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骇地望着卫仲道,张煌难以置信地喃喃说道,“原来你竟将那些符号篆刻在身体上……”
瞧见这一幕,张煌终于明白了卫仲道为何可以凭空施展道术而不必借助符纸作为媒介,因为他全身篆刻满了施展几项道术时所需的符号,言下之意,这家伙自己本身就是类似于道符的媒介,又岂还需要什么符纸?
“你竟晓得?”卫仲道惊讶得望着张煌,倒是没有抢攻,淡淡问道,“你似乎是道门弟子?”
“算是吧。”
“可有师……咳,师傅教授?”
“自然。”张煌不解地望了眼卫仲道。
此时,就见卫仲道哈哈大笑了几声,嘴角扬起几分莫名的笑意,颇为自得地说道,“玄门道家的弟子,竟还比……咳咳,比不上卫某自学道法!”
“自学道法?”张煌闻言吃了一惊,因为在他看来,眼前的卫仲道明显要比他更强上一筹,这样厉害的家伙竟然是自学成才?
“哼!”见张煌面露吃惊之色,卫仲道捂着嘴咳嗽了几声,旋即奚落道,“卫某岂是你等……咳咳,你等凡夫俗子可比?你学道法已有多年了吧?然而你都……咳咳,你都做了些什么?施展道法竟还要借助符纸作为媒介,真是……咳咳,真是庸才!”说着,他颇有些自得地望了一眼自己全身所纹刻的道家符号,得意说道,“既然被你瞧见了,卫某……咳咳,卫某也不瞒你,这便是卫某所创的……”
“人符!”打断了卫仲道的话,张煌语气凝重得说道。
“什么?”卫仲道吃惊地望着张煌。
只见张煌用异样的目光望了一眼卫仲道,沉声说道。“我说,此乃‘人符之法’,在自己身躯上篆刻符号,以自身作为施展道术时所必须的媒介,这样就可以省略符纸这个步骤。……对么?”
“……”卫仲道惊讶地张了张嘴。
“并非是你所创的,而是许多年前就有过……”张煌摇了摇头,望着卫仲道郑重说道,“可惜的是,此乃禁忌之法,乃是旁门左道!”
自负的卫仲道闻言脸上露出几分怒容。低声喝道,“你懂什么?!”
张煌听闻此言倒也不恼怒,在微微叹了口气后,说道,“我等施展道法时,需借助符纸作为媒介与天地间妖灵沟通,向天地间的妖灵借力,施展道术后符纸之所以会碎成灰灰,那是因为这本就是偿付给天地间妖灵的报酬。但是。符纸本身并无神奇,真正的关键,在于那些书写、篆刻于上的符号,将这些符号辨别组合起来。我等便能与某个妖灵取得沟通;若欲求雨,便寻司雨之灵;若欲施火,便寻掌火之灵。……将我等自身的‘生气’,或者称之为‘元气’灌注到符纸。符纸上所书写、篆刻的符号便会吸收这些作为献祭的‘气’,天地间的那些妖灵便会知晓,并且借力于你。”
“你究竟想说什么?”卫仲道不解地问道。
“我想说……”抬手指了指卫仲道身上的符号。张煌摇头说道,“将这些符号皆篆刻在身上的你,事实上每时每刻都在无意义地向天地间的妖灵献祭自身的元气,长此以往,你迟早会被吸尽元气,榨成人干。……怪不得你每时每刻地咳嗽,原来如此。”
卫仲道闻言面色微变,双手攥拳全身微微颤抖起来。
“你不相信?”张煌怜悯地望了眼卫仲道,沉声说道,“凭我猜测,你恐怕没有几年可活了。”
一阵长久的死寂过后,卫仲道长长吐了口气,带着几分自嘲,淡淡说道,“不错!你说的对。……卫某自幼身体虚弱,咳咳,兄长可以骑马射箭、可以与伙伴游玩,可我却只能呆在屋子里……后来听人说,道家秘藏有炼丹之法,咳咳,可以炼制出仙丹,吃下后百邪不侵、强身健体。我信了,便在我卫家的书库翻箱倒柜地寻找,终于……咳咳,终于找到一本记载着先秦方仙道秘术的残本。”
[原来是方仙道的法术……]
张煌微微一惊,继续听卫仲道讲述。
“遗憾的是,那本残缺的道书中并没有……咳咳,并没有记载如何练就仙丹,而是记载了一些法术……咳咳,威力强劲的法术。”
“你学了?”
