药,粮食方面也出现了危机。
终于等到出手的最佳时机,大喜过望下。鳌拜下令麾下的将士继续追击,而看到希望的清军将士一个个喜出望外,感觉前面好像有一锭锭的银子跟自己挥手。荣华富贵之门也向自己打开一样,不用催促,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拼命向前冲。
经过追击、分兵、包抄后,让鳌拜莫名兴奋的是,清军顺利把川军赶到飞仙岭以北约八十里外一个叫葫芦谷的地方,所谓葫芦谷,就是一个形状葫芦的山谷,三面被山围着,只有一个狭长出口的谷地。进了葫芦谷,那等于进了口袋。
鳌拜没有丝毫的犹豫。马上带人把出口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将军”负责监视川军的汉八旗牛录赵真上前禀报道:“川军合约二千三百人,已经全部进入葫芦谷。请将军指示。”
“你亲眼看到他们全部进了葫芦谷?”鳌拜有些谨慎地问道。
赵真一脸正色地说:“是的,小的亲眼看到所有川军都进了葫芦谷,还粗略清点了一下人数。”
“除他们之外,谷里可有异常?”
“没有。”
很好,鳌拜听了,嘴边露出自信的笑容,这也能理解,川军已经被自己追得丢盔弃甲、狼狈不堪,哪里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再说现在在深山,四周又是满清控制,别说逃跑,就是补充粮草弹药也是一件难度系数很高的事,二千多人吃饭可是一个不小的开支,没有补给,粮草和弹药损耗完也不是什么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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