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日午后也是这般痛打了她,抽得鞭子都断了,她还倔着颈儿不认错,只说非要嫁那姓孟的杀才,再也不回这王府。此时,在外守夜的婆子们听到异响,赶忙进来,见两人裸着身子,还道是做那事时王妃给入昏了。
于是点灯的点灯,开窗的开窗,揉搓的揉搓,灌水的灌水。过了半个时辰,林碧玉方苏醒,只觉全身痛楚不堪,如何动得了,那赵荣王爷坐在床头默默望着自己,面上犹有泪痕,眼中何尝没有怜惜之意。
暗暗想道:“既不是对我全然无情,却为何打我?明知道我是除了爹爹谁也不放在心上,却拿这样没影的事来私疑我?你是我的夫君,又不介意爹爹的事,我既有了你和爹爹,又何苦再自寻烦恼勾引那些不相干的人?我知你的心,你却不知我的心。”
想到这,望着他也落下泪来。接连两三个月,赵荣均歇宿在林碧玉房里,两人也不再提那晚的事。
林碧玉等闲不去媳妇房中走动,只为避嫌疑。赵荣有事外出不在府里时,她不过在这个园子里走走,那个园子里走走,打发时日。
一日,出了上房,往方氏姐姐那里去,刚走到伏恩园的桂花树下,记起要送她的那对翡翠坠子没带在身,便叫秋菊回去拿,自已折了一枝桂枝坐在背阴的山石处出神。不远处的亭子里传来说话声。
“小淫妇王爷给剥光了”有时听得到几个字,有时听不到,听着像是二房洪氏和三房杨氏的声音,只不知在说谁。
洪氏的声音渐渐拨高道:“一样,撒痴装娇的要王爷肏她,扭身摆腰浪叫‘我要爹爹的大jī巴’!”听得林碧玉面孔通红,有地难容,只想那私密情话怎的传到旁人耳里?定是枕边人说了与她听。
不由侧耳细听“小贱人连我的哥儿也勾搭,嫣红看着了,说她几句,她愣是把嫣红活活打杀了!我没见过这样凶狠的小贱人!还有撵了的茜弦,她就是容不得我们!”
杨氏附和道:“可不是,王妃娘娘病在床上,她当着娘娘面骑在王爷身上做那事。这不,犯众憎了,王爷打得她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胡乱找个人嫁了。
这些年,哪让小淫妇回来?提也没提过!只可怜那个姓孟的,还是个状元呢,无端端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做了现成的王八!该!”说罢,洪氏亦称愿不已。
林碧玉听到这,才知不是在说自己,想道:“她们口中说的便是前头王妃所生的香姐儿?她和王爷的事我是知道的,只不知她是这样的人。当着自己娘的面和自己的父亲”
未想完,又听杨氏叹道:“走了一个又来一个,这一个也不比那一个逊色,都是狐狸托生的。
你倒罢了,如今柏哥儿大了,终身便有靠。”洪氏抱怨,说道:“我生的哥儿自然是好的,偏娶的媳妇是个不下蛋的鸡母。眼瞅着那两房都快临盆了,她还占着茅坑不拉屎。你说气不气人?”
林碧玉怕秋菊找了来,给亭子里的两人看到了没趣,不好再听,忙悄然走避。这里林碧玉刚走到曲桥前池子边,远远地瞧见四房的高氏着一身鹅黄衣裳嫋嫋娜娜往这边走来,暗道:“她定是往亭子去和那两人说话儿解闷,倘说起见过我,怎不疑心我偷听了她们的话儿,到那时岂不羞煞人?”
想罢,只得快步走入一旁的丽景楼。走至里间的雅室,甚是清幽淡雅,放着四个笼着的炭炉,烘得室内暖洋洋的,几上的套瓶内插着两枝清香四溢的磬口腊梅花,想是怕主子们一时兴起来游园,提前打点好的。
信手拿起桌上的书一看,原是一本春宫图,不知是哪个不避人的摆在这,林碧玉不由啐一口,待要合上,又见比往时看过的要画得精致,画得有趣。
翻不了几页,便满颊绯红,画上的花样儿通是有演练过。正细细品味时,外间传来脚步声,唬得林碧玉忙将春宫画藏入怀里,强作镇静地立在绛霞窗下拨弄腊梅花。
那脚步声停在外间,不一会儿又有一人进来,两人也不说话,半晌,只听一女子道:“死人,你摸你四娘的奶子作什么?”那清脆的声音可不就是高氏的?过了一会儿,高氏嗔道:“榛哥儿,你小儿家的,怎的竖着那棍儿乱戳人呀?”
听得林碧玉暗暗叫苦,正说这房收拾得这样齐整,原来这两人约了来干事。急切间林碧玉唯有躲进塞放着换下的窗纱和门帘的橱子里,心突突地跳,忖道:“一日便躲了两次人,真是越躲越尴尬,那两人也胆大,怎的在丽景楼做这勾当?多半是见王爷这几日不在家,作起耗来。”
隔着橱纱屉子,便见两人拉拉扯扯笑闹一团走进内间。高氏笑道:“你不在房里陪媳妇儿,缠着我作什么?我身上有蜜不成,尽缠着我?”说罢,压住榛哥儿的上下其手的狼手。
榛哥儿笑着凑上脸,附耳道:“媳妇儿哪有四娘亲,你老人家就可怜可怜孩儿,让我孝顺孝顺你老人家。”说罢,伸出舌儿舔弄她的耳朵。高氏喘道:“你倒乖,前几个月影儿都不见你的,撇下我一个人冷冷清清,我托翠蓝送同心笺子与你,你也只作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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