卫仲道瞥了一眼张煌,冷冷说道,“若能习得仙术成为仙人,便可……咳咳,便可白日飞升,从此不受疾痛之苦,为何不学?”说着,他顿了顿,喃喃继续说道,“在此过程中,我愈发对这类仙术不可自拔。咳咳咳……但是施展道术却要依靠符纸,这在我看来却很愚笨。再者,家兄当时……咳咳,当时也不允许我接触这类旁门左道的东西。因此,有一日我突发奇想……”
“把这些符号篆刻在自己身上?”
“……”卫仲道默认了。
[一个抵受不住诱惑的家伙……]
张煌暗暗叹了口气,怜悯地说道,“其实你也晓得吧,你阳寿不长。”
卫仲道冷哼了一声,冷冷说道,“卫某岂是你等凡夫俗子,咳咳,日子一长,自然……咳咳,自然能察觉出不对。卫某亦不想死,当然要……咳咳,当然要找寻弥补的办法。”说到这里,他抬头望向张煌,眼神满是炙热,轻笑说道,“而最好的办法,就是得到一头可自行从天地间吸取灵气弥补自身消耗的妖魂!”
猛然间,卫仲道神色一变,抬手一记掌心雷打向张煌。
“早料到你有这一手!”张煌大叫一声,右手猛地一拍地,顿时,地窖内本来就在燃烧的流焰迸射四窜,旋即火势大作,瞬间便吞噬了整个地窖。
卫仲道似乎是没想到自己偷袭张煌不成反而被张煌摆了一道,下意识地用手臂护住面门。而待地窖内的流焰势头退散之后,他这才惊觉,张煌早已解除了身上的铁索,撞开地窖的门逃了出去。
[糟了!]
卫仲道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奔向地窖的出口,可是在临近出口的时候,他却突然站住了脚步,脸上闪过一阵青白之色。
原来,他身上的衣服早已被张煌最后一记火浪烧毁,此刻的他几近赤身**,在这种情况下,哪怕他有自信能拿下张煌,也不敢就这么冲出去。
“该死的!”大骂一声,卫仲道双手发出阵阵惊雷,将整个地窖捣得一塌糊涂,权当作为发泄。
[亏得我留了一手,趁他说话时暗中控制火焰流动……]
张煌心有余悸地逃出了地窖,想来他也晓得并不是卫仲道那个使用旁门左道之术的家伙对手,因此一逃出地窖,他便朝客栈的出口逃走,准备就此离开河阳,远离卫仲道那个家伙。
可没走几步,张煌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那我们约好了哦……可不许骗人!]
蔡琬那可爱的警告声不由得又回响在张煌心底。
[好吧,我就是个没出息的……]
自嘲了一句,张煌转掉方向冲上二楼,准备就此带那位蔡二小姐一起逃走,毕竟他早前已经答应过蔡琬。
可当张煌跑上二楼的时候,恰巧就瞧见蔡琬从他房间里出来。
[这个死丫头,叫我多住一日,差点被你害死!]
心中暗骂一句,张煌上前一把抓住蔡琬的手臂,急声说道,“快走!”
“什……什么?”蔡琬吃惊得望着张煌。
此时张煌可吃不准卫仲道那个疯子会不会不顾赤身**就冲出来,毕竟在他看来,卫仲道已经濒临疯狂了。因此,他哪里来工夫与蔡琬理论,在蔡琬的一声惊呼中一把抱起她,抗在肩膀上,旋即冲进他原本的房间,从二楼的窗口跳了出去。
客栈的后面便是马厩,张煌找到了蔡氏姐妹之前所乘坐的马车。
“快进去。……咦?”
连喊了几声不见肩膀上的蔡琬有丝毫动静,张煌遂将她放了下来。这时他才发现,蔡琬明显是晕过去了,也不知是不是他方才从二楼跳下来时吓到了她。
[一点用都没!]
郁闷地嘀咕了一句,张煌小心翼翼得将蔡琬抱上车,旋即跳上驾车的座位,驾驭着马车迅速逃离了客栈。
而就在这个时候,只见在二楼蔡氏姐妹的房间,屋门吱嘎一声打开了,一个小脑袋从屋内探出头来,用微微泛红仿佛哭过的一双美眸疑惑地望着走廊。
“什么动静呀?……姐?”(未完待续。。)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