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我心里越是不安,背嵴冒出寒气,孔学谦打了那么多电话,一定有着急事儿找我,现在又不接电话,该不会有事吧。
我大概是疯了,他那么对我,我竟然仍对他念念不忘。
焦雁,你有点儿出息啊!想到见他就心烦意乱,眼角又跟着有些湿热,没一会儿眼泪就涌了出来。
我一心软,到底向自己妥协。来到孔学谦的家门口,抬手敲门却没有人回应。
我迟疑了下,还是打开门进了屋子。
两人认识没多久,他就给我一把钥匙,当时还挺感动,以为他就算没爱上我,也该在爱上我的道上了。
现在想来,真是自作多情的可笑。家里一片寂静,一切都还是我上回离开时的样子。
我小心翼翼一个个房间查看,最后推开孔学谦的卧室。
一眼看到他四肢摊开趴在床上呼呼大睡,连外套、靴子都没脱。
我隐隐猜到怎么回事儿,朝床边走近几步,立刻闻到他身上一股浓烈的酒精味。
我长长吁了一口气,原本忧心忡忡、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下来。
继而又怒不可遏、火冒三丈。一个多星期积压的情绪在这一刻如火山爆炸。
亏我辛苦熬夜,亏我担惊受怕,搞半天这位喝酒喝醉了,二十多个电话不过是喝高了消遣我。
王八蛋!我黑着脸想立刻离开,可看着孔学谦那么横躺着还是于心不忍,这么睡一晚上肯定要受凉。
一面骂自己没出息,一面抬手将床头灯打开。
在灯光的刺激下,孔学谦动动眉头,但眼睛仍然紧闭着。
我听到一声细小微弱的焦雁,走到跟前,他又哼哼着叫了一声。
“你把衣服脱了再睡。”我的声音非常冷,很好,我已经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孔学谦迷迷煳煳,听到我的声音倏地睁开眼,伸手捉住我的手。
“你来了啊”他艰难地睁开眼,清俊的面容有些憔悴。
我弯下腰,抬抬被抓的手,示意他起来。
“噢,帮我。”孔学谦的声音还很沙哑,带着轻微的鼻音,听起来竟有点撒娇的意味。
“给你打电话你不接,急急忙忙赶过来,结果你不过是喝高了!”
我两下脱掉他的鞋子和袜子。孔学谦懒懒地回道:“我没听见,一定是睡着了。”
“你找我干嘛?”我扯掉他的外套,挂到衣架上,远远站在床脚。
孔学谦鼻子囔囔着说:“想见你啊,哪怕听听你的声音也好,可你好像消失了。给你那么多电话,你又不理,我心情不好。”
“我忙死了,管你心情好不好呢!”
我压着心头火,可还是忍不住声音提高了些。
“小声点儿,我头痛。陪我一会好不好?”
他的手掌揉揉太阳穴,脸上尽显疲惫。
这声好不好听得我鼻头一酸,内心胶着半天,终于还是开口问道:“喝水还是茶?”
“听你的。”我转身去厨房给他倒了杯水,又拧个热毛巾回到卧室。
孔学谦已经躺靠在床头,衣服裤子丢了一地。
我仍然远远站着,他拿着毛巾擦脸、脖子,又延伸到胳膊和胸膛。
我撇开眼,没事儿找事儿把窗帘拉上。
“你这一身干嘛呢?”他擦完身体,又拿起杯子,边喝水边打量我。
“今天设计考核。”我看看自己,简单回应。
因为做设计演讲,我做了头发、化了淡妆,穿得也比较讲究。
虽然不过是白色内衬和黑西服套裙,但设计在胸襟和腰部的材质有些弹性,也刻意收紧了些。
短裙在臀部和腿部也做了相同处理,再配上丝袜和高跟鞋,虽然裹得严严实实,身材曲线却尽显无疑。
“很适合你。”孔学谦一脸欣赏,眼睛在我身上流连。
我当然知道。这副妆扮,正式中透着女性魅力,不仅向评图老师展现我的认真和一丝不苟,也在大声叫喊我的漂亮和独特。
其实今天过来除了担心孔学谦,也想让他看看我的另外一面。
知道孔学谦心里一直还有其他女人后,我不自觉总会想比一比。
他们既然是青梅竹马,两人年龄应该一般大。
我年龄也许不大,但这样的打扮恰恰可以增添几分成熟的妩媚。
听到他的夸奖,我暗暗高兴,可表面仍装着无所谓,说道:“这套衣裙太过正式,很少有场合穿,所以一直都放在家里。前几天爸爸路过,才顺便给我带过来。”
我故意提起那天他发神经斗狠的事儿,一方面仍然气愤至极,另一方面也是让孔学谦别忘了他的愚蠢至极。
孔学谦显然知道我的用意,仰头喝完水,转换话题问我设计考核的事。
我一眼都不想看他,只聋拉着眼皮淡淡道:“非常好,没你烦我,可以集中精力赶图。”
我还想说累了就和同学打乒乓球,可临到嘴边还是收回去。
每个人都有短板,奚落孔学谦是一回事儿,激怒他是另外一回事儿。
孔学谦一点儿不介意我的冷嘲热讽,反而竖起枕头靠在床头,说道:“焦雁,你过来!”
他擦了把脸,喝了些水好像舒服很多,声音也清亮起来。
虽然话里听不出情绪,可那眉梢眼角的欢喜还是忍不住流露出来。
“我不过去,我要回家。”我本就满心不自在,今天又上赶着跑来伺候他,已经让我颜面大失,见他这副神态,更觉得刺眼生气。
我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只觉得委屈,可是心里对他的爱恋让我无法决绝离开。
“焦雁,你过来!”孔学谦没听,只是又重复一遍。
我仍然原地不动站着。“啊。”
他发出一个简单的音节,眼珠子打量我,语气里有种模棱两可的狡黠,恍然说道:“过来!我不碰你,好吧!”
我根本不信,可还是走过去靠在床边。