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酒,一旁是小北。月光之下,老的那个还向他招了招手,仿佛是在打招呼,小的那个却看着脸色酡红,好像也喝了酒。
喝酒上房,这两个人简直是……让他说什么好呢?
大晚上的,汪孚林实在没办法大喊大叫,只能东看西看,希望找个梯子上去和他们好好沟通沟通。大约是看到了他的行动,他就听到上头的柯先生开口说道:“梯子就在靠那边的墙上,大概是工匠们留下的。”
好吧,上去再和你们说理!
汪孚林一面庆幸自己是睡不着穿戴整齐了出来的,否则大晚上非着凉不可,一面朝那边梯子走去。因为是工匠专用。梯子结实而又稳当。只不过就算他是练过下盘的。此时此刻沿着墙头走到靠近屋檐处,他还是有些心惊胆战,好容易等顺着柯先生的指引爬上了屋檐,他就开口叫道:“大晚上的,柯先生有闲心就算了,那位二小姐,你这么随随便便出来,你娘和你姐知道吗?”
此时夜色寂静。因此汪孚林哪怕刻意压低了声音,也足够屋顶上的两个人全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小北扭过头来,那张脸上红扑扑的,竟是打了个酒嗝。她眼神迷离地盯着汪孚林看了一会儿,这才嗤笑一声道:“娘当然知道,我出门的时候,明月姐姐还让我小心点,她们才不像你这么胆小。”
“好好,是我胆小。”汪孚林没好气地摇摇头,“我就不信。她们知道你敢大晚上爬到屋顶上喝酒!柯先生你也不管一管,自己喝酒就算了。还让她喝!”
“夜半遇到酒友,也算是有缘嘛。”柯先生就在靠近汪孚林的这边,干脆伸出手拉了他一把,等他手忙脚乱爬到了自己身边,却是满脸的气不打一处来,他就低声说道,“其实是我看到这丫头跑到厨房,还拿了一罐今天没喝完的酒咕嘟咕嘟痛喝了一气,又带着酒意翻墙上房,生怕她出什么事,这才跟着上来的,可不关我的事!”
汪孚林这才明白怎么回事,可却怎么都不明白这丫头大晚上的发什么疯。因此,见柯先生站起身来脚步轻巧地越过了他,却是径直往墙头借力,又从梯子上下去了,他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阻止,而是没好气地挪过去,对身边那个抱着膝盖的小丫头问道:“喂,到底怎么回事,睡不着散心跑厨房喝酒干什么?跑房顶干什么?就算你身手再好,不怕喝醉了掉下来?”
“要你管!”小北斜睨了汪孚林一眼,又打了个酒嗝,“你是我什么人啊!”
见汪孚林闻言一愣,她就更加气苦了:“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婚约,再说都是废了的东西,不要重提就好了,干嘛说出来让人烦心?你爱娶谁就娶谁,关我什么事!”
听到这不着边际的话,汪孚林好一会儿才品出了滋味,顿时意识到,这丫头竟然是知道了。也就是说,汪道蕴竟然真的对叶县尊又或者苏夫人捅破了那层窗户纸,苏夫人那时候不是在诈他,而是货真价实什么都知道了!可问题在于,苏夫人知道就知道了,对这小丫头提什么提?他很想解释一下,可又发现这种事情完全就是一团乱,到最后不得不放软和了口气说:“本来就是过去的事情了,你想那么多干什么?我之前的意思是……”
“我又没想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小北突然打断了汪孚林的话,脸上比刚刚看上去更红了,“你直说不愿意不就行了!”
“喂喂,你说你这丫头,别空口说瞎话行不行?”汪孚林实在有些头疼了,不得不耐着性子解释道,“我是实在不放心我家老爹那性子,他着三不着两,固执迂腐,我这不是担心他把事情办砸了吗?再说你年纪还小……”
“你过了年也才十六岁,大到哪里去了?”小北伏在膝盖上,悻悻反讽了一句,声音须臾便低沉了下来,“我一直都以为,你知道父亲的事,也知道胡家的事,不是那种人,可没想到你也……”
“够了,给我停!”大晚上的睡不着觉,汪孚林本来就烦躁,此时被这么一个醉丫头一次又一次自以为是的话给堵得心头窝火,他终于忍不住发了脾气,一口喝住了小北后就吼道,“你个傻丫头给我听清楚,第一,你爹还在歙县当官,把你许给本地顶尖乡宦子侄,不是给蔡应阳那种挑刺的巡按送把柄?第二,我爹纠结的是重结婚约,如果你不是胡宗宪的女儿,而是换成哪个阿猫阿狗,他一样会上赶着让我娶她;第三……”
他这第三之后,却突然卡壳了。然而,小北却被那一声傻丫头以及剩下来的话给说得怒了,竟不管这里是房顶,一个转身挪了过来瞪着汪孚林。
“我不是傻丫头,我也不是阿猫阿狗!汪孚林,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